“你从哪里过来的?”
林霁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刚好在欧洲办点事。”
于是郑知夏便确定了他在害怕,他看向外面黑暗的天穹,良久后才说:“还算幸运的,地震的时候我在室外,没有被波及到。”
林霁点点头,说:“那就好。”
往后的路程上只剩下直升机的轰鸣声,郑知夏垂着眼看自己脏兮兮的手指,始终能感觉到林霁强烈的注视,那么沉重,又那么的悄无声息,看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直到最后他也没能说出那句“其实你不用来的”。
直升机落地,机场里灯火通明,郑知夏站在夜风中回头,注视着林霁跳到地上,朝着自己走来。
他穿着单薄的衬衫和西装裤,在很近的一个位置停下,郑知夏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先看清了那双眼中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vala说林霁一天只睡几个小时。
还有人在精神科医院看见林霁独自从失眠门诊走出来。
他哑然着,喉咙很堵,最后只能发出叹息般的气音,林霁同样没说话,垂着眼长久地跟他对视,远处人声鼎沸,他很慢地附身张手,像是在等待一声必然的拒绝。
但郑知夏只是闭了闭眼,同样张开了手。
他们在异国他乡的深夜中拥抱了很久。
诘问
灯火通明如白昼的大厅里,郑知夏和林霁靠着墙并肩而立,还是很沉默。
“你怎么过来的?”
“私人飞机,”林霁的语气温和而寻常,“托人找了点关系,所以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郑知夏知道林庆生拥有一架私人飞机,因此不太意外地点点头,又说:“其实来得挺快的。”
林霁笑了笑,想说点什么,却被小跑过来的周皓打断,他口袋里揣着好不容易弄到的充电宝,刚站住就立即分给了面前的两人,郑知夏道了声谢,话题便也戛然而止。
他们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优先处理。
手机从重新插上电开机的那一刻就开始震动,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挤满了屏幕,公务的私人的,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先回哪条,郑知夏翻到宋白露的聊天框,最新的一通电话显示的时间是三分钟前。
他拨了过去,等待声刚响起便结束,一张憔悴仓皇的脸出现在镜头中,眼角仍有明显湿润的泪痕。
“宝!”宋白露嗓音沙哑,视线很急切地扫过他展露在镜头中的每一寸身体,“你没事吧?”
郑知夏自从上小学四年级后就再也没听见过她用这个称呼来叫自己,因此尽量温和而平静地对她微笑,说:“我能有什么事,就是一直没信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