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同期的实习生、报社里的前辈就连他的恩师付陈规都说唐珵这人没有温度更没有气节,跟着他当不了好记者。
可是他说生命不止理想不息的时候,语气分明坚定,眼神分明炙热,仿佛真的能把阴沟里的黑暗烧出来一个口子。
绝不该是眼前这个模样。
也绝不该是旁人形容出来向世俗谄媚的唐记者。
唐珵侧头看着窗外,林清语也心思飘远,二人入眼的都不是风景。
忽然,教室里嘈杂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林清语看见唐珵转过了头,望向远处,就那一眼,眼前的人就好似失了从容,多大的场合都能应对自如的人,慢慢把得体瓦解,看起来甚至有点狼狈。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才知道。
唐珵不是为付陈规来的。
是为了这位宋老师。
嗯,是我前男友。
少时学诗的时候,曾经读过《白石郎曲》,里面写道,“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形容男子美貌的诗千千万,这首却最夸张。
管他什么天人之姿,怎么敢说世无其二的。
林清语看着讲堂上的人,就好似活的白石郎入眼,才懂什么叫“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各位同学好,我是今天公开课的授课老师宋瑜。”
“老师好!”
唐珵不敢转睛,仗着自己在人群里,看着宋瑜目光灼热放肆。
他和宋瑜分开了几个年头他没数过,只知道过了很久很久了。
久到已经失去了年少时候的悸动。
一开始分开的那几个年头还觉得夜夜难熬,消磨人活着的意志。
而后开始平静,有一瞬间也有种错觉,好像余生没有宋瑜也能过得下去。
而经年消散的情意,就凭着这一眼开始难以安分,冲击得唐珵招架不住,似乎有了不挑破不罢休的势头。
“老大”林清语看着他,悄声道,“你和这位宋老师感觉关系匪浅啊”
唐珵没有应声,安静地看着讲堂上的人,听他张口间便是整个英语发展史,列出一副俯观经纬的时间轴,他声音很好听,温声细语,绵软悠长。
他微微抬了抬头,“在座的同学在中学时期有没有跟着喊过‘英语学不好,说明我爱国’的口号?”
听到这里,学生们都开始大笑。“喊过!”
他跟着浅笑了一声,然后沉声道,“其实不仅是我们,还有很多国家对于英语有所偏见,称英语为send ngua,他们认为母语永远高贵,其他语言只能作为下等语言。后来有学者将send ngua改为additional ngua,你们可能觉得二者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这种小小的改变其实体现的是对于语言学习的一种积极态度和学者的包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