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时间我回去一趟。”
见唐珵松了口,那头的人以为握着他的命门,“你爸从前借了你姑姑们不少钱,连丧葬费都是你姑姑们垫的,你先把人家的钱都给还了。”
人都说狼舅奸兄,姨表不亲,唐珵这边却多的是如狼似虎的姑表亲们。
“她们借给谁就找谁要,要是实在着急,下去找唐建业去要吧。”
“你!”对面的人被气得语塞,反反复复就一句话,“你说的什么话!你还是当记者的人”
唐珵冷哼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事后又告诉清语,这个电话再打来都转接过来。
清语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老大,你爸爸”
“不是我爸。”
唐珵开口有些生硬,清语没敢再问,这些年唐珵对外都没提过父母分毫,可见间隙不是一两日形成的裂痕。
“老大,新闻行业最要面子,要是被有心之人闹大了我怕你会出事。”
唐珵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老两口虽然没有文化,但他那几个姑姑多少读过书,她们知道他在哪里工作,为了钱真闹到北京不好收拾。
这两年他已经达到申报主任记者的年限,他从毕业以后一路顺利,记者部多少年轻记者虎视眈眈,闹大了丢了申报资格事小,丢了工作事大。
身在高位却比穷乡僻壤里更怕舆论谣言的攻击。
况且记者身份也多少敏感。
唐珵抿着唇,装装样子,也得回去一趟。
“梁主编这会儿在报社吗?”唐珵抬头问道。
“应该在,一会儿有编前会。”
他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摩挲着钢笔,另一只手轻轻撑着下巴,“小爱,我待会儿给你一份资料,结束以后你拿给梁主编,然后随口提一句就说我最近要休个长假,回来估计就到下个月了。”
“啊?”清语往前走了走,悄声道,“老大,你要回老家吗?”
“嗯,快到清明节了。”唐珵点了点头,侧眼看着窗外,眼神晦涩不明,“每逢佳节倍思亲。”
岁月期盼,求而不得。
唐珵从报社出来,才发现天气阴沉沉,抬头一看布满了乌云。
风吹得太急,树枝都跟着打晃。
风雨欲来。
这个季节的雨来得也急,风裹着雨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空气中氤氲着一层薄雾,北京的高堂大厦太多,失了南方烟雨天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