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叛上
隐隐从我手中拿回缰绳,哒哒马蹄扬起尘土,身後……已不见回家的路。
隐隐寻了一处山g0u安身,天实在太冷,一条毯子难以御寒,他见我冻得不断发抖、冒险生了一个小火堆,烤着火终於温暖起来,隐隐衣着简便单薄,却丝毫不受低温影响,t魄着实不错,对b之下我可真没用,多年衣食无缺的生活把我惯成一个只会拖後腿的累赘。
大祭司又如何?懂得冥术又如何?还是只能如老鼠般藏匿在这偏僻山g0u,早知有这一日,当初就该跟着隐隐一同锻链。
早知有这一日……早知……,等等,立果曾经卜过一卦,卦言是什麽?莫非她卜出青冥族劫难将至,所以刻意同我交换身分?
是呀,立果怎会背叛我呢?我们是那样亲密、那样珍惜情谊,她早知阿锦州凋零的命运,自古两方交战都是擒贼先擒王,大祭司首当其冲,为保我一命,她以身犯险、不惜代我去si,想到她的傻,我不禁潸然。
「立果是为了救我,她偷走我的相貌、逐我出阿锦州,都是为了不让我si於巴夏军刀下。」
隐隐听了我的话晓得前因後果,道:「她让我保护你。」
「该si的本来是我。」我一次次抹去脸上的泪珠,但怎麽也抹不乾净。
「你是大祭司、是我们的支柱,你活着、我们就有希望,立果一定也是这麽想的。」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这麽多年我除了供奉苍穹,什麽都没为族人做过,我根本就是族中最无用之人。」
「不是,你不是无用之人,朝云长老选择你成为大祭司,你不该妄自菲薄。」隐隐鼓励的言语中带着责备,我们的处境已够艰难,我还自暴自弃,他怪我是对的。
「我是希望,你也是希望,每一位族人都是希望,隐隐,答应我,若有万一,你要先保住自己。」我不愿再有人为我而si,我确信即使遇见巴夏士兵,隐隐也有本事生存下去,只要……他舍弃我这包袱。
「父母si後我无依无靠、感到活着痛苦,在我穷途末路时,朝云长老将我带我神殿,我遇见了你,朝云长老说保护你是我的职责,当时我连自己的命都懒得顾,自觉负担不起你的生命,直到你七岁那年在山壁上不慎踩空,我拉着你、你挂在崖边哭着让我救你,那刻我才t悟眼前这个弱小的nv孩是需要我的、这世上还有人需要我,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意义,我发过誓要一生护你周全,任何伤你的刀必先刺过我x膛,即便si,我也绝不弃你。」
掉下山壁的事我记得,幼时我受不了日日读经的枯燥生活而带着隐隐溜出神殿玩耍,岂料脚下土石松落、摔下悬崖,千钧一发之际隐隐拉住我的手,si亡的恐惧让年幼的我泪流不止,我只能紧紧抓住隐隐这根救命稻草,被救的明明是我,他却说得彷佛受拯救的是他。
隐隐是个话少的人,这辈子从未听他一次说上这麽多话,他真诚的表情、炙热的眼神宣示着决心,其实我一直知道在大祭司与亲卫这层关系背後,他是真心对我好,纵然这些年他总躲我,我也明白那不是他的本意,可此刻我才了解他那份觉悟多麽深刻。
正因他情深义重,我更不想见他以si相搏,我道:「若我说这是命令呢?」
隐隐别过头,低声道:「那也不从。」没想到他倔起来跟块石头似的软y不吃。
「一声一声大人喊我,却不听我的话吗?」
「不听。」这回他直接转过身子,不敢看我。
初识时,他是直呼我名的,有一日突然改口称锦尘大人,也从那时起,一道隔阂横在我俩中间,今日隐隐违背我所言,倒让我觉得回到过往的亲近,孑然一身之际,我很庆幸身边还有他相伴。
罢了,人人都有执念,我劝不了他、他也阻止不了我,有何下场终究是自己受着,随他吧。
夜半时分,我从梦中醒来,隐隐在火堆边擦拭着两把青铜剑,同时警戒着周围是否有异动。
「你睡会儿吧,我来守夜。」
「我习惯……。」
他方开口,我马上打断:「不许说不,你得休息,我们都不能倒下。」隐隐拗不过我,乖乖靠在石壁上休息,我看得出他没有睡着、仅是闭目养神,像他这种长年生活在刀光剑影中的人,安然入睡是奢侈、亦是难事。
我起身yu在周围散步提神,走了两步背後传来隐隐的提醒:「别走远。」
「我又不是小孩。」
「看得出。」
看得出?他这话倒让我想起一事,我问:「隐隐,你如何知晓神殿内的不是我?」读取他的心语时,我看见他的记忆,他毫不犹豫戳穿立果假扮我,究竟从何得知?
隐隐缓缓张眼,理所当然地道:「一看便知,一点都不像。」
「像极了好嘛,她可是用冥术与我互换容颜啊。」
「我是你的亲卫,十多年来每天都看着你,怎会认错?」
「也是。」说得挺有道理,他虽时常躲在暗处,要保护我确实得时刻注意我。
「……。」隐隐眼神有些奇怪,直瞅着我,依稀感觉不快。
「怎麽了?」
「没事,左右你也不懂。」
「啊?」
隐隐站起,道:「还是我来守夜吧,你在那我也休息不好。」
我听得一头雾水,隐隐说话哪时这麽深奥了?他说我不懂什麽呢?问他也不答,肯定故意戏弄我吧,算了,若他能开心一些,戏弄便戏弄吧,毕竟我们的人生太过艰涩。
两日後,隐隐抓回一名巴夏士兵,从他的盔甲及兵器看,至少是个百夫长,这个小领头会知道多少事呢?
我懒得多问,径直感应他的心语,阿锦州沦陷那日他跟着大军进攻,他的刀落在族人身上,最年幼的不过牙牙学语的婴孩,青冥族到底犯了什麽错要让巴夏军这般屠杀!
「你们都是凶手!」
我顺手ch0u出隐隐的一把青铜剑yu取巴夏士兵x命,剑身划过他的脖子前,隐隐夺下我手中的剑,惊恐的士兵以为捡回一命而松口气,下一瞬即遭隐隐俐落斩杀,不过数日,如今看着一条x命在我眼前殒落,我已能处变不惊,该为自己的成长高兴还是悲哀呢?
「为何不让我杀他?」
「不值得,无须为他让你的手染上血腥。」隐隐将青铜剑收入剑鞘,接着问:「知道什麽了?」
「巴夏士兵屠杀阿锦州後,将仅存的族人带往王都,立果……也在其中。」这是多日来第一个好消息,得知立果活着,我心情郁结稍稍纾解,可想到幸存的族人少得可怜,心又不禁揪痛。
立果现下是世人眼中的青冥族大祭司,想来巴夏士兵不敢随意处si她,所以将她押回王都等待巴夏王处置,调动军队是王权,我族颓靡皆拜巴夏王所赐,回想着血溅阿锦州的一幕幕,我恨不得将巴夏王千刀万剐。
「……王都……。」
我与隐隐即刻收整前往巴夏王都,我们不单要救出族人,更查清巴夏王对青冥族痛下杀手的原因并让他为其付出代价。
王都繁华、吃用jg致,我们却无心赞叹,满心所想全是如何救人、如何复仇,潜伏王都的这三个月我们四处探查、暗暗布局,隐隐一连抓了四个王廷大官,这才了解青冥族蒙难的真相。
巴夏王意图追求长生而听信青冥族得以掌控生si的传言,於是派兵攻打阿锦州、掳回大祭司,真可笑,巴夏王战功赫赫、算得上一代枭雄,一生征战无数的战士也惧怕si亡吗?因为自己怕si,他人的x命便可视如草芥?为了这等荒谬的理由,我们失去家园、痛失亲族,世道未免太过不公。
苍穹啊,青冥族世代供奉祢、虔诚景仰,为何还让我们受到这般伤害?所谓善恶有报难道只是笑话?假若苍穹不再眷顾,我又何必信奉?
这天,我在苍穹之下,放下了对祂的信仰,既然神帮不了我,我要用自己的双手讨回公道。
第一步是救回族人,立果被带进王g0ng一直没出来,族人也被关押在天牢中,隐隐身手再好也不能单枪匹马闯入王g0ng及天牢,巴夏王千里迢迢将他们带王都,估计暂时不会伤他们x命,我们仍有时间布局。
正巧四月王g0ng即将招聘人员进g0ng服侍,我与隐隐立马决定潜入王g0ng,不查出立果身在何处便无法营救,进入天牢也需通行令牌,更重要的是巴夏王也在g0ng中,si了这麽多族人,岂能让他好好安坐王位之上?食r0u饮血都解不了我对他的恨,我不仅要杀他,还要让他嚐尽我族所受的一切苦难。
四月十五,我与隐隐来到g0ng门前,此处聚集了许多打算进g0ng谋份生计、寻找飞h腾达机会的百姓,看着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脸,我感到羡慕,羡慕他们尚能怀揣着憧憬和向往这美好的东西,同时也觉得悲哀,悲哀他们懵懂无知、毫不知晓巴夏王g0ng中丑恶的一切。
「g0ngnv的登记处在右侧,侍卫的呢?」
我站在告示前读着指示,找到了自己的去处,却不见侍卫相关的消息,问了人才晓得今年王g0ng不缺侍卫,只招g0ngnv及……太监。
「太监!」我转头望了身旁的隐隐一眼,他一与我对视便默默侧过身去,委屈又故作无恙,这可不行,怎能让隐隐成了太监,我灵光一现,道:「隐隐,你去参军吧。」
「参军?」
「军队随时都在招募士兵,也时常和禁军相互调动人员,如此你也有机会进入王g0ng。」
「我不放心你独自一人。」
「莫非你真想自g0ng当太监?」
「若你想……也不是不可以。」隐隐握紧剑柄,僵着身子、可怜巴巴,这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挺新鲜,我不禁笑了一声,他听我一笑、惊得瞪大双眼,惶恐问:「真、真要这样?」
「胡说什麽呢。」隐隐松口气,我接着说:「你就是担心我罢了,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往後的路还很长,我们不可能形影不离、你也无法时刻守着我,我们都要学会。」
隐隐陷入挣扎,昔日他总躲在暗处,我看不见他,但我知晓他就在身边,这也许是我们相识後首次真正分别,我不舍,相信他也是,可惜我们没有时间难舍难分,这道g0ng墙後还有人等着我们。
我不愿说再见,看了隐隐一眼即昂首前行,走了几歩,忽然身後有人牵住我的手,有多久了呢?他有多久没有主动握我的手?他的手心仍是记忆中那般温暖,掌心却b孩童时宽厚得多。
「那天你说不值得我手染血腥,但纵然罪恶加身、浴血堕落,我亦无悔。」
我没有回头、没有道别,只是缩回了手,继续前行。
登记处前,一名宦官执笔询问:「叫什麽名字?」
锦尘这个名字已经给了立果,我虽有立果的容貌,也不愿用她的名字,将来我要做的事太肮脏,不想w了立果之名,何况g0ng人采用前得先审查出身,不可透露我俩青冥族的过去,所以这些日子我和隐隐提前为自己安排好新的身分。
「我叫嬁奴。」
过往的锦尘已不在,g0ng门前,我成为了另一个人。
「猗桐g0ng」,十四王子言羲的居处,也是巴夏王g0ng中少数静谧之地,听人说么子向来最受宠,在这可不是这麽一回事,巴夏王早些年确实是一代英豪,征战沙场、所向披靡,政事亦把持得当,算得上明君,谁能料想这样一位豪杰会在步入天命之年後行若犬彘,惧怕si亡而屠我阿锦州、掳我青冥族人,钻研生si之道、荒废国事、不顾妻小,他根本没资格安坐王位,也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我拎着包袱站在猗桐g0ng前沉思之际,一声提问传来:「是嬁奴姑娘吗?」一抬头,阶梯上站着一名g0ngnv,眉清目秀、气质出众、仪态盈美,身上还带着一gu书卷气,看着b我大上两、三岁,这等姿se当个g0ngnv简直暴殄天物。
「是。」
「请跟我来。」
「多谢。」
美人g0ngnv领我至猗桐g0ng角落的矮房,此处建物与正殿相差甚远,是专给仆役使用的,她打开一间房、一gucha0sh霉味立即钻入我鼻中,房中采光极差,白日里即便开了窗也略嫌y暗,左右各有一套床铺及简陋的木柜,右面显然已有人使用,那我自然用左面这床铺了。
「以後你我同住一房,有什麽缺的尽管告诉我。」果然她便是另一房客。
「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百里纳月,你叫我纳月吧。」
「纳月。」这名字可不像寻常人家会取的名字,这nv子出身定然不差,为何入g0ng当个任人驱使的g0ngnv呢?
「你先收整收整,待会我带你去见猗桐g0ng的掌事姑姑。」纳月先行离开、留我一人整理行囊。
打开包袱,除了几套g0ngnv服,什麽私人物件都没有,我珍惜的一切或是不知下落、或是毁在阿锦州那场大火中。
入g0ng已逾三月,尚未查出立果被关於何处,想找人问话、又怕引起怀疑,小心翼翼的结果导致眼下一事无成,不过如今调到猗桐g0ng算得上好事一件,起先我被分派至花房工作,期间用冥术调查了许多太监、g0ngnv,同我一开始估测的,这些小小奴仆根本不知详情,倒是青冥族灭族一事传遍了整个巴夏国,巴夏王为堵悠悠之口,向外宣称青冥族意yu谋反,我虽愤愤不平,可在这强者为尊的世道下,再多的解释、再多的证据都是枉然。
之所以突然被调至猗桐g0ng得从一次意外说起,当天我驾着小舟在偌大的g0ng池中剪采荷花,方从一座小桥下经过,忽闻身後扑通一声,回头只见一群g0ngnv与太监在桥上喊着来人帮忙,水面波动不休、一名孩童在池中载浮载沉,我疑惑为何他们不下水救人,莫非全都不谙水x?
眼看那孩童力气逐渐耗尽、呼救声越来越细小,而周围不见有人相救,我赶忙划着小舟回头、费了不少力气才将狂乱挣扎的他拉上小舟,险些连我自己也翻船落水。
小舟上堆满我剪下的荷叶、荷花,他倒在其中咳水、喘气,尽管呛得不轻,没有生命之忧已是幸运,这孩子约莫十二、三岁,衣衫、头饰皆是上品,身边还跟着那麽多随从,当时我只觉得他身分贵重,後来方知那倒楣孩子竟是十四王子。
当天花房管事便收到命令,十四王子将我要去猗桐g0ng,离开花房前我还受到一阵冷嘲热讽,说在猗桐g0ng当差还不如在花房摆弄花草,g0ng中传闻十四王子不受宠,看来确有其事。
不过再不受宠好歹也是位王子,待在猗桐g0ng要b待在花房离巴夏王近得多,兴许更有机会找到立果。
我在房中整顿,纳月将此处收拾得很乾净,被褥也提前备好、晒过太yan,无须太费工夫,我将衣服收进柜中後,打算打盆水来洗把脸,一开门,一道黑影倒在我身上,我整个人向後摔倒在地,活生生成了一块r0u垫。
「你、你没事吧?」他压在上头,口气惊慌,大概也吓了一跳。
「有事呀,十四殿下您先起开吧。」
「喔、好、好!」他连忙从我身上爬起,顺带扶了我一把,这十四王子小我五岁,个子却仅b我矮半颗头、养得也算壮实,他是无恙,可怜了我的前x後背这一撞差点得内伤。
我站起,动了动身躯,幸无大碍,我问道:「十四殿下您怎麽来了?」此为g0ngnv住所,他一个主子跑到下人居处做什麽呢?
「我来找你。」他笑得天真,小小年纪已有一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加上那嘴鼻,长大了定有不少姑娘围着他绕。
「这就样冲进来?」
「有何不对吗?」瞧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真庆幸我不是在更衣沐浴,他是王子,aig什麽就g什麽,招呼不打便闯进他人房间又如何。
「十四殿下找奴婢何事?」
「你叫嬁奴?」
「是。」
「你救我有功,我要赏你,说吧,你想要什麽?」他负手,装出一副大人样。
赏我?可惜我最想要的他给不了,我回道:「奴婢眼下不缺东西,十四殿下可否容奴婢日後再讨赏?」纵然目前不需要,也不能浪费这天降馅饼。
「好。」他一口答应。
看着他,不禁让我想到巴夏王,他俩是父子,骨子里是否一样狠毒?救他时并不晓得他的来历,若早知他是王子,我还会救他吗?抑或会看着他溺si而感到愉快?
巴夏王害我失去亲人,是否也该让他嚐嚐痛失至亲的滋味?十四王子近在咫尺,四周也无旁人,对他下杀手只在一瞬。
不,不可,身在g0ng中的我这般行事是自寻si路,引起sao动反而救不了立果等人,我得冷静、我得谨慎。
十四王子见我许久不语,问道:「你发什麽愣呢?」
「奴婢没事。」回神後,我才意识刚刚自己的想法多可怕,我居然想对个孩子下狠手,一gu内疚感袭来、压得x口有些闷,我真不解那些巴夏士兵何以毫无波澜便向无辜族人挥刀。
此时正巧纳月回来,纳月表示猗桐g0ng的掌事姑姑传话要见我,她本要带我过去,十四王子却自告奋勇,於是我便在他的带领下见到了这位汐娘姑姑。
汐娘与路上的中年妇人相去不远,丰腴的身躯、几根藏不住的白发以及身上衣服飘出的皂香,唯一能看出她在尔虞我诈的王g0ng生活多年的痕迹便是她那双凌厉的眼睛,十四王子与汐娘十分亲近,搂着她的手、完全没将她视为奴婢,汐娘对他亦是和蔼可亲,像个老妈子叮嘱他这些天别出门、好好调理落水而得的小风寒。
汐娘提醒十四王子厨房的药已熬好、让他赶紧喝去,十四王子听话照办,他离开後,汐娘将正在屋中打扫的g0ng人们都打发出去,估计十四王子也是她故意支开的。
我来猗桐g0ng大半天,见到的仆役就数来个,连花房人手都b此处多,一名王子再不济也不该是这待遇吧,我心中总隐约感觉怪异。
人走光後,她一边打量着我、一边关上所有门窗,而後来到我身前、摆出高高在上的厌恶态度,问:「谁派你来的?」
谁派我来的?此话何意?她不可能晓得我青冥族的身分,莫不成她以为我是某人安cha在猗桐g0ng的j细?王g0ng明争暗斗,王子为了王位相互残杀之事多有耳闻,巴夏王近年无心政事,有人觊觎王位无可厚非,汐娘这般紧张,与前日十四王子落水有关联吗?
「姑姑的话奴婢不明白,难道不是十四殿下命奴婢转调猗桐g0ng吗?」事未明朗,小心为上。
「挺会装,那日殿下好好走在桥上怎麽就跌入池中了?边上那麽多人都没人出手,唯有你刚好划着小舟经过救了他,有这麽巧合?」汐娘变脸的绝技都快赶上江湖艺人了,前一刻还是位慈祥长辈,转眼成了严苛的主审官。
「确实是巧合。」我可没撒谎。
「不认?无妨,总会有狐狸尾巴露出来那日,到时你知道下场。」
汐娘的威胁对我不痛不痒,我本就是逃匿者,我敢进g0ng,早将生si置之度外,假若真有我露出狐狸尾巴那日,也轮不到她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