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似乎有心事,走神了一会儿,刚刚听到陆野这句回过神来,他迟疑道,“这一次,可能,时间短不了。”
两年前病发那一回,许清荎最严重的时候住在医院,当时他和陈果心有余而力不足,陈果还在一个大厂做技术,工资不高但管理极其严格,中午跑到医院一趟,待不上十分二十分钟就得赶紧往回走。而他更是被经济公司压榨,连轴转,根本不知道假期是什么。许清荎具体在医院治疗的过程,他几乎没有亲眼见到,后来许清荎也从不提及。回家之后,他和陈果岔开着时间,陪着他住了几个月。
刚刚他见到许清荎虚弱苍白得如一张纸一般的样子,双眸蒙着浓重的阴翳,脆弱得好像一碰就会碎了。他震惊之余也忧心忡忡,他问陆野:“你管那么一大摊子,也走不开啊。”
“我跟董事会提出停职了,或者直接辞职也可以,看他们的意见回复再定。”陆野用最冷静的语调扔出石破天惊之语。他望着苏遥笑了笑,“你当初给我钥匙的时候,不是让我承诺过了吗?”
“我……”苏遥无言以对,陈果更是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干嘛,都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陆野失笑,“从责任上来说,我们是爱人伴侣的关系,虽然我还没来得及带他去结婚,但没关系,只是差一张纸而已。所以,我来照顾他不是天经地义吗?他现在心里有一道坎儿,不愿意见我,只是暂时的,我会跟白主任商量怎么帮他克服。实在不行,我也不会惯着他,医生说了也不是一味顺从才是对病人最好的,我会配合医生的专业判断。好了,”陆野起身,“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们俩现在就先回去休息,今晚我在这儿。这周剩下几天白天还得陈果来照应着,下周一开始,我就常驻医院了。你们抽空,偶尔下班过来瞅瞅就行,别耽误正事儿,也算给他减轻点儿愧疚感。”
话说到这个份上,从道理、现实条件和身份上来说,两人没有理由反驳。
陈果守了三天,衣服都没换,就先回去收拾了。
苏遥又待了一会儿,陆野送他到电梯口。如有预感似的,他从病房窗户向外看,等在住院部门口的劳斯莱斯格外显眼。
他知道陆骁在国外,不然陆总也应该干不出坐在车里等人的举动来。但能够使用陆骁自己的座驾和司机,而不是车库里一堆落灰的车辆,这本身就意味着很多。
陆野不由自主地惊诧且闹心,按他本意来说,他不会干预陆骁的私生活。但苏遥不同,他试着揣测许清荎如果发现这件事可能的做法,他必须替他去做。
陆野第一天在医院过夜,虽然雇佣的专业看护是他从私立医院精挑细选的,但他还是不放心,晚上一直在病房的沙发上陪着,凌晨许清荎快要醒的时候,才回到走廊上眯了一会儿。陈果很早来接班,他没再折腾司机,叫了个车回家休息。
他定了闹钟,赵晓宇上午十点来接他去公司。
陆野上车的时候,后座有个包裹。
“陆总,这是许先生的国际邮件,之前信息不全,要求退件。我找了相关的人,补了点材料,刚刚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