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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谁敢动他

 

一路上长明倒也安安份份的跟在队伍後面,看看延途山水风光,没有刻意搭话。

两城来往频繁,大多数路段都修得宽敞平坦,还算好走,走着走着村落房子渐少树林渐茂,前方有座小山丘林木成荫,虽然日子还算太平,士兵们还是提高了警戒。

一进林子没走多久,异变突生,十几只飞箭从不同方向飞来,反应快的人及时躲开了、反应慢些受伤的也有。

一轮攻击後,队伍的最前方,几个山贼从林子里跳出来拦住了他们。

「严校尉,如同我们说好的那样,你们护送过程遭了山贼,只得弃粮逃命,留几条命下来做做戏,剩下的人回去通报,事後我再分三成给你没错吧?」

此话简直荒唐,几个亲近的人自然不会信,但护送的队伍有五六十人,不免也有些人听了产生动摇、不可置信,严长律不得不大声喝斥:

「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你们是收了谁的钱要来买我x命!」来人用心之险恶,不仅要杀他,还要w他清白。

「严校尉这怎麽就反悔了呢,就算你反悔了,我的兄弟们可都还要吃饭的,都出来一趟了可不能这样空手而回,这样吧,你放下武器,我们约定仍做数。」

「多说无益,无耻之徒,纳命来。」严长律直接亮了刀子,身边人也纷纷动手。

只能赢,输了什麽都说不清了。

一瞬间,树林里又是一轮飞箭袭来,这一轮箭却不自然的飞到一半原地掉落,大家没时间追究此事,山林两道的山贼已纷纷提刀窜出来,加入砍杀。

虽然两轮飞箭没有造成太多伤害,但对方终究还是有人数优势,很快便占上上风,成围困之势,士兵们多多少少都已负伤。

长明本来和一般平民百姓跟在队伍最後头,也有两个士兵护着他们,山贼的目标不在此,一时半刻倒还没卷入纷争。

「严校尉,虽然你失信於我,我和这些将士们倒是无冤无仇,不如这样,留下你的命和这些粮食,我放其它人一条生路你看如何?」山贼头头游刃有余,再次试图动摇人心。

「官贼不两立,丢了官粮岂有活路。」严长律并不想理会他,他此话是对自己的士兵们说的。

「可惜了,可不是我没给过你们机会,兄弟们给我上,全部杀光不留活口。」山贼头头突然大喝。

这声直接喊断了长明的理智线,本来她还在斟酌怎麽下手才不会太明显,怎麽不动声se挽回劣势又不必解释,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她只想也跟着大喊,谁敢动他!!

她瞬间放开了气场,一出手直接震晕了在场所有人。

然後再走到前面掐醒了严长律,一脸无辜貌。

「我可是也晕倒了,只是先醒了,醒了自然是先叫醒你!你看看这些山贼该怎麽办?」

到底是谁出城的时候,说自己一个nv孩子人家出门在外很危险的?!

严长律已经再次意识到,长明绝对不是普通人,就算她接近他有什麽目的,那恐怕也绝非他所能想像之事。

在严长律和同袍们忙着处理那些山贼时,长明和天上来的仙人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进行了一场谈话。

「虚仁大人,这一别才几天,却觉得好像好久没见过你了。」长明先向对方打了招呼,虚仁大人掌管人间司,她天天蹲在水镜边找人,可是和人间司的所有仙人都熟的不行。

那是。

虚仁完全同意。

不夸张的说,长明直接变了一个人,他也觉得陌生的像几百年未见了一般。

「长明大人,小仙这番是特意下来提醒你,可不能再这样随意使用法术扰动人间了。」还是先说正事吧。

「阿……是长明鲁莽了。」长明检讨了自己一会儿,紧接着就问:「虚仁大人,请教一下,n用术法会有什麽後果?」

虚仁一听脸都拉下来了,这不就是没有要检讨的意思嘛!

「长明大人,我此番下来提醒,并不是因为天界会有什麽处罚、也不是担心人间因果混乱,天道自有约束,使用术法牵动的因缘愈多、受到的束缚会愈重,严重的话甚至可能完全无法使用。」换句话说,就是特意来提醒你的!

「谢谢大人一番好意特意告知,长明感激不尽。」长明听了反倒松了口气。

听来是她一人之事、自行承担後果,不会造成别人的什麽麻烦,那真是太好了,就这样还难得是虚仁大人跑这一趟,想起这千年的打扰,虚仁大人也从没赶过她,突然眼眶就有点sh润,怎麽回事,才下人间几天都变得多愁善感了。

「长明大人,小仙再多说一句。」

「大人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长明这虚心接受绝不悔改的样子喔,彷佛先挨完一轮骂,就可以心安理得做坏事了,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但是她着看水镜千年,自己也就看了她千年,谁能b他更了解她的执着呢。

「出手的多了,时间就短了,一路坦途也未必就是好,怎麽样才能更长久、怎样才是对他好,相信大人自有思量。」虚仁说完便消失了。」虚仁说完便消失了。

长明立刻理解到了。

这样想来,纯粹出气动用法术确实是不值!长明受到了很大的提点,又朝空气拜了一拜。

慎重慎重。

她一边默念着一边晃回了队伍中,所有的山贼都已经被五花大绑,大夥正讨论怎麽处置,这麽多贼人要拉回去审判会拖慢大家脚步,留太少人下来顾着又怕出了乱子,怎麽做都不妥当。

「头儿,全杀了不是更省事?他们本也没想留我们x命,这抢劫军粮怎麽也是个si。」

「不妥,杀了如何再审,此人w我清白,若是就地杀了,反而留人口实,说我杀人灭口。」严长律也是头痛。

「严校尉,借一步说话?」

「二小姐。」严长律对长明态度明显变得恭敬。

「那个…刘校尉的队伍就在後头不远,大约一时辰能跟上你们,不如等着他们,会合後不就有足够的人手处理此事了?」

一时辰之外,请问你是怎麽知道的……

严长律常常在怀疑,长明究竟有没有要隐藏自己的意思,说有好像是有,说没有却又更合理一点,算了不想了。

严长律选择完全不过问,直接向她道了谢,「感谢二小姐告知。」他回头就和其它人说了这事,大家都放心了。

等这趟押送完成,他再私下和她好好聊聊,如何还这次的人情、还有她究竟对他所图是什麽,他知道她在帮他,可是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

刘校尉久等不到得手的消息,一边走就一边心焦急了起来,终於让他等到有一匹快马奔来,本想着来人是通报好消息的,听了却差点没晕过去。

奋力抵抗已将贼人擒住!

怎麽会,怎麽可能,两倍的人力埋伏在山林先手,竟然还失手了!刘校尉目眦yu裂,严长律当真可恨!

刘校尉一路在想到了临城该怎麽办,绝不能就此收手,白日还是若无其事和严长律会合也假意关切了情况,两人很快商讨分配了人手。

「那群山贼拦道的时候,大喊自己和严长律有g结,

绝对要咬si这点不放,清晨天一亮就快马到临城禀报大人此事,

一入城就把严长律拿下,定要置他於si地!」

夜半刘校尉与心腹的悄悄话,一字不漏的让长明听了去,她本来就不需要睡眠,晚上身t跟着大家假意入睡,神识便四处游走探消息。

人间真是复杂,不是动用法术杀几个人就能了事,她虽然胜在消息灵通,却不像人类那般心思复杂狡诈,不自觉就有些焦急,这当真被w陷成了怎麽办。

阿不管了,要不就先拦住人再说!绊住马什麽的,对她来说轻轻松松。

不对不对,慎重!白天虚仁大人提醒的话犹在耳边,她又犹豫起来。

好,耐心些静观其变,最差情况就是劫法场而已!

隔天,随着接近城门口,长明的心就跟着忐忑起来,没想到预想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进城门就被团团围住不假,却是刘校尉被押走了。

「欸…?」长明整个困惑都写在脸上了,怎麽回事?

但毕竟她也不好跟着人家到军营,就这样目送他们离开,她带着满肚子疑问跟着自家人去了粮行,就算只是个出门的藉口,既然是做人也得有责任心,她也是认认真真的跟着管事学习了。

还要定时吃饭,做人当真是麻烦。

某天回家,又被大哥念了,说她学习这些事情的心情急切也罢,怎麽连着几天都没有吃饭,到底有没有在好好顾自己身t什麽的。

到了傍晚,严长律特意来找她,他们才终於说上话了。

「严校尉,一切可还顺利?」

「都顺利,谢谢二小姐关心。」

「那…白天进城门那是怎麽回事?刘校尉怎麽就被抓了,我昨晚明明听刘校尉说要一进城门就把你拿下什麽的,害我还紧张了一路。」长明心想不挑明了说,看来严长律是不会透露点什麽给她,但她实在是好奇呀。

严长律笑了笑,他其实注意到了长明整路yu言又止的,原来她听到了刘校尉的计画。「我与刘校尉本来就有一些磨擦,没想到他会想置我於si地,遇到山贼之後我就已经先派人进城和将军禀明一切了,刘校尉刻意拖延出发时刻,我还在山贼身上搜出了刘校尉信物,他怕是难以抵赖。」

「原来如此。」幸好没有cha手。

「此番多谢二小姐相助,只是长律不解,二小姐为何特意相帮,二小姐若有什麽需要长律做的,尽可明说。」

「好吧,说了不是我,你也不信,那换个说法吧,这些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对我来说举手之劳,就当是路见不平、日行一善。」

「无功不受碌,况且这世上哪来这麽多无缘无故的相帮?」

「有些人生在富贵人家,生下来就享受荣华富贵,那也不是他做了什麽善事、有什麽功劳,有些人出生便流落街头过的艰难,也不是他就做错了什麽,世界有那麽多不公,我就是想帮你,你又何必想那麽多。」

你怎知道代价也许你早就付了。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在她表情上看到了悲伤,使他不知道该怎麽继续争辩下去,可这样他如何能信任她?

眼见气氛凝重,长明很快调整了心情又笑道:「严校尉,你真的是想的太多了。就不能是我独具慧眼,看出了你将来的不凡,提早先卖些人情呢。做生意不是只看眼下,我既不要你x命、也不会要求你违反良心,但求粮行平安,不仅仅是对你而已。」

这番话合情合理,严长律倒是真没话说了。

处理了刘校尉的事,他才知道自己即将升职,而刘校尉早就知道并且怀恨在心,一心觉得除掉了自己,那机会就会落在他头上,二小姐兴许也是早就知道了吧?

为了严长律的疑心,长明才找了个人间身份,想想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他终究不会信,一开始就不演了呢。

从临城回来以後严长律便升了官职变得忙碌了,长明也没闲着,她说要了解家里生意,大哥开始发她薪水不说,领着她到处了解以後,还搬了一大叠历年帐本说让她熟悉熟悉。

她本意是下凡保护他,没想到他倒是挺安全的,自己竟都忙着在学习当一个生意人,看帐本看到怀疑起自己到底在g嘛,怎麽就变成这样了。

忙的狠了,前日严校尉请人来跟她说,之前商借的粮食要还她,她想也没想一瞬间就出现在他面前,她和虚仁大人确认过了,用法术给自己行点方便不改动别人命运,是没问题的!

「行吧,在哪?我点了点就搬回去。」

这是……演都不演了阿!!严长律没表现出惊讶,而是大大的无语,军营门口身份检查什麽的,算了算了。

现在想想严长律表情,真的是太有趣了,简直百看不厌呐。

平静的日子过了一阵子,严长律带队去剿匪了,之前和刘校尉串通一气那群人,审判後领头的人被砍了,其余的人被押去当苦力,而贼窝当然是不能留了。

那天长明忍不住上天去和虚仁闲话家常,没有家常。

「虚仁大人,你可得劝我冷静点,受点伤什麽的很正常我知道。」

「长明大人,你这不是很清楚吗。」虚仁一脸欣慰。

「不,我怕我内心清楚,等等一个冲动就又过度cha手了。」上次的事让她充分了解到,严长律是有能力处理事情的,自以为是不见得对他是帮助。

可是不怕落在脖子上的刀,明确危及生命该出手她绝不犹豫,就怕那钝刀子一刀一刀划阿划的。

「他中箭了!」她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就是擦过手臂的轻伤而已。」虚仁都忍不住也聚焦人间一起看了。

「那里有人埋伏!」真想在他耳边大喊!!

「他会找到的,这些经验很可贵呀。」虚仁又好脾气的安抚,这下子明白她为何特意回来找自己了,要是没个谁跟她分担这心情,恐怕早杀过去了。

「是的,他将来还有无数个战场,累积经验是必须的。」长明这话虽是对虚仁说,却更像在对自己说。

虚仁虽然掌管人间司千年以上,真没有哪天情绪起伏这麽大过,一路看到他们成功破了那山寨才跟着放下心来,这下不用一惊一乍了吧。

却没想到,变故在这时才发生。

山寨当家也许心知这番被抓活不成了,已被双手反绑和大夥一起要被押送下山,他突然狂奔冲撞身旁的严长律,那小路另一面是悬崖,两人一起就这样摔下山谷。

一瞬间,长明就消失在虚仁面前。

虚仁摇摇头,说什麽阻止,出了事情谁来得及阻止长明用法术唷!

长明稳稳接了严长律落地,毫发无伤。

鬼门关前走一趟,严长律看着长明,内心的最後一丝疑虑也散去,就算她是来历不明的妖怪、或者她接近自己别有目的,甚至是取他x命,拿去便是。

他不再揣度她到底是谁。

就在他暗下这个决心的时候,长明突然脚步一个踉跄,他立刻伸手扶住她。「你怎麽了!」

「可能、被惩罚了吧?」长明也不是很肯定,但她感觉落地後,身t内充盈的力量一瞬间被ch0u乾,瞬间天旋地转的。

「惩罚?」什麽意思?严长律脑子动的很快,问道:「因为救了我?」

「大概吧,看来不能带你咻的上去了。」长明望了望山上有些歉意的说,身t变得很沉她倒没有在意。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真的没有事吗?」严长律有些生气了。长明在他心理几乎已是无所不能的了,这样的她为了救他气力全失,竟然还在替别人想。

「没事没事,就救了你一人不会罚的太重吧,倒是这下失了仙术,突然觉得好冷。」b起担心,更多的是新鲜,她从未t验过的。

「天快黑了,看来我们今天是走不出这里,你穿的也单薄,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捡些柴火。」

「好。」

「别乱走,我很快回来。」他不放心的又交待了一声。

「行了,快去吧。」长明已经找块大石头坐下了,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去不用担心。

严长律去了之後,长明慢慢的感觉到饿,有仙法护t时她根本不知饥饿是什麽感觉,现在又冷又饿的她又想起了往事。

上辈子长律家乡连年天灾粮食欠收,很快的就演变成各地小规模的暴乱,官府第一个遭殃,官员被起义的农民杀了,官粮被打开哄抢。长律的父母都在动乱中丧命,他流落街头,有一餐没一餐的,饿了几天两眼昏花时,开始留意起每个来来去去的人,趁人不备时偷了一个馒头。

她就是在那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严厉又痛心的看着他说:「长律,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长律己身,可你竟然动了恶念偷东西,我对你很是失望。」

勿以恶小而为之。

若由此滋生恶念成魔,以前的辛苦不都白费了!凡人简直是太软弱了,不过是饿了两天就动了恶念!

长律立刻就意识到她是梦中的仙人,赐名给他又鼓励他的仙人,当场又羞又愧眼泪流了下来,觉得自己不配她对自己的期望。「我错了、是我错了……」

看他样子实在可怜,长明又觉得对方只是个孩子遭逢巨变,自己这话太心急、说得太重了,她放松了神情温声道:「知错能改便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想想。」

她放出了神识,看了看临近几个县城状况,最後发现了一个还不错的去处,岳城不但没有演变成动乱,城主还在城外施粥,也组织健壮的年轻男子加入防卫队,已是一gu不容小觑的势力了。

长律年纪是小了一点,但识字又会武,没有问题。长明向长律说了自己的规画,他听着听着彷佛看到希望双眼放出了光芒。

「从这里到岳城还得走上一天,吃了这个馒头应该可以坚持住,我陪着你,好吗。」她怕路上又生什麽变故,於是决定带着他走。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放弃我……我一定一定会记得,要当一个好人,要时时告诫自己。」

「好了,傻孩子,记住就好。」看着他这样,她生出了好多不舍,陪他走的那一天一夜的路,是她现身最久的一次,只因为那时候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动用法术。

原来,饥饿是这样的感觉。

自己根本都不知道失去父母、失去庇佑是什麽感觉、不知道又冷又饿是什麽感觉,对着这麽小的一个孩子说了那麽严厉的话,愈想愈是懊悔,阵阵冷风刮过她的皮肤,她把身t缩在一团,不知不觉竟流泪了。

严长律扛着柴回来,还连带抓了一条蛇,那时候长明已经整理好情绪,远远的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儿,盯着湖面若有所思,就像她一直给他的感觉一样,遥远而不可及的。

就算她很亲切的和他说些什麽,那种无法跨过的距离始终存在,因为她的强大让他产生的敬畏。

而长明眼角余光发现了他,毫无隔阂的转头过来对他灿笑,喊道:「你回来了!」

那个回眸那个笑容那一瞬间,柔软而又温暖的感觉充满他的内心,肩上的柴不再沉重,他们之间就像是普通人一样、在野外遇难了彼此依靠,是很多年以後,他还会常常想起的瞬间。

「你还冷吗?升火以後,会感觉好一点。」他放下柴火,先关心她。

「愈来愈冷了呢。」她又搓了搓双臂,但坐着等不是她的个x,不去林子里是怕他还要额外照顾她反而是负累,堆堆柴火她可以的吧,她跃跃yu试道:「我也来帮忙,要做什麽?」

「我先升火,那你先把这些木柴架起来,围着堆起来,注意保留空隙。」

「这样?这样?」她凭着想像开始了这个任务。

「再松一点,大圈一点。」严长律很好脾气的频频回头指点,其实他自己升了火再来架可能还快一点,但并没有打扰她的兴致。

「哎呀,好难。」照着他指示想做大一些、然後就塌了。

严长律只是笑,看着她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也有很多不擅长的事。

任由她胡乱的堆,他也不纠正,好脾气的在一旁补救,最後火堆倒也有模有样。

「没办法,我以前总是生病在家,没怎麽出门,第一次这样应该算是很有天份了。」长明拍了拍手上的尘,在火堆旁坐下,也顺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个人设有些牵强,心虚的笑了笑。

严长律跟着笑了没有揭穿她什麽,一开始觉得这些说辞荒谬到他不理解,现在听来却有一种别样的可ai,属於她的,强大而又不拘小节还有一份贴心在里面。

既然她本意是希望他觉得她是个普通人,那他就这样想吧。

「饿了吗?我摘了些果子,不知道酸不酸,你试试,这些还要一阵子。」严长律掏出了一小把红红的小果实递给她,然後才开始处理蛇。

「谢谢你。」长明接过来慢慢吃着。

「好吃吗?」

「嗯,特别好吃,酸酸甜甜的。」

严长律俐落的处理了蛇r0u,架在火堆旁烤的喷香,长明看着这一切眼神满是欣赏,这些人间事她哪样都不会,以前倒不觉得有什麽,但她现在需要这些,看起来就不一样了,自己是不是也该学着点?

如果说,将来哪天真的法术尽失变成一个普通人,这样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会持续到很久很久以後该怎麽过日子。这是天道对她g预人间事的警告,也给了她认真去想的机会,t会到虚仁大人说的最严重的後果,去想值不值得。

「严长律,掉下山谷那一刻,你怎麽没有问我到底是谁?你不怕我是妖怪了?」她突然问。

「我有这样想吗?」严长律苦笑。

「绝对有的吧,都写在脸上了。」

「我很感激你救了我,b起追问着你是谁,我想我应该尊重你,不管你想不想说、不管你有什麽目的,我都接受。」严长律说的很平实。

眼前跳动的火光、烤的油香四溢的r0u串和那个平安无事的人,她内心平静而温暖,千年的寻找就是为了这样的一刻吧。

两个人隔天一早延着山谷溪流走了很久,刚走到有人的小村落,就遇见了严长律的其它手下们,在向村民探听附近地型、怎麽进山谷,见严长律平安无事还自己走出来简直是太惊讶了。

找了个藉口,一切都是幸运,被藤蔓枝条拦住了,没有直接摔si。

众人又望向本不该在这的宋二小姐长明。

「我…就是…去山林里想透透气、想采点什麽药草结果就迷路了,刚巧听见了严校尉摔下来的声响,赶紧过去看看,幸亏没事。」又找了个很烂的藉口,她可是一直尽心尽力的当个普通人的阿。

严校尉的手下们倒没有深究合不合理,直呼这份幸运和缘份的神奇。

回家时严校尉亲自把长明送到家,宋大哥简直快急si了,粮行都没去,派了一堆人挨家挨户问消息,自己在屋里团团转一向看向外面、看谁会回来递消息,见她平安无事归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长明又把这套烂说辞对大哥解释了一遍,她长年身t不好…去采药还说的过去吧?

其实不是说不说的过去的问题,宋家大哥大嫂从接收到她的暗示她是二小姐以来,一直对她的话就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和接纳,也许是潜意识心疼那个从来只有在病床上度过的妹妹吧,就想让她能自由点很是宽容。

「这……平安无事归来是好,但这孤男寡nv的过了一夜,严校尉是不是该给个交代?」大哥表示。

「大哥…你明知道我情况…」没料到大哥会提这事,长明瞪大了眼,别说她没这心思,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二小姐不能生育什麽的,是丰城人尽皆知的事阿!

「长明,你进去整理整理休息休息,这事我跟严校尉谈就好。」

「行吧,我去休息,严校尉谢谢你护送我回来。」又看了眼一脸严肃的严长律,长明还偷偷笑了。除si以外无大事,为难为难严长律也觉得挺有趣的,至少等等能少为难点自己吧,就不打扰大哥了。

留下的严长律满脸纠结,宋长明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因家境贫寒才从军,每月俸禄大半都拿回去养家了,上有母下有弟妹成群,认真来说他觉得自己是完全配不上二小姐的,也完全不会会错意觉得她救他就是想要他娶她。

所以完全没有朝这个方向想过。

但若认真朝这个方向一想的话,忍不住脑中就先浮现了昨天扛着柴回来,看见她灿笑的神情。

就算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可以对她负责。

那场谈话谈的如何长明不知晓,反正看起来是暂时相安无事了。这次法术全失过了三天才完全恢复,经历过之後对人又有了新的t会,会冷会饿会困会痛,所以大家才这麽努力的活着吧。

回复了法术真的是太神清气爽了,想到这三天严长律天天上门关切她,神情说多担忧就多担忧、说多自责就多自责,她放开了神识,一瞬间感知道他的位置、他一个人,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严长律,我好了,特别来跟你说声,这下你放心了吧。」长明又是那个笑眯眯的样子。

严长律差点没被吓si,但不是因为她突然出现,他谴责道:「二小姐!」

「怎麽啦?」在生气?她看了看自己哪里都好呀。

「我想看到你一直好好的,切莫再为我随意让自己置身危险了。」

「这一点点还是能用的。」她向他保证。

「帮我挑砂子的事也是、刘校尉眼睛进砂子的事该不会也是、这麽说来还有山贼的事,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是事此後万万不能再做了。」仔细一回想,她根本是随意过了头。

「好~你别c这个心了,我相信你可以,我会顾好我自己。」她笑着一口应下。一开始没管後果确实是随意出手了些,现在她很谨慎好不好,他中箭了她都没出手呀!

「我陪你走回去吧。」他怕他眼睛一没看见,她就又咻的一声变回去了。

如果凡事是有代价的,他不希望自己能活的好是因为她替他承受代价。

剿匪回来以後,严长律一直很忙。

他是个谨慎的人,当即怀疑山贼和他玉石俱焚,刘校尉看他不顺眼要他x命或有关连,事情不单纯。於是开始清点刘校尉的帐,帐上竟整整少了将近一年的军饷,再往上呈报,将军大为震怒直接命他暗中彻查。

他把所有山贼全都审了一遍,刘校尉负责和山贼们接头,军粮在这几年间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去盗卖,帐上短少的银两就苛扣si伤将士们的抚恤银,查到此处他愤怒了,想到战场上伤亡的同袍们的家人处境会如何艰难,这些人欺他们势单力薄,简直不可饶恕。

然而那些钱财流向没有人知道,刘校尉家翻遍了也没有帐本,已经把山贼所提及姓名的人一个不漏的调查了,仍是没什麽线索。

「严校尉,这个月的帐本。」她们粮行和军营多有往来,每个月对帐一次,原来她是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的,但每次来了严长律就紧张兮兮的要陪她走回去,她想着他出去走走放松一下也不是坏事。

就勉为其难的陪他走走吧,她可是成仙千年以来都没走过那麽多路!

「唉你,你等我一会儿,我等等送你回去。」管不动她用法律来,总能盯着她走回去!严长律无奈之余也能这样了。

「你不怕我看到你们机密!」长明取笑道。

「哪有什麽能瞒过二小姐的。」严长律倒是真的全然不避讳她。

「那是,那你怎麽不问我帐本在哪?」

「不许去查。」严长律立刻就抬头严肃吩咐。

「知道知道,我也想多活几年呢。」长明笑笑。内心却想着,阿好麻烦阿,看来还得悄悄的递到他手上呢。

想想当初和虚仁辩了半天,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拿到帐本的呢,拿到了又苦於送不出去,人生好难。

「长明大人,这查不查到的又无关x命,你何必要cha手?」虚仁大人道。

「怎麽会无关x命,他查这件事,多少人想要他x命,看看刘校尉和那山贼,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阿,我没介入的话早si一百次了。」

「就是因为这样,现在你g涉他人生的天罚会愈加明显,更需慎重呀!」

「一天不破案他就一天x命垂危,既然我反正是要保住他x命的,早点破案也省得提心吊胆!」长明想着,早罚晚罚都是罚,反正最後ga0到x命关头还是要出手,不如早早出手!

太有道理了!

「唉,说不过你。」

辩赢了虚仁她火速就把刘校尉宅子里外扫描个遍,其实刘校票家早就被严长律翻遍了,果真是没有,但她在刘校尉妻子娘家找着了,严长律怕打草惊蛇是悄悄行事,没办法大张旗鼓谁都查,就算怀疑也没办法行事。

何况那帐本看来是连刘校尉妻子都不知晓,就算怎麽盯着他妻子,也看不出所以然。

他们一边走回去粮行,长明又把话题引回来。

「对了,既然你在找帐本,我前些天问了问我大哥,如果有这麽个秘密帐本他会想藏哪。」

「哪?」他也就是顺着接话,又想起了被他翻找了几百次的刘宅,还有哪里他们想漏了?

「厨房的砖瓦吧,常年燻烧,就算有移动痕迹,也不容易看出来差别,你要不要再把每砖每瓦翻看看?」她话一说完立刻眼前一黑,果然!天道这是盯上她了,找帐本没事,透露就不行了。

她找到了以後,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到这麽个自然而然让严长律找到的方法的呀!

「宋长明!!」严长律赶紧伸手稳住她身形,看到这情况还有哪里不明白,简直就要气炸了!

「我只是突然脚下一滑,你太紧张了吧。」有了上次经验,长明很快的适应了凡人之躯,回过神来震震有词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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