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
陆文远来的时候,艾秋秋依旧拦在病房门口,不让常漫云进病房打扰常万里。
常漫云和小保姆对峙半小时,已经没辙了,见到陆文远马上抱怨,“文远,是我哪里照顾爸妈不周到,你要找个保姆来破坏我们家父母子女关系?”
陆文远不卑不亢、不急不缓,“云姐,这就是你无理取闹了,常叔想见谁、不见谁,还有这个自由吧?”
“可是,保姆不让我进去,你这是找保姆呢,还是找的保镖?”
陆文远更觉可笑,“常叔不想见你,云姐,难道你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
他肯定了艾秋秋的行为,继续请她保持,“小艾,麻烦你给常漫云请远一点,我不想和常叔的谈话被打断。”
艾秋秋给常漫云赶的更远,看常漫云想不通的脸,问她一个问题,“你明明知道,从你把老两口曾经的儿媳妇赶走,裂缝不可能修补好了。”
常漫云不觉得有错,“都没有打结婚证,算什么儿媳妇,她就是来骗同情的。”
“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不过是个养女,和她一样,跟常叔韩姨没有血缘关系。”
艾秋秋再给她一次选择,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韩叔的儿媳妇再次找来,你会弥补之前的过错吗?”
常漫云也时常幻想这个问题,如果当时没把那女人撵走,今天和爸妈关系,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裂缝。
“哎,我自己的女儿都和你一样大了,很快她要嫁人,我也希望嫁个好人家,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肯定会和她好好相处,还会劝着爸妈当个亲戚走动。”
艾秋秋心里想,机会很快就来,那就看她能不能做到了。
孩子归你
病房里,常万里抓着陆文远的手,止不住伤心,“文远,常平给我托梦,说他还有个牵挂,他说他儿子病了,叫我帮着照顾,我想常平怎么能有儿子呢,你说说,这个梦是什么意思?”
做梦这个事情,很玄乎,老人家思念牺牲的儿子,夜有所梦,不去解了他心结,病不会好的。
陆文远回想了一下,突然后背生凉,说道:“当初常平牺牲之前,还和我说呢,说回来就结婚,会不会那时候和那姑娘……”后面的话他没好说,常平牺牲之前,结婚证没扯。
常万里道:“我也是这么猜的,那年那姑娘还千里迢迢找来省城,被漫云赶走,连我们的面都没见着,我一直没去找过,现在也没脸回去打扰她,你帮我去看一眼,要快,不然我怕常平在地下不放心。”
“好好,我先给当地户籍派出所打个电话,然后就出发。”
……
陆文远安抚了几句,出了病房后,常漫云迫不及待冲开艾秋秋,跑过来问:“陆文远,我爸说什么?”
“想常平了,叫我替他去给常平扫扫墓。”
“就为这点子事,还不让我听?”
“也不单单是扫墓。”
陆文远看着她面无表情,“常平说,他媳妇受苦了,他不得安生,但常平到死前,还是未婚,常叔为着没认下常平认可的媳妇,内疚的不行,这事你能安慰吗?”
常漫云心虚不已,在病房前踌躇,心虚就不敢进去,转头去韩秀心病房。
陆文远走到艾秋秋跟前,道谢,“谢谢你的尽职,我要出去几天,这下得麻烦你照顾两位病人。”
“没关系,你快去吧。”
……
常漫云从小保姆来开始,就一直在生气,晚上想回父母家把卫生搞搞、衣服洗洗,突然发现钥匙插不进锁眼,定睛一看,大门锁给换了。
一定是小保姆,常漫云气得破口大骂,奔去医院要说法,常万里说,是他同意的。
“小艾说,她换锁之后,丢东西她负责,你就先不要拿家里钥匙了。”
……
常漫云失眠了,丈夫跟人换了夜班躲出去,女儿紧闭房门不理人,她一个人生闷气,然后接到了泽县电话。
她在泽县给了许秋风邻居好处,那邻居说,许秋凤不堪家暴,丢下孩子跑了。
常漫云答应下个月寄点旧衣服和粮油肉票过去,放下电话失眠了一晚上,天色微亮就跑去爸妈家那边守着。
她心里想,许秋凤嫁了个家暴男,是她命不好,要怪就怪她叔婶不靠谱,怪不到她头上。
常平死了,又没来得及扯证,许秋凤肯定会嫁人,来找她爸妈,不过是想捞点好处,靠爸妈找个好对象。
把她赶走,常漫云一点都不内疚,再来一次,她还会赶走她。
天刚亮,她看到许秋凤顶着满脸的伤痕,出现在家属院里,怕人看见,常漫云给她拦住,带去僻静无人的拐角。
常漫云冷着脸呵斥,“你怎么又来了,我爸妈不想见你。”
许秋凤今天是为儿子来的,哀求不已,“大姐,小安是常平的孩子,他越长越像常平,再这样下去,会被我男人打死的,我只想孩子爷爷奶奶把孩子带来,在他们身边平安长大,”
常漫云大惊失色,“你个臭不要脸的女人,不要败坏常平的名声,什么野种也往我弟弟身上安,我不会让你抹黑他!”
“不是的大姐……”
“你别叫我大姐,你不配。”
许秋凤直接跪下哀求,“小安七个月就生出来了,我以为是早产,婆家一家也以为是早产,可小安不像我、也不像婆家任何人,婆家就说我偷男人生的野种,打骂我认了,可小安是无辜的,大姐,你去看一眼,只要你看过小安,就知道他一定是常平的孩子。”
常漫云不想惊动邻居们,安抚道:“我爸妈都生病了,住院呢,这样,我带你去招待所先住下,容我慢慢和爸妈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