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何为妖？何为人？
李璟奕从床上惊醒，像是受到了某种呼唤，但是他耳朵并没有听见特别的声音。
他身手俐落的跳下床，来到窗前向外看出，隐隐约约地在一望无际的树林中看见了刀客的身影，李璟奕先是惊讶的楞了一下，然後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接近早上十点钟了。
他摇晃了一下脑袋，拿起小背包，随即快速地出门，朝着刀客所在的树林走去。
但是他却心跳的厉害，虽然刀客并没有特地隐藏身影，只不过非常地不显眼，要在树林之中一眼看见，几乎不太可能，可自己却又偏偏能察觉刀客的所在。
李璟奕打量着四周，感官上似乎灵敏了许多。
但是真正的他惊讶的是，他头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刀客身上那gu深沉浩大的气息，彷佛观看晴空那般难以窥见全貌。
不同於刀客主动将气息释放那样的惊人威压，与气势无关，而是更接近本质的气息，犹如山巅拂过的清风，不受任何拘束，不知将会吹往何方，就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肆意妄为。
而那gu在t表涌动的气息，就是唤醒李璟奕的元凶。
这是武者特有的感应。
武道相遇所产生的共鸣。
不过共鸣的只有李璟奕罢了。
李璟奕走到刀客身边，忽然慢下脚步，00自己的肚子道：「呃……虽然不知道大哥昨天晚上跑去哪了，但是想必也没有吃东西吧，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填饱五脏庙再去上面？
一整天了，从昨天下午我吃完最後一颗面包後，好像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了。」
刀客说道：「我知道。」
李璟奕点头，准备回去民宿，却发现刀客跟他走着反方向，朝着蜥蜴人所在的别墅方向走去。
见此状，李璟奕也只能挠挠头，叹一口气，追着刀客的身影跑去，只不过刀客和昨晚一样，很快地就不见踪影了。
李璟奕只能拼尽全力在後面追赶，一连追的二十多分钟後，气喘如牛的靠在了树g上，以他现在的t力来说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他取下身上的背包，准备拿出水壶喝上一口，却从里面0出了他平时从不离身的香菸和打火机。
李璟奕看着香菸喉头鼓动了一下，目光意犹未尽在其身上僵持了许久，良久才一把将其丢了出去，「算了，累si了，狗东西害我这麽累，不ch0u了，不ch0u了。」
拿起水壶牛饮一番之後，李璟奕继续往山上走去。
虽然有着昨天的经验，但这里的山路并不好走，下面那间民宿是开给前往山中景点的游客住宿用的，与别墅的方向完全背道而驰，而前往别墅的路则是完全没有开垦过的原始森林。
李璟奕又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抵达别墅，b前一天快上些许。
一抵达别墅，李璟奕只感到有些头昏眼花，撑着双腿无力地看着。
只不过还没看见刀客，一只庞然大物却从他的眼前飞过，重重的落在了地面，将地面砸出了不少烟尘。
「山…山猪！？」李璟奕怔怔的说道。
「早饭来了。」远处传来刀客的声音。
李璟奕只看见大山猪身上并没有刀痕，只有脑袋上一块深深的凹陷，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被刀客给活活打爆脑袋而si的。
转身一看，却看见刀客身上扛着一颗十公尺左右的枯木，从远处走来。
李璟奕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刀客三两下就将木头裁成小块的碎木，甚至还弄出了成丝状的细微木条，剩余的被他快速地搭出了烤火架的模样。
「你的火呢？」刀客说道。
「哦…哦哦。」李璟奕从背包中将打火机拿出来，扔了过去。
片刻後，刀客又使出了他庖丁解「猪」的本事，手起刀落，完美地卸下山猪身上肥美的里肌，在李璟奕目不暇给的注视下，一片片的掉落，连血ye都还来不及渗出，就已经解决了大半。
随後刀客将猪扣串起来放在火推上面炙烧着。
两人就这麽围着火堆。
李璟奕看看猪r0u，虽然肚子已经传来哀鸣声，但他仍有些迟疑，最後还是小心地问道：「大哥…你有用那把刀杀过人吗？」
刀客回答道：「不知道，应该有吧。」
「咳咳。」李璟奕看着那些被切成薄片的猪r0u，一时间忽然不知道该怎麽下嘴。
但他很快还是被饥饿给击溃，痛苦并快乐着的吃着那些香味四溢的烤r0u，也许jg神上受到了一点打击，但是r0ut上还是很富足的。
刀客开口说道：「隔了这麽多年，除了你没有其他人回来这里看过吗？
或者，我应该说，那时你们发现这里的异状，没有人选择报警，或者将这件事给留在网路上吗？常理而言，这里应该早就在机构的管制之下了。」
李璟奕慢下手中动作，「其实当初看见那只怪物的人，应该只有我而已……而我也只是远远的看见而已，作为吹哨者，当下我只能催促着大家离开这里。
等回到民宿之後，没多久大家也因为酒意很快的进入梦乡，大哥你也知道，也只有醉到了一定程度，我们才会做出去山上夜游这种跟白痴没两样的事情。
隔天清晨，大家醒来之後，其实对这件事的印象就模糊了很多，虽然还是心有余悸，更多的是觉得是我在恶作剧吓他们，我当然有反驳，所以我提出了回去看看，证明我自己所说的话。
不过我们没有找到回去那里的路，所以我约定下次再来一起寻找，不过没人会跟着我一起在山上发疯，本来就是出来玩的，玩够了自然是要回归正常生活。
没有人会陪我在这种鸟事上苦苦探询，久而久之，所有人也认定我是故意在恶作剧，时不时再拿出来嘲讽一下，後来我也就顺水推舟，笑他们那天怕得像条狗似的。
只不过，对於真相我是再清楚不过的，虽然我也挺怀疑自己的就是了，世上哪有什麽怪物，其实就是建筑物或者是树木的y影如此之类的…
但我还是自己回去找了，最终还真是被我给找到，但是我始终不敢迈进去一步，思考过後，我还是决定放弃这里，我不可能再将昔日朋友给找过来，因为没人知道，这里是不是真的有怪物……
如果没有，自然就是一场空，如果有，那我们全都被g掉了，还是一场空，所以理智战胜了我的探求慾，直到我被选入了机构之中…」
刀客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故事，结束之後才开口道：「所以，你才这麽抗拒加入机构，不想卷入与我有关的风波？」
李璟奕拿起水壶喝了一小口，「唉，也可以这麽说…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这个世界还真是个王八蛋！一想到要让我们去调查这些东西，我就全身不适……在最後的训练中，我甚至还看见了更多连形t都没有的怪物。
遇见大蜥蜴也许我还能拿枪相抗，可那些诡异的传说，是连抬手抵抗都做不到，只能无能为力的看这自己逐渐si去。」
刀客大笑道：「你想多了，世间万物都遵循着平衡规则，只要你足够强大，绝对没有能轻易杀si你的存在，哪怕是最初盯上你的那个妖人也一样。」
李璟奕忍不住脱口回应道：「他…可能在梦中能轻易杀人…！也许大哥你有办法抵抗，但我绝对只有等si的份啊！」
刀客说道：「梦中杀人？你见过？感觉挺有趣，但如果他真的能够这麽轻易的杀人，你觉得机构那些普通人类组成的高层能挡得住他吗，其他异士能挡得住他吗？
就算没统治整个世界，也至少拥有一大批人替他效力，但是他办到了吗？」
李璟奕点头道：「大哥你说的我明白，我也知道他一定有弱点，所以才没对高层动手，但是……就算我已经找到了对付他的方法，还有更多奇怪的事情在等着我，我不可能每次都料事如神，提前找到破解的方法！」
刀客说道：「哈哈──！所以才要你练武，存活得够久，才能寻找破解的方法，乃至於根本不用寻找。
这世界的规则很多，水在低於零度时会结冰，天寒地冻之下，一杯凉水也许不用十分钟就会结冰，那你呢，你觉得你t内的水分会在十分钟就会开始结冰吗？
正常情况下，也许你能坚持几个钟头才会彻底si去，t内的水分才会慢慢结冰。
b你更弱小者，连一个钟头都坚持不到就会si亡，即便是如此，也没有在十分钟内就结冰。
规则，是可以抗衡的，只要你更强大，没有甚麽能轻而易举地杀si你，这就是万年不变的平衡规则，除非有一天你能打碎这个规则，在此之前，你只需专注在强大自身的武力，不必思考太多。」
李璟奕难得露出反覆思考的模样，神情有些释怀的感觉，许久後说道：「受教了……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这算是我的思维破绽…」
话才说到一半，李璟奕感觉到自己被刀客一巴掌呼飞了出去，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他迅速反应过来，还没落地就准备做出反击。
但最後落地了数秒钟也没见刀客有下一步的动作。
「你这小子就是欠ch0u，明明告诉你不要思考太多，还装出一副反覆思考的神态。」刀客原地拍拍手道：「吃饱後就去扫地，下午我会让你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李璟奕尴尬地笑了笑，自己确实有点欠ch0u，但他还是脸皮厚厚的坐回了原位，继续吃着他的烤r0u。
刀客说道：「还有，湖里的家伙也许有名字，不必一直称他为怪物，在我眼中他於常人无异，既是人，自是得行人之道，怪物蜥蜴的，不太好听。」
李璟奕眉头一挑，「那……他…我实在看不出哪点可以称得上是人…」
刀客摇头说道：「万物有灵，愿行人之理，尊人之道，有人族之智慧者，我称其为人，哪怕一只阿猫阿狗，也不例外。
有些人，则不配称人，所以我称其为妖。
妖与人在我眼中，没有什麽博大jg深的道理，就是这麽简单，连思考都不用都能直接区分出来。」
李璟奕挑起手中一块山猪r0u指着他说道：「那他呢？」
「野兽。」刀客眼神露出玩味的说道：「看来你又找ch0u了。」
李璟奕连忙开起玩笑，「这不是缓解一下气氛嘛…」
刀客静静的看着他，只是手臂一动，准备从火堆上取下一串烤r0u，只见李璟奕已经端着烤r0u跑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哈哈，大哥别在意，我锻链我的反应速度而已。」李璟奕尴尬地说道。
吃饱喝足之後，未等刀客有下一步指令，李璟奕就自动自发地前往别墅内乖乖地清扫，手中拿着残破的陈年扫把从墙上扫落灰尘。
据李璟奕自己的感受，当他挥动了那些，你真该好好读一读了，危害等级由一到七，战斗力则是以字母代替。」
李璟奕原本大手大脚的气焰瞬间熄灭，他又变回了讪讪的模样，挠挠头说道：「阿哈哈……我只是还没来的急读而已。」
虽然话是这麽说，但是只有李璟奕自己知道，就在刀客打上门的那天开始，他就将加入机构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本来以为只有保持中立，或者成为敌人的份，却怎麽样也没想过有一天竟然会加入。
李璟奕佯装虚心讨教道：「这样的话b上面不是还有a、s、ss之类的吗？这样的程度真的只有b吗？」
中年人说道：「据我所知活跃在明面上的aj寥寥无几，至於s级甚至以上，已经不是我的权限所能了解的，不管有没有s级的存在，这都属於机密。
并且……这是最初步的评级，历史上也确实出现过潜藏实力已久的c级一举格杀aj的存在，b级只是最保守的估计，只是告诉你这个人最低也有b级的实力。
在这个aj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时代，b级相当於顶尖战力了。」
刀客扬眉，cha话道：「你们当我是空气吗。」
中年人说道：「抱歉长官，但是我们有义务让他了解一些基本的常识，不是刻意拿您当谈资，否则对他以後的判断会有很大的误解。」
李璟奕则是乾咳两声，假装没事的打开了桌上的大旅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se的小箱子，他拿起来在耳朵上摇了摇，听见了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中年人抬手拿了过来，放在桌面上打开，一共二十盒的子弹，拆开最底层的隔板，取出了一把消光的铁灰se手枪，「…把你抢来的那把手枪缴回吧，机构一般都使用这种s击威力强大的枪枝。
这是沙漠之鹰lendiv机构重制过的版本，s程可达三百五十米，这些都是基本款的子弹，每段时间机构都会有配给，如果要特殊的型号，就必须拿你的贡献点来换。」
李璟奕露出回忆的神se，贡献点这个东西在他受训期间就已经明白了，在机构工作每个月都有基本的薪水，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特殊的鼓励机制，根据工作完的完成度与单数，会给与额外的贡献点。
只是这些贡献点能g嘛，他还真没有认真研究过。
李璟奕拿起桌上的沙漠之鹰，在手上掂了掂，有些意外地说道：「还真重，这得有4磅以上了吧。」
中年人说道：「威力越大，重量越重，但我相信这对大部分的机构成员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你应该也不会。
本来谢长官交代过要将这些送过去你家的，只是没想到你这麽快就来了，就提前给你了。」
「哈哈…谢长官就是用心。」李璟奕将沙漠之鹰取回後，又翻开大旅袋，掏出了一把纯黑se的战术刀，拔出刀鞘，用指尖轻弹刀身後，发为震动的响声，「大哥觉得怎麽样？」
「可以。」刀客说道，「对你而言，足够了。」
李璟奕点头，又从里面掏出了一个0起来材质很特殊的运动袋，上面还印着lend的白se字t，疑惑的看向中年人，「这是…？」
中年人说道：「这是用来置放刀客长官的武器用的，很坚固，不会被撕破，可以背在後方，它没有拉链，取而代之的是特殊结构的磁扣。
用两指撑开缝隙力道达三十公斤就会自动弹开，普通人没有整袋取下来，是不可能打开的，但是如果是长官的话，肯定是没有问题。」
李璟奕有些惊讶的说道：「这……贴心的有点诡异了阿…这麽短的时间就设计出这样的东西，并且交到我们手上？」
中年人说道：「这天底下用刀的，不是只有刀客长官一个，这种东西，早在机构建立之初就已经存在了。」
李璟奕脖子一缩，「好吧，我也只是问问而已。」
而刀客眼神散发出强烈的兴致，「果真是吾道不孤也，还有其他用刀的同道中人？这太有意思了，有机会我当亲自前往拜会。」
中年人继续说道：「嗯，这些重要的事项我都已经交代完毕，三个月之後，记得回到这里，领取的森林里…」
哒哒……
这时，阿鳞克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装满绿seyet的试管，「拿去吧。」
李璟奕站起身子接过试管後，走进屋内拿了一盒专门安放试管的收纳盒，将试管放入其中，「其实你不该直接就答应的，我和大哥还可以帮你周旋一下。
一看就不知道要做什麽研究的，被当成实验t的感觉，应该不太好受。」
这三个月的时间，李璟奕都有乖乖回到基地去领取自己的装备份额，顺便和其余的人员交流一些各式能力的运用，b如将刀客感应妖气的方式拿来揣摩，毕竟自己对於这种第六感的方向好像颇有天赋。
然後再拿着机构给的高额薪水大花特花，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需要留太多，钱财乃身外之物。
第二个月，李璟奕按照时间返回基地领取份额的时候，谢令秋现身，就像早已等候多时那般，开门见山，要求李璟奕取回一些样本以供研究。
两个月未见，谢令秋的表情还是那样的一丝不苟，虽不知他的目的，李璟奕还是口语含糊地答应，毕竟身分摆在那里，不可能直接抗令。
当然李璟奕也早就想到了有这天，毕竟那天其他战斗组派系的人不惜与刀客开战，也要抓捕阿鳞克回去的态度，让他感受到阿鳞克的重要x。
但两人攀谈不久後李璟奕便匆匆离开，虽觉得背後的目光拔凉拔凉的，但他装作无事的迅速撤退。
回到别墅之後，并没有隐瞒，他将谢令秋的话一字不动的转告，刀客没有任何意见，而是全权交给阿鳞克自己做决定。
李璟奕思忖後，一遍遍分析自己的看法，还有利害关系，最终阿鳞克出乎意料的选择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