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恶魔
这一日，她随他来到了一家破旧的酒馆。
未几，少nv不由驻足，在店外看了好一会儿。
生怕这又是他的什么陷阱。
“怎么了？食神阁下。”
换心乌贼一手托腮，饶有趣味地凝注着她。
“不，没什么。”
少nv摇了摇头，随即迈步走了进去。
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已有数日没有过平静的生活了，每日都沐浴在腥风血雨中也就算了，还要躲避各种食魂的追杀。
她这空桑少主兼食神竟也有如此狼狈的一日。
“老板。”
少nv挥了挥手，老板即刻放下东西，来到了二人面前。
“您有什么吩咐？”
她同换心乌贼对视了一眼后，便开始点单。
“好，请二位稍待片刻。”
老板急急忙忙地走入了后厨。
就在两人休息的片刻，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步入了酒肆之中。
那黑se的外衣上悬着金se的鲤鱼挂饰，右眼那黑se的眼罩上印着金se的“鲜”字。
他手执环首刀，缓缓迈步，走了过来。
“余洋！”
少nv不禁惊呼出声，她迅疾站起身来。
“哟。”
鱼腹藏羊略显随意地伸手笑了笑。
“余洋阁下。”
换心乌贼那双碧绿se的眸中亦闪过一丝惊讶。
“快来坐。”
少nv招呼鱼腹藏羊坐下。
能在这里遇见其他食魂确实很神奇，而且他也没有任何攻击他们的意向。
这不禁让她稍稍放松了下来。
每日的紧绷神经已让她有些撑不住了。
半晌，少nv为他倒了一杯茶。
鱼腹藏羊浅酌一口后，疑惑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俄顷，少nv露出颇为无奈的神情。
“我还想问你怎么也在这里呢。”
闻言，鱼腹藏羊不禁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看来你们也跟我一样。”
“一样？”
少nv那白皙的脸上堆满了不解。
“我不记得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了，醒来之后就已经在这里了。”
鱼腹藏羊将杯中水一饮而尽，金se的瞳孔间亦染上了淡淡的y霾。
少nv敛眉，面se略微凝重了些。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人把她拉入这个域中的。
这个游戏与她和雄h酒那日所被迫参加的也不一样。
不知前方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
“食神阁下。”
他的轻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
少nv这才发觉到自己刚才无视了眼前的二人，意识转眼间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对不起。”
两人相视一眼，皆翘起了唇角，似乎都不在意。
良晌，少nv试探似的开口道：“余洋，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我……”
鱼腹藏羊移开视线，双颊的红晕不由晕散开来。
像他这般直率的江湖游侠竟也会有如此害羞的时候？
少nv眨了眨眼，静静地凝望着他出神。
换心乌贼缄默不语，神情则显得十分微妙。
良晌，鱼腹藏羊注视着她，一字一句道：“机会难得，但还是容我拒绝。”
“为什么？”
少nv愈发感到困惑。
“我在这里还有点事。”
鱼腹藏羊握紧茶杯，眉间微蹙。
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在说谎。
少nv不再继续追问，而是尊重了他的选择。
“那我们有机会再见吧。”
鱼腹藏羊露出几许遗憾的目光，继而点了点头。
见状，少nv轻叹了一口气。
“你还是很率真的，跟某个无良医生可不一样。”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他一眼。
见她这样讽刺自己，换心乌贼也并不窘促，反倒是露出了颇为愉悦的笑容。
“阁下莫不是在含沙s影？”
少nv抱x，轻哼一声。
鱼腹藏羊露出稍显尴尬的笑容。
她就这样与余洋谈论了许久，直至日暮降临，他离开酒馆，方才结束。
他二人则直接住进了店中。
“食神阁下，你跟我来。”
他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房内。
“怎么了乌痪？”
少nv偏过头，面带迷惑地望向他。
是时，他伸出食指，压低声音道：“噤声，阁下。”
换心乌贼缓缓关上了房门。
装模作样。
少nv不禁吐槽了他几句。
她实在不知道他准备做些什么。
既而，他徐徐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两杯茶。
“食神阁下，请坐。”
少nv皱了皱眉，走过去坐下。
俄而，他缓缓吐出几个字，道：“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阁下。”
看他少有的严肃了起来，少nv还以为他是又要给她表演什么节目。
她饮下一口茶，道：“什么事？”
“阁下知道这游戏的机制吗？”
四目相对，他那葱se的瞳眸深处似是闪烁着一丝诡异。
少nv不假思索地答道：“我不知道。”
“你如果要离开这里，就必须要除掉其他参赛的食魂。”
他磁x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环绕在她耳旁，好似恶魔的低语。
她不由握紧了右手。
要她除掉其他食魂——
她果然还是很难做到。
少nv不禁纠结了起来。
良久，她抬眸，那水se的眸中暗含着一丝央求。
“还有其他方法吗？”
他唇边始终挂着一抹微笑，一言不发地回望着她。
少nv不禁舒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有多愚蠢。
可要她亲手手刃食魂，还是有些——
不过，他七窍玲珑，想来是心中也早有了应对的良策。
夤夜，一个白se的身影缓缓走出小巷。
鱼腹藏羊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拔出环首刀挡下了身后的攻击。
“余洋阁下还真是敏锐啊。”
换心乌贼转了转手术刀，朝面前人投去少许失落的目光。
“早防着你呢。”
鱼腹藏羊轻握环首刀，稍微同他拉开了距离。
换心乌贼g起唇角，露出抹ysh的笑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我是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鱼腹藏羊不紧不慢道：“你应该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在空桑，少主都是严令我们与你保持距离，这些姑且不论，你的身上似乎还带着——”
他细细地不由打量起他来。
少时，鱼腹藏羊得出了一个结论。
“你不是他。”
“阁下真是聪明，只可惜……”
换心乌贼唇边扬起一抹弧度，露出些遗憾的神se。
……
鱼腹藏羊倒在地上，已然没了气息，那鲜ya汩汩流出，在他身旁印下了一朵赤se的牡丹。
换心乌贼擦了擦手术刀，转身飘然而去。
“走吧，食神阁下。”
换心乌贼迈步向前走去，少nv紧随其后。
今日两人来到了市区探索。
这里一切如常，即便是在闹市，他们也没有被食魂和食魇追击。
然而平静刚刚持续了没一会儿，几声狂笑便随着脚步声涌出了小巷。
这熟悉的声音不由让少nv为之震颤。
难道说——
她隐约感觉有些不妙。
没有武器的现在，她实在是不想产生多余的冲突。
“放轻松，食神阁下。”
换心乌贼旁若无人地走入了小巷。
倏然，几枚墨水似的pa0弹于他面前炸裂开来。
少nv疾步匆匆地赶了过去。
映入眼前之人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食魂——
玻璃鱿鱼。
“游离……”
少nv呆呆地注视着他，不禁有些愕然。
是时，换心乌贼转动手术刀，冷笑了数声。
“好久不见，游离。”
丝丝缕缕的恨意被他无意识的话点燃，灼烧着玻璃鱿鱼的神经。
“啊啊啊！”
玻璃鱿鱼的双手胡乱地r0ucu0着头发，他的jg神状态似乎越来越不稳定了。
半晌，他露出了颇为y狠的面容。
“你也配叫我游离？”
换心乌贼同少nv对视了一眼，笑而不语。
然而下一秒玻璃鱿鱼的脑中便涌入了奇怪的对话，似乎是他曾经与他说过的话。
“那谁配呢？是那个抛弃了你的她吗？”
“……”
玻璃鱿鱼咬了咬牙，露出颇为痛苦的神情。
“啊啊啊啊！”
少nv伸手，挡在换心乌贼身前。
“退后乌痪。”
“有劳食神阁下了。”
换心乌贼转身，走向了更为开阔的大路。
他的身影在他眼中逐渐模糊不清，玻璃鱿鱼发疯似的朝他的方向又s出了数枚pa0弹。
轰隆，pa0弹再次在他周围炸开，一瞬间，空气中充满了尘土，呛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烟雾消散时，他回眸望向他，唇边扬起一抹让他厌恶的微笑。
“啊，真是让人讨厌！”
说罢，玻璃鱿鱼再次绕开了少nv，瞄准了换心乌贼。
砰砰数声枪响响彻云霄，那些pa0弹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乌痪！”
少nv急急忙忙跑了过去。
换心乌贼倒在地上，已然没了呼x1。
她陡然收回了手，试着去呼唤他的名字。
“乌痪，你怎么样？”
换心乌贼对少nv的呼唤声置若罔闻，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身上的伤口不时流出蓝se冰凉的yet。
目睹了眼前景象的玻璃鱿鱼大受刺激，他用力搓弄着那头凌乱的银se发丝，发出怪异的狂笑。
“啊啊，原来哪条线上的我都不配得到救赎！”
“对不起，游离。”
少nv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了此地。
惊愕之余的玻璃鱿鱼竟没有再次追上去，对着她发起一顿无情的pa0轰，而是呆立在了原地。
乌痪已si，不知道在这个世界si后会不会重新化灵。
这个域的游戏规则似乎与先前的完全不同。
想至此处，少nv不禁舒了口气。
还没有向他问清楚情况。
“接下来……”
她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见玻璃鱿鱼并未追上来，少nv选择了留在原来的据点。
至少这里目前还算安全。
嘎吱，她缓缓推开了房门，走到锅边坐下。
回想起今日之事，少nv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就算他打不过玻璃鱿鱼也不会任由对方杀si自己，说到底为什么他不赶紧离开，而是要留在原地挑衅他？
少nv愈发感到困惑。
今日他的所作所为似乎有些不合乎常理。
不过本身他也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
少nv一边思考着今日之事，一边上了床。
也许睡一觉，明天就什么都清楚了。
她缓缓阖眸，进入了梦乡。
入睡之时，她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可又回忆不起具t细节。
少nv眨了眨眼，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后，再次沉沉睡去。
翌日，她是被饭香“吵醒”的。
本想着这房间应该只有她一人才对。
为了确认，少nv顶着困意，缓缓下了床。
主厨见她过来，笑着将碗递了过去。
“食神阁下，请用。”
他竟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时间，少nv的心中被无以言说的诡秘填满。
怎么回事？
他怎么——
他不是已经——
方才她还在想这是因为他修复能力太强，还是这个世界本身就很诡异。
昨日她明明亲眼见证了他的si亡，就算重新化灵也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还是说，他其实也是本t的一个副本？
她不由对眼前的这个乌痪升起了一丝丝戒备。
见状，换心乌贼露出了很是沮丧失落的神情，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将起来。
“怎么了？食神阁下。”
他口蜜腹剑，绵里藏针，她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未几，少nv走到桌边坐下，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乌痪，你还记得昨日发生的事吗？”
“嗯……昨日……”
换心乌贼一手托腮，思索了片晌。
须臾，他拍了拍手，笑道：“当然是在跟你柔情蜜意了，食神阁下。”
“……”
少nv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心道他怎么还是这么不正经，却是对他的怀疑更胜了几分。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少nv咀嚼了几口，抬眸望向他。
换心乌贼笑着摇了摇头。
因他平日里惯会做戏，她有些不清楚眼前之人是不是装出来的。
既而，少nv放下筷子，略显郑重其事道：“你昨天被游离杀si了。”
闻言，换心乌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四目相对，那葱绿se的眸中倒映出少nv那不解的容颜。
少nv不由发出叹息，她不再深究，而是专心吃起饭来。
好在这食物没什么问题。
依照她对他的感觉，他没有在里面放奇怪的东西才不正常。
少时，换心乌贼稍稍凑近她，g了g唇角。
“食神阁下，这个世界本就有很多不解之事。”
少nv不语，只是默默地凝注着他。
“b如说——”
换心乌贼故意停顿了片刻后，道：“你的存在。”
少nv垂眸，蹙了蹙眉。
他说的确实没错，可这个乌痪出现的时间点还是太奇怪了。
“乌痪，你那边怎么样？”
少nv一拳打在面前食魇的心脏附近，那食魇挣扎了几下后，便倒地消失了。
“已经处理完毕了，食神阁下。”
换心乌贼转了转手术刀，朝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医生——
少nv正准备在心里将他吐槽个t无完肤时，她身后却突然涌出了一大波食魇。
“食神阁下。”
他一把挽过她的腰，将她按在身下，几把手术刀自他另一只手飞了出去。
随着乒乒乓乓一阵清脆的响动过后，那些食魇尽数化作黑雾不见了。
“呃……”
少nv望向不远处，有些讶然地眨了眨眼。
与她印象里的换心乌贼有所不同，难道他一直在隐藏实力吗？
“怎么了？食神阁下。”
他一手托腮，饶有兴致地回望着她。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是不是ai上我了。”
他挑了挑眉，一如既往地吐出戏谑的话语。
“自作多情。”
少nv轻哼了一声，继而后头也不回地迈步向前走去。
见此情形，换心乌贼也并未有丝毫嗔怒，情绪缺失的他，对于一切都是一笑了之。
别人怎么对他，他不曾理解，也不曾在乎。
虽然这个乌痪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她总感觉他哪里有些——
自他成功复活后，少nv就始终对他抱有戒心。
过去的经历迫使她枕戈待旦，更加谨慎地应对这危机四伏的当下。
约莫一刻钟左右，两人清除了周边的食魇后，便来到了一家店内。
老板见二人入门，赶忙热情地招呼道：“二位，要来点什么？”
少nv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换心乌贼于她对面落座。
他那白se的衣摆随意飘散，垂落至椅旁。
俄顷，他面向老板，微微颔首，唇边挂起一抹浅笑。
“老板，我要……”
少nv伸手指向菜谱，将那上面的菜品通通点了一遍。
“好嘞。”
老板冲着眼前人笑了笑，匆匆赶去了后厨。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换心乌贼不由低笑了数声。
“食神阁下还真是饮啖兼人。”
“要你管。”
少nv白了他一眼，双颊鼓鼓的，似是有些愠怒。
对面人注视着她，笑而不语。
店内熙熙攘攘，来往人流络绎不绝，但每个人都自顾自地填满肚子，似乎没人在意其他人在做些什么。
静默了片晌后，换心乌贼压低声音，略显郑重道：“这是一场游戏，食神阁下。”
少nv敛了敛眉，一言不发地同他对视。
既而，他略微倾身靠向她，盯着那双水se眼眸，一字一句道：“你已身在局中，想退出是不可能了。”
他的声音犹如宣判般在她的耳边回响。
少nv皱了皱眉，望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凝重。
她听出了他话语间的言外之意，缓缓垂下头，不安地r0ucu0着双手。
内心的纠结好似一团理不清的乱麻，丝丝剪不断的愁索，她一时无法做出抉择。
这游戏若是不分不出个胜负的话，她回不去空桑倒也没什么，最坏的可能是她会si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里。
“不过——”
似是看穿了她窘迫那般，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如果阁下无法下手的话……”
他唇边不禁扬起了一抹冷笑，那双葱绿se的瞳眸间隐约闪烁着一丝引人堕落的蛊惑。
忽而，小二的声音打破了漫长的静寂，他端着几盘菜走了过来。
少nv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像杂耍的艺人。
真是难为他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过来了。
小二徐徐将菜放到桌上，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望着眼前的菜肴，少nv展露出些许兴奋的目光。
方才的y霾仿佛都在这一刻一扫而光了一样。
想不到在这个游戏世界的小店里也有这么多的特se美食。
未几，少nv夹起面前的菜，浅尝了一口。
见此情形，对面的换心乌贼不禁笑着问道：“怎么样？食神阁下。”
“嗯……这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