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杨单膝跪地,请罪道:“奴才办事不利,人并未带来,还请厂公恕罪。”
秦淮的脸顿时晴转多云,道:“为何没来?”
王杨如实禀告道:“回厂公,小宁子说皇后娘娘吩咐他,好生照看三皇子殿下,无暇抽身。”
“好一个小宁子!”秦淮方才有多期待,如今就有多愤怒,脸色沉了下来,道:“你多带几个人过去,务必将他给咱家带来,咱家还就不信,皇后娘娘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奴才来怪罪咱家。”
“是,厂公,奴才这就去办。”王杨眼中闪过兴奋之色,躬身退出房间,他要让杨清宁知道知道,让他吃闭门羹的下场。
秦淮越想越恼,抬手将桌上的茶杯扫在了地上,杯子被摔得粉碎,茶水也洒了一地。自打他做了东厂厂公,还从未有人敢拒绝他,杨清宁是第一个。
门外侍候的内侍听到动静,急忙走了进来,利落地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好,又将地上的茶水连同茶叶清理干净。
脚步声再次响起,秦淮面色阴沉地看过去,见福禄从门外走了进来,不由神情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呦,今儿是刮的什么风,竟将公公给吹来了?”
福禄走到软塌前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过去,“这刮得什么风,还得问厂公才是。”
秦淮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道:“公公这是话里有话啊。”
两人都是千年的狐狸,哪能不明白彼此的心思,福禄不打算跟他绕弯子,直言道:“皇后娘娘让咱家给厂公带句话,小宁子动不得。”
秦淮脸上的笑意消失,不悦道:“宫中最不缺的便是奴才,娘娘为何对他这般另眼相待”
“因为三皇子殿下。”福禄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道:“殿下是皇上唯一的骨血,不出意外也会是将来的太子,殿下对小宁子的依赖,你我有目共睹。厂公若对他不利,殿下势必会记恨在心,若以后殿下得势,厂公以为会如何?”
冷静下来的秦淮回想起白日的一幕,凌璋让鸿吉给凌南玉启蒙,凌南玉却要求杨清宁陪同他一起上课,足以说明凌南玉对杨清宁的依赖。
“娘娘这是要扶植三皇子上位?”秦淮顿了顿,接着说道:“娘娘可是忘了那淑妃的死,可是娘娘一手促成,娘娘就不怕三皇子手握大权后,清算当年的事?”
虽然天下美人多的是,可若让秦淮放弃杨清宁,他还是觉得可惜,所以便撺掇福禄让张明华放弃凌南玉。于他而言,他是个没了命根子的太监,坐到他如今的位置已是极限,不可能再更进一步,所以及时行乐才是他现在最大的追求。至于以后,只要他把这个位置坐稳了,就没人敢动他。
“淑妃死时,三皇子不过三岁,三岁的孩童能记住什么,厂公可记得自己三岁时的事?”福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说道:“不过厂公所虑,也正是咱家所虑,所以咱家才要保住小宁子,让他为皇后娘娘所用。”
秦淮微微一怔,很快便明白了福禄的意思,道:“娘娘这是想让小宁子做她的细作,监视三皇子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