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们现在的处境,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秦淮, 若执意硬刚,结果只能是秦淮安然无恙,他们头破血流,所以杨清宁选择见好就收, 给秦淮搭一个台阶, 而王杨则是他们博弈的牺牲品。
原本杨清宁不想这么做,可王杨一再相逼,他不得不反抗。他这么做有两个目的, 一是让对方知道,他并非软柿子, 不会任人拿捏;二是告诉他们,他无意与他们为敌。
杨清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躺在地上的东厂番子,他们在无力地□□着,衣服被鲜血浸湿,脸上尽是痛苦之色,而他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
杨清宁心里十分难受,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变了,短短的两个月,让他冷了心肠,让他精于算计,让他忘了自己来自现代,甚至忘记自己实习警察的身份。
他要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就要去剥离、粉碎和平年代形成的世界观,以适应这个时代的规则,这个过程无疑是痛苦的、残忍的,却也是无奈的,不得不去做的。因为和平年代的处事准则,在这个弱肉强食、等级分明的时代根本不适用。况且他还身处政治权利中心,在这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所以他必须强迫自己去忘记。
也或许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做警察,所以才会这么快便接受了这个时代的规则,才会没有心理负担地审时度势。想到这儿,杨清宁心就好似被人捅了一刀般,疼得厉害,这大概就是老天给他的惩罚吧,让他来到这个世界认清自己的本性。
“住手!”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杨清宁的思绪,他抬头看去,只见福禄不知何时进了东宫。
受伤的王杨快步躲到福禄身旁,开始恶人先告状,“公公,小宁子胆大包天,竟敢伤东厂的人,您定要为奴才们做主啊。”
福禄二话不说一脚踹在他身上,愤怒地说道:“混账东西,竟敢闯宫,简直该死!”
王杨被踹了一个跟头,刚想起身,一把剑突然伸出,直指他的咽喉。他慌忙停下动作,唯恐再近一些,就得去阎王那儿报道。他抬头看向福禄,道:“公公,您这是何意?”
福禄冷眼看过去,就好似在看一个死人,道:“东宫是一国储君之住所,你竟敢带人私闯,是想图谋造反?”
同样的话由福禄说出口,其分量便大不相同,王杨心里顿时有些发慌,辩解道:“公公,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除了皇上的圣旨,谁都不能私闯东宫,否则便是图谋造反!圣旨在何处?”福禄伸出手。
“奴才没……没有圣旨。”王杨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中越发忐忑,道:“奴才是奉……”
“厂公只是让你请小宁子去东厂议事,你却以公谋私,私闯东宫,意图不轨。”福禄根本不给王杨开口的机会,道:“该杀!”
‘杀’字一出口,暗卫的长剑往前一送,直接刺穿了王杨的脖颈,随即在他惊骇的目光中拔除长剑,鲜血随之喷射而出。
王杨试图用手捂住伤口,阻止鲜血流出,可惜只是徒劳。他跪倒在地,随即栽在地上,仅仅抽搐了几下,便没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