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玉眼睛一亮, 刚想上前打招呼, 就见杨清宁跟他使眼色,他蓦然回神,来到殿中,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凌璋见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不满地冷哼了一声,“起吧。”
杨清宁与其他人一同行礼道:“见过殿下。”
“免礼。”凌南玉挥挥手,见杨清宁脸色比平日又白了几分,担忧地问道:“小宁子的脸色不好, 可是又犯了病?”
“殿下不必担忧, 奴才就是被气得狠了,咳了几声。回来的路上,吴统领给奴才把过脉, 没什么大事。”
凌南玉一听顿时沉下脸来,“发生了何事, 谁敢给你气受?”
“就南镇抚司镇抚使王广,殿下有所不知,这人太过猖狂,连皇上的命令都敢不听……”杨清宁当着凌璋的面,给王广上眼药。
吴乾军站在一旁小心观察着凌璋的反应,凌璋仅是瞥了两人一眼,便又垂下眼睛继续批阅奏折。
“这人竟如此胆大妄为,实在可恶!”凌南玉抬头看向小瓶子,道:“做的不错,待会儿他进殿,我替你报仇,他打你一拳,我回他两拳,不打得他满地找牙,我这些年的武功白学了。”
杨清宁闻言很是欣慰,凌南玉果真长大了,已经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凌南玉附和他惩治王广,凌璋定会心生芥蒂,认为他是凌南玉身边的谗臣,将来一旦凌南玉当政,他定会成为一大祸害。而凌南玉只说打王广一顿,这便是另一种性质。
“瞧你那点出息!”凌璋被他逗笑,“合着这些年你学功夫,就是为了和人打架?这和地痞流氓有何区别?”
凌南玉委屈巴巴地争辩道:“父皇,我学功夫,就是要保护身边在乎的人,那王广敢不遵父皇的命令,还要动手打小宁子,一下子得罪两个我在乎的人,我要再不动手,岂不成了缩头乌龟?”
凌南玉这话说的,凌璋听得很是窝心,点头说道:“倒也是,便算你说的有理。”
“多谢父皇成全。”凌南玉闻言顿时眉开眼笑,摩拳擦掌地等着王广进殿。
吴乾军原本还有些为杨清宁担忧,想着用什么办法提醒他,不要做得太过。一看这事态发展的方向,突然发现小丑竟是自己,还是安安静静在一旁看戏吧。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高勤终于把人带来了,王广站在御书房门前,心中忐忑不安,脑子突然转过弯来,他这是被人当了枪使。
杨清宁是何身份,凌南玉身边最信赖的人,在宫里都能乘车,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整日待在后宫什么都不用干,那待遇堪比后宫的妃子。
他算什么东西,说得好听点,是朝廷的副四品大员,其实就是个跑腿的,随时都能被替换的奴才。他凭什么跟杨清宁比?竟还担着违抗皇命的风险,这和作死有什么区别?
王广越是想,越是心慌,寒冬腊月的愣是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