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宁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贤妃娘娘如今不在昭和宫,可是昭和宫的奴才没了管束,生了欺主的心思?”
竹辛点点头,道:“不瞒公公,他们并非生了欺主的心思,就是在欺主。那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觉着我们娘娘不在了,殿下没了依仗,便合起伙来欺负殿下,不说别的,现在殿下想喝口热水,都得奴婢亲自去烧。今日若非小瓶子公公去了昭和宫,强行将奴婢带了出来,奴婢连出宫找殿下都不成。”
凌南玉一巴掌趴在桌子上,怒骂道:“这群混账东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欺主欺到如此地步!”
杨清宁的脸色也不好看,不过这种人情冷暖,他经得多了,他们当初在冷宫时,马力那些人要过分得多。他转头看向小瓶子,道:“他们敢拦你?”
小瓶子点点头,道:“奴才动了手,这才将竹辛带了出来。”
杨清宁转头看向凌南玉,道:“殿下,去一趟乾坤宫吧。”
凌南玉脸上闪过犹豫之色,随即起身道:“你在外奔波了一日,便留在东宫歇着,此事交给我便可。”
杨清宁确实有些精神不济,道:“好,那我等殿下回来用膳。”
凌南玉闻言松了口气,他怕杨清宁逞强,又怕杨清宁多想,每每说话都会前思后想,斟酌了再斟酌。
凌南玉转头看向凌南珏,道:“走吧,随我去乾坤宫见父皇。”
凌南珏从软塌上爬下来,走到凌南玉的身边,试探性地去抓他的手。凌南玉本想躲,在触及到凌南珏小心翼翼的眼神时,到底还是心软了,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出了寝殿。
杨清宁目送他们出了门,突然觉得有些恍惚,那时的他们好似也是这般年岁,只是此时的凌南玉是他,而凌南珏是当年的凌南玉。
小瓶子见杨清宁在发呆,忍不住问道:“公公在想什么?”
杨清宁回了神,朝小瓶子笑了笑,道:“在想当年我们在冷宫时的事。那时的我们……就好似现在的他们。”
“无论在何处,捧高踩低都是常事。”
“贤妃的丧礼那般隆重,给足了贤妃体面,可那又怎么样呢?”杨清宁叹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道:“在那些蠢货眼里,死了就是死了,五皇子没了母妃,也就没了依仗,再加上他的病,与皇位注定无缘,甚至不知能活到几时,自然是要想着法地捞好处,有了钱就能找个好的差事,也就能爬得更高些。”
小瓶子认同地点点头,道:“所以公公还得好好看顾着殿下,未免殿下被人欺负了去。”
杨清宁一怔,无奈地笑笑,道:“殿下如今深受皇上宠爱,没人敢欺负他。”
“君心难测。今日宠爱并不表示明日也宠爱,殿下还小,还需公公看顾,避免出错,惹皇上厌烦。”
“你的意思我懂,也在尽力克服,只是这是病,总要给它时间,让它慢慢痊愈。”
“是。”
乾坤宫内,凌璋正打算传膳,闻听凌南玉带着凌南珏求见,心中有些奇怪,便让两人一同进了殿。
凌南玉牵着凌南珏的手,来到殿前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