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方的直言不讳,并不会让杨清宁感觉不适,反而对他越发欣赏,至少能证明他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人。
“严兄想说的无辜之人是路粟吧。”
见他点了点头,杨清宁接着说道:“严兄可有想过,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做的坏事始终未被人发现?”
严方思量了思量,道:“他们隐藏得好。”
“没错,他们隐藏得好。不过这个隐藏并非躲藏,而是封锁了整个城南皇庄的所有村子,他们有自己的巡逻队,一旦发现有陌生人靠近,不论对方是什么人,都会被驱赶。驱赶不成,就会被抓起来,暴力威胁,甚至是直接杀了。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他们的秘密就不会被人发现。”
严方皱起了眉头,道:“他们竟这般无法无天?”
“不止。还有更残忍更暴虐的事发生过,只是我们没有遇到。”杨清宁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与他们而言,最核心的秘密就在小李庄和双龙山,可严兄却轻而易举地进去了,还平安无事地出来了,甚至将他们的秘密画了出来,严兄不觉得奇怪吗?”
严方一怔,随即看向自己所绘的图画,道:“这是他们秘密?”
杨清宁指着画中红色的花朵,道:“这种花叫罂/粟,盛开时十分漂亮,而它成熟后的果实中,可以提取一种毒素,这种毒没有解药,只要沾染上,就会上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发作时生不如死。只有继续服用毒药,才能缓解这种痛苦,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生命会以极快的速度消耗,不出两年生命力便会枯竭。路子易制作这种毒药,就是想借此控制朝中大臣,图谋造反,这就是城南皇庄所隐藏的秘密。如此大的阴谋,一旦曝光,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为何严兄能轻易进去?”
严方沉默地看着杨清宁,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严兄之所以能进去,是因为跟在你身边的是路粟。严兄还觉得他是无辜之人吗?”
严方忍不住替路粟辩解道:“或许他与我一样并不知内情,否则怎么敢带我进小李庄,进双龙山?”
“若他不知情,莫说是严兄,就是他也绝对进不了小李庄,更进不了双龙山。他之所以这般有恃无恐,是因为他笃定严兄不认识这是罂粟,更不了解它的作用。”
严方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处辩驳,他心里清楚杨清宁说的没错,只是不愿意承认。
杨清宁直言道:“严兄,我并没有非要贬低路粟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也不想严兄因此对皇上有任何不满。”
严方叹了口气,道:“我明白,其实我心中也怀疑过,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这些年朝中出了不少事,午门的血就没干过,尽管事后皇上都会发下诏书,将事情公告天下,却依旧有不少心怀不轨的人趁机造谣,说皇上残忍好杀,还说这样会招来天谴。他们就是想利用像严兄这样对事实并不清楚,与相关人又有深厚感情的人生事,动摇国本。”
严方明白杨清宁的意思,道:“杨兄放心,在国家大事上,我还是心中有数的。”
“我就知道严兄是深明大义之人。”杨清宁闻言长舒一口气,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太过沉重!来,咱们坐下喝茶,聊聊最近发生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