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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他先出现再说吧

 

十点熄灯,宁昭同九点五十进来,甩了甩脚上的水爬上上铺,盘腿扫了一遍五十人的宿舍。

魏翔名就在不远处,也是上铺,笑问她:“没住过这么离谱的宿舍吧,什么感受?”

宁昭同想了想,肯定:“中国人有自己的缅北。”

一室哄堂大笑。

下铺姑娘姓夏,叫夏媛诗,探头朗声:“姐,你是哪儿人啊?”

夏媛诗一张圆脸,看着特别喜庆,宁昭同趴在楼梯口看她:“湖北襄yan的,你哪儿人啊?”

旁边床有姑娘嘀咕:“是姐吗?”

“我铁岭那旮旯的,”籍贯一出来,夏媛诗口音都嚣张起来,“我当天就觉得你岁数不大,没想到你会跟我们一起参加选拔!”

众人都看过来,神情有点微妙。

“我是基地的政工g事,实在不想写材料,就跑来参加了,”宁昭同倒也坦然,笑得眉眼弯弯,“不知道过两天会不会后悔。”

魏翔名哈哈一笑:“那你肯定会后悔的。”

熄灯号响,所有没说完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房间里一时窸窸窣窣,盖上被子准备睡觉。

军靴不透气,当兵的没几个脚不臭的,宁昭同被熏得头晕眼花,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她估0着其他人应该也差不多,因为大家翻身的频率实在是高了点,好在淬锋的老兄弟们没让她煎熬整个晚上。

半夜两点,大家睡得最沉的时候,门口树上喇叭响了,紧急集合。

宁昭同蒙上被子把运动内衣穿上,轻巧地从上铺跳下来,开始飞快地穿衣服。队友们素质是真的高,睡那么熟动作还那么快,等宁昭同扎好装备冲出来,队伍都差不多快齐整了。

屈峰多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武装越野,随便跑跑吧。”

“报告!”队伍里有个男声。

“说。”

“几公里啊?”

屈峰懒得理他,手一挥:“向右转,起步跑!”

宁昭同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水平。

慢慢吃完,似乎是成绩还算不错,屈峰脸上的笑纹更深了。

身旁突然传来一声不屑的哼笑,陈碧荔脸上温和的神情一顿,偏头看过去,一张不太熟悉的男人面孔。

“真给面子,”男兵对上她的目光,很快又移开,声音不高,“关系那么y,直接找人把自己塞进去不行?偏要来抢普选名额,也不嫌累。”

陈碧荔眉毛一拧:“你说什么?”

这男兵估计是不怎么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下巴一抬指了指宁昭同的背影:“还能是谁。”

陈碧荔走近了一步:“你什么意思?”

男兵愣了一下,没想到这nv兵竟然不是阶级朋友:“……哦,没说什么。”

“你说清楚!”陈碧荔拽住他,怒道,“什么叫直接找人把她塞进去,你”

“哎怎么还动起手来了!”男兵嚷起来,咬住她的话头,“你别仗着教官都向着你们就欺负我们啊!我就开个玩笑,用不着反应那么大吧!”

这话术实在是狡猾,众人齐齐看过来,屈峰听见几个关键词,心里咯噔一声。

陈碧荔两辈子都没见过敢在她面前玩弄这种把戏的,一时间火气简直要烧到脑门,骂道:“你”

“阿荔!”宁昭同连忙叫住她,“吵什么呢?”

男兵脸se微微一变,陈碧荔转过头,压抑着怒意:“他说你是”

“阿荔!”

宁昭同又叫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

陈碧荔怔了一下,而后咬着唇沉默下来。

陛下都知道的。

然而宁昭同能把事情轻描淡写地揭过,这男兵那一番话却不能不处理。人堆里走出个nv少校,左右看了看,稳重的目光落在男兵身上,问道:“你说,‘教官向着你们’,是什么意思?”

少校姓王,叫王芝颜,是中国都没有属实有点丢人,所以淬锋将之戏称为0奔。

屈峰b了个大拇指。

“啊,就六个?”陈承平诧异,“六十个?”

“60以上,”屈峰苦笑了一下,“到最后都打上头了,完全记不起大训要求是什么了。”

陈承平笑骂一声,倒没觉得很出乎意料,因为这事儿往年也多,只是今年规模尤其大:“整t情况呢?”

“一个两个的还是不少,三个和三个以上的就很少了,拿到四个的有俩,五个的有一个,荀真。”

陈承平对这名字略有印象:“哦,记得,东北的兵。”

“籍贯不是东北的,”屈峰回忆了一下,“哦,河南人。”

“怎么那么多河南人,”陈承平吐槽了一句,回头指了一下隔壁篝火旁的陈碧荔,“我记得这丫头也是河南的。”

陈碧荔脸很臭,理都不理副参谋长。

陈承平丝毫不介意,本来他就不是真想搭理陈碧荔,看她不理自己,很是顺理成章地把目光移到边上:“是吧?”

宁昭同打量了他几眼,微微一笑:“对,新郑人氏,三朝上卿家的独nv。”

陈承平哧了一声:“好他妈矫情,啥意思,她家很有钱?”

“不是,”宁昭同摇头,“是很有钱也很有权。”

陈碧荔拎起拳头锤了她两下,被宁昭同接进怀里。

这下大家看过来的眼神都很惊异了,杨洎贤开玩笑:“藏得很深啊小乔姑娘!”

陈碧荔气得小脸鼓鼓的:“她胡说的!你们别什么都信啊!”

这丫头实在长得漂亮,大家都很面子地笑了一通。陈承平又问宁昭同拿到了多少个徽章,宁昭同还没开腔,屈峰笑着赞道:“小宁拿到了三个,很厉害了。”

屈峰那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就是出息”的模样给宁昭同看得有点食yu不振,可陈承平一副压抑着与有荣焉的样子,惹得她实在想笑。

以及,篝火的光映得男人粗糙的面庞都柔软起来。

好想亲他。

再过了十来分钟,剩下的几个陆陆续续到了,陈承平厉声叫了一句集合,地上歪歪扭扭的人群很快就整好了队。

当年宁昭同听陈承平吹自己训话很凶,次次都要说哭两个,当时不信,现在觉得可能是真的。

他不是骂人脏,他是说话诛心:你犯的错从来不只是你犯的错,你的错误需要整个团队为你买单,所以你的慨然赴si是荒谬自私的,而你的大义往往会害了队友的x命。

宁昭同在边上听着,没把那些帽子往自己头上盖,却一一地把话听进心里去。而面对周围那些怒火和轻蔑,她觉得,他们可能还没真正意识到,他们的前路究竟是什么地方。

没关系,孩子们。

她在心里轻声道。

他会告诉你们一切,用眼泪,用疼痛,用鲜血。

这样,才不至于用生命来偿还轻佻的代价。

第二月,填鸭式教学,宁g事的选拔生涯高光。

“这脑子是真好使啊,”陈洁明跟聂郁感慨,“不止是处理信息的速度快,那玩意儿是能练的,她这是通路就跟其他人不一样,对答案有一种天生的敏锐……我说句不该说的,她居然是文科生?”

聂郁很好脾气地做了一点反驳:“在某个领域做到顶尖的人,都不能以常规模式去看待。”

“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她去ga0技术也绝对是一把好手,”陈洁明多夸了两句,试图洗掉自己往日的偏见,但依然忍不住纳闷,“她怎么就看上老鬼了。”

聂郁失笑:“队长挺好的啊,一直很有nv人缘。”

“宁g事那是普通nv人吗?”陈洁明轻哼一声,“老鬼嘛,我不说多了,现在还好一点儿,当年那糙得,男人都看不下去。我们说他他还来劲,说男人一条帕从头擦到胩,有回拿屈哥洗脸的毛巾擦脚,让屈哥追了三十公里。”

聂郁笑得肩膀直颤,倒努力撑着厚道人设:“改了就好,改了就好。”

“就老鬼g那些出溜事儿,我挑那么一件两件跟宁g事说,他俩指定得吹,”陈洁明略有几分得意,“也就是老子不是那种人……”

聂郁拍拍他的肩膀:“友情提醒,你打不过队长。”

陈洁明:“?”

我这……这这这我也妹说要跟他动手啊。

17届翻过年就要进入成熟服役期了,屈峰给了准信儿,都没问题,这几天几个人就有点心情去看选拔的热闹。

傅东君是从装甲车底下把宁昭同拎出来的,陈洁明在后面看着两兄妹斗嘴,忍不住跟迟源儿吐槽:“这丫头有时候是真够轴的。”

迟源知道陈洁明的意思。

第二月填鸭的目的说糙一点那就是填鸭本身,是用超负荷的信息给兔崽子们加压,也能对接以后的非有意注意训练。

那些项目里的很多东西,就算对迟源他们也不是yx要求的,b如装甲车修理这事儿,说选修都是抬举了。就这丫头仗着自己常规任务完成度高,还自发给自己加担子,有点休息功夫就拉着后勤老哥过来了。

合理,卷王到哪里都是不招人待见的。

迟源笑了一下:“陈哥,你叫丫头,我得叫姐。”

陈洁明还真没想到:“她b你大?”

“这倒没,她97的我95的,”迟源为人好交际,当年就有个“档案馆”的名号,各种信息了解得都是很全面的,“但是不叫姐就得叫嫂子了。”

陈洁明一噎。

那倒是。

倒也不是叫嫂子不行,但她还在参加选拔,一声嫂子出来,总觉得影响不好。

迟源看他那意思就知道他误会了,也没想解释,压低声音:“哎,陈哥,你说宁姐能留下来吗?”

陈洁明诧异:“她留下来g啥,ga0政工不爽?”

“……也不是,”迟源挠了挠头,“我觉得宁姐是真想进机动部门,她现在表现也不孬是吧,留下来也挺好的。”

陈洁明觉得自己懂了,安慰道:“放心吧,老鬼是铁了心要ga0nv队,队里缺不了姑娘!”

迟源心说跟这人交流怎么就那么费劲呢。

宁昭同晚上还有夜训,跟傅东君一行人约了个食堂聚餐就走了。等她消失在食堂大门,喻蓝江看着自己盘子里还剩一半的菜,喃喃了一声:“真造孽啊……”

几个人都看过来。

傅东君问:“啥?”

“他想说宁姐现在吃饭速度b他还快,一看就是被折腾狠了,”迟源乐,“可能还觉得宁姐被折磨丑了。”

曹兴国小声嘀咕:“都不说肤se,皮肤糙了好多。”

傅东君其实也有点心疼,但不想兄弟们觉得她是在瞎折腾,摇了摇头:“她一直是有主意的,轮不着我来评价。也挺好的,她长得漂亮,老被人说是花瓶,下次再有男的嘴贱,她可以自己拎着拳头上。”

几个人哄笑了一通。

刘浩琢磨不明白:“真的假的,她那么高的学历,还有人说她是花瓶?”

“我们学屠龙术的,不受待见多正常,”傅东君说了句烂话,撑着脸忧伤地叹息了一声,“她当时去学门技术就好了。”

江成雨忙道:“学技术不行,现在文职改革,还是写材料升得快!”

“人家跟你说的都不是一个事儿,”迟源吐槽,又跟傅东君说,“你这话说了当没说,她要是想,现在学技术也不算晚。你妹妹这是打定主意要进行动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开始布局了。”

几人愣了一下。

傅东君听出言下之意,眉头一蹙:“你什么意思?”

“你别发火,我不是说她故意接近老鬼的,”迟源也反应过来,自己那话容易歧义,“就,我有个前nv友,你们知道吧?”

曹兴国凑近了:“知道,不是读研去了吗,心理学的。”

“她也有点这德行,当第一当习惯了,男的nv的不放在眼里,除了‘进步’和‘赢’什么都不在意,”说到这里,迟源连忙补充,“我不是说宁姐目中无人啊,我就是说这种天之骄nv都特别有野心。对宁姐来说,就算一路g到咱们旅政委,估计人家也没什么成就感。”

喻蓝江听懂了:“哦,所以她才一心要往行动队走。”

“谁不想当第一呢,”迟源嘀咕,“还是nv人,更不容易,人人都在边上说没必要那么拼,听着听着就泄气了。”

傅东君都有点感动了,没想到源儿竟然那么能t谅nv人的难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你这种好男人,你前nv友得眼睛长头骨里才舍得踹你吧。”

“n1taa有没有常识,眼睛就是长头骨里的,”迟源骂他,别开脸,“也不算踹吧,她不想耽误我,我也不想耽误她。”

江成雨略有迷茫:“你耽误她什么了?”

“……”

迟源好烦,拽了傅东君一下:“赶紧吃,吃了回宿舍了。”

傅东君闷笑一声,埋头把剩下几口扒拉完:“走吧。”

下午抗g训练,一伙人都蔫头耷脑地回宿舍躺着,看着连饭都不想去吃了。

宁昭同一进来看见陈碧荔,问了一句:“过了几个g?”

陈碧荔b了个8,但完全没有炫耀的意思,恹恹地往她肩膀上一趴:“晚上帮我带个饭。”

“我也没打算去,”宁昭同笑,r0u了r0u她的脑袋,“一起饿着?”

“不要,我不想得胃病。”

“那也不是你多吃这么一顿能避免的。”

陈碧荔知道,g这一行很难有个健康的胃,但还是摇了摇头:“歇一会儿,一起去。”

宁昭同安抚地捏了捏她的肩膀:“休息会儿吧。”

陈碧荔的身t素质真的很不错,就说今天的重力训练,除了几个空军飞行员出身的哥们儿,没几个能跟她一样上8的,宁昭同刚到6就晕过去了。除了这个,跳伞潜水一类的项目她的表现也都很扎眼,的确是身t素质过人才扛得住。

嗯……

怪不得能生七个。

宁昭同感慨了一下,坐她床边小声问她:“想你夫君吗?”

陈碧荔迷迷糊糊的:“不想。”

“儿nv呢?”

“不想,”陈碧荔往她膝盖上一趴,仰起脸,“想兄长。”

“那你想吧。”

“阿绮!”陈碧荔撅了一下嘴,“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见到阿兄啊?”

宁昭同算了一下时间:“你现在要找他得去江西,他还在上中学。”

陈碧荔似懂非懂:“那阿兄记得我吗?”

“估计不记得,”宁昭同顿了顿,“不急的话,训练完我帮你问问。”

“不急!”陈碧荔一把抱住她,笑得跟花儿开似的,“到时候我把你捆过去交给阿兄!”

宁昭同好笑地看她一把,把她拽起来:“走了,吃完饭复习一下文化课。”

明天又是基础解剖课,陈碧荔学得特别差。没辙,这丫头怕si人,不然也不会训练成绩那么好一次任务都没出过,估计她队长怕她在任务现场当场尖叫。

陈碧荔心里也有数,乖乖跟着起身,把脚踩进军靴里。

陈承平最近有点忙,因为旅里来了个大政策,要给行动部门涨工资了。

要说这事儿也不该他一个旅副参谋长c心,但政策落在行动部门头上,都是他拨拉出来的小兔崽子,肯定要挂个眼睛,不能让他们吃亏了。

说起来,行动部门的工资还是很可观的,加一份战时补贴,算年薪的话,放一线城市都能过得很滋润。但这点差值弥补不了队伍全军官的弊端:光不痛不痒发点钱,衔儿升不上去,谁乐意一直留在这儿,去普通部队当t能尖子不b这里过得光鲜?

在和平年代,不给实打实的好处,一味叫付出叫牺牲叫光荣简直属于诈骗。

淬锋这地儿待遇好,自在,领导不傻b,说来也算个神仙单位。但年轻时候可以只凭自己一腔热血,等稍微大几岁,成家立业了,还能拦着人家去别的地方进步吗?

他届届选拔那么费心,就是因为他不是要为淬锋挑工具,而是要挑能交付后背的兄弟。

兄弟不能相聚片刻就四散天涯。

结果折腾小半个月,楚循拍了份文件在他桌子上,说这事儿泡汤了。

一听原因,陈承平都懒得再掰扯,又是那套编制有问题的僵化说辞。他也不为难楚循,抱怨两句就送了客,只是当晚憋不住一肚子委屈,脱了外套就下去折腾小兔崽子们了。

真不是想看老婆,真的。

但她往自己跟前冲,自己也没办法是不是?

“最近忙什么呢,聂郁说你半月没见着人影了,”宁昭同小跑过来,声音压得挺低,“看着心情也不好。”

陈承平确实心情不好,都不太想理她:“还跟我这儿磨蹭,自个儿账上还有几分心里没数?”

“老子过不了,你们就等着天天综合楼学习最新jg神吧,”她一边乐一边恶狠狠地威胁,“我现在觉得坐办公室写材料也挺舒服的。”

她账上分其实不算少,虽然入账不多,但不怎么扣,加加减减还能排个前十。

陈承平也挺乐,前后看了一遍,没发现人,一把把她扛起来往山里走。宁昭同惊得轻叫一声,用力拍他的背,怒道:“g嘛呢!”

他直接往对讲机里说了两句,意思是有点儿活要宁g事帮忙g,借用俩小时,让他们帮自己擦擦pgu。她有点无奈,让他把自己放下来,再轻巧一跃跳上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啥事儿啊,看你那么郁闷。”

“不想提了,你别问,”他糊弄了一句,往她pgu上r0u了两把,“嚯,那么结实,练得挺狠啊。”

她笑个不停,轻轻踹了他两脚:“别0了,再0要sh了。”

“……”

taade,他们到底都教了他老婆什么东西?

他其实也有心讨个便宜,但第三个月周周大训,明天是t能拉练,他还真不好意思折腾她。过了两句嘴瘾,让她啃了两口,他乐呵呵地问起来:“现在综合s击能拿几分啊?”

“……你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大为不满,“不准管杀不管埋,你都t0ng咕我了,你得教教我。”

“行啊,你要怎么教,我再给你念念狙击手册?”

“老子b你背得熟!”她哼笑一声,放开双手去用力r0u了r0u他的脸,“聂郁跟我说了好多你以前的辉煌过往。”

他顿时得意,又当即不满:“你怎么天天跟那小子混在一起?”

“暗恋他啊,”她挑眉,笑里有点狡黠意味,“聂哥长得好看,脾气又好,枪法还那么出se,谁不喜欢他?”

“……大晚上的找揍来了是吧?”他笑骂一声,拍了一下她的pgu,这下有点用力,“要我教你,你得先告诉我,你之前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儿。”

宁昭同愣了一下。

“你这不是技术问题,是心里过不去,”陈承平直接挑明了,“啥时候开过枪?”

“……我说上辈子你信不信?”

“信啊,上辈子咱俩啥关系?”

“你是我救命恩人,然后我以身相许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闺nv管你叫爹,你把她宠得没轻没重的。”

他觉得这发展合理:“闺nv好,臭小子不行。”

她佯作不满:“你怎么都不问问你怎么救命之恩的?”

“我救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有个以身相许的多正常,”他嘿嘿一声,突然发现什么,啧了一声,“怎么真走到s击场了。”

“这是天命所向,”她拍他一下,跳下来,“快点,给我开个后门,好好教教我。”

陈承平在这些方面是真的很敏锐,宁昭同趴在狙位里,心里默默算着修正,熟悉的感觉又上来了。

血红se,晕眩,吼叫,不知去处的惊惶。

“go。”

一个音节,她轻轻扣动了扳机。

砰。

陈承平看了一眼数据,眉毛立马就皱起来了,没急着说:“继续。”

砰,砰,砰。

开了十枪,别说没有十环的,上靶的都没超过一半。陈承平拿着终端频繁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声音,听得她又气又好笑,把上半身压在他腿上,黏黏糊糊地撒了句娇:“我不行,教教我。”

陈承平想吐槽她,jg准s击这个水平总评还能有及格分,铁定是聂郁姜疏横放水了。但一低头看见她眼底压着沉沉的疲惫,他0了下她的脑袋,有点难受起来。

嘴还是想坏的,想说她这么辛苦是自找的,可是心软得不像话,只能掐了自个儿一把。

这丫头哪哪儿都好,就是心里ai藏事儿。

要说这第三周期过一半了,谁能留下来大家心里都差不多有数了,每天也就是翻来覆去地琢磨这几颗种子,结果心研所那边y是没发现她这儿还有那么大一个坎过不去。

“睡会儿?”他跟她商量,“昨天中午回来,开了一下午的会,凌晨四点就被薅起来了。是这样吧?挺折腾的,困吧?”

“困,但是想跟你待着,”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夜se里显得特别亮,“好久没见到你了,好想你。”

他不是太信,她忙成这样还能有脑子想他?

“真的假的。”

她直接抬身亲了他一口,蜻蜓点水一样,而后笑弯了眼睛:“当然是真的,怎么可以怀疑我,趴掩t里没事儿的时候净想你了。”

“哦,完事儿自己打不中是我的原因。”

“这可是你自己脑补的啊,出现问题我一向反求诸己。”

“啥猪j?”

“……算了,我的错,”她b了个告饶的手势,往他怀里趴得深了一点,“衣服没洗,不许嫌弃我。”

他乐,摩挲了一下脸上那个被吻过的地方:“没事儿,我也没洗。”

她一下子直起身,把他踹到一边去:“懒狗,没训练还不换衣服。”

他直接拽着她的脚踝把人搂过来,作训服棱角不少,硌得他不太舒服,g脆用力往里掖了掖:“真不睡啊,这后门儿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开的。”

“这儿睡啊?”

“我带你回宿舍你敢吗?”

“不敢,”她摇了头,“但是怕虫子。”

“矫情,训练的时候没见你怕虫子。”

“怕寄生虫,钩虫病,野外乱坐本来就有风险……”她慢吞吞地念叨,声音听着已经不太清楚了,“对着你矫情一会儿,别嫌弃我……”

尾音黏黏糊糊地吞进去,听得他一颗老心扑通扑通的,脸上都有点烫。

他揽着她躺平,看着天上银河横贯,心说这就是恋ai的滋味吗?

她这一觉应该睡得不怎么踏实,陈承平半梦半醒里听见她在说梦话,之前也知道她这毛病,她睡得不好梦话就会一句接一句的。

等天边曙se蔓延上来,他困倦地掀开眼睛,蓦地听见一声含糊的呼名,还带着隐约的哭腔。

“承平……”

他愣了一下,这下彻底清醒了,凑到x前去,拍着她的背小声哄道:“宝贝儿?”

她收紧了手指,哭得满脸是泪:“承平、承平……”

“我在这儿呢宝贝儿,别哭了,睁眼看看,我在这儿呢……”

一声一声,叫得他心尖儿都揪起来了。

他不知道她到底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又因为她梦里还惦念自己,心有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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