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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嫁已倾城 第23节

 

聿琛听到后面脸色便沉了下来,也不待听完,撇开崔银桂大步往后殿去了,到了后殿,看见她房间里的灯也灭了 ,要推门进去,门已经紧紧地闩上了。

聿琛看了一眼崔银桂,崔银桂对着窗户叫道,“姑娘,开开门,太子殿下来看你了。”叫了半日里面愣是无动静。

聿琛眼神沉郁,竟自己亲自来拍门,“开门!听到没有!”

聿琛拍门的时候,崔银桂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过了好一会儿,里头才响起动静,却是缀儿来开的门,“殿下,小姐已经睡下了……”

缀儿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感到聿琛身上气息摄人,开了门之后便自觉闪在一边,聿琛径直走到寝室,房间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也不待点灯了,掀开帐子,将她连人带被地捞了出来。

“我知道你没睡,为何把门上闩了,以后没我的准许不许闩上门了!”

|妥协

烟景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糊糊的, “我住的房间要闩门还不行了,反正你又不来我这儿睡,管这个作什么, 我不是听你的话早些睡了么,你这会又来兴师问罪了,反正我怎么做也不讨你的好。”说着从被子里滑出来, 又爬滚到床的角落里去了。

这时缀儿拿着一盏烛台进来了, 将烛台放到床边的小几上,将灯芯挑得亮了,便出去了,房内幽幽地亮了起来。

聿琛看见烟景整个人软软地趴在床角, 头上的乌发如黑缎一般将半个身子都遮住了, 露出的半边脸白得发光, 长长的睫毛垂覆下来,嘴巴微微鼓着,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聿琛原本黑漆漆的双眸里隐隐有一簇火光, 听她口气抱怨地说不来她那儿睡, 只觉得心中被什么抓挠了一下, 磨得难受,像是在剔骨一般。再看到她这般娇小柔弱不盈一握的样子, 气竟然自动消了一半, 声音放柔了一些, “怎么不用晚膳?”

烟景哼道:“闷得慌, 头痛,吃不下。”

她扯了被子蒙住头, “你别管我, 我困了, 要睡了。”

聿琛觉得好气又好笑,“跟谁闹脾气呢,别蒙着头了,出来说话!”

烟景没出声,裹得跟粽子似的一动不动。

聿琛声音透着威严,“我命你现在给我起身到前面来,这是旨令,你难道要抗旨不遵吗。”

烟景也气了,噌的一下子掀开被子,转过脸来乜着眼睛看他,“我偏抗旨不遵了,你要准备怎么治我的罪?杖责、下狱还是问斩?我都甘愿领受!”

可真是有恃无恐,大约不知道什么是伴君如伴虎,闹起脾气来气焰比他还要高了,但是他又不愿用威仪来压制她。

聿琛头疼了,他贵为太子,处理得了一国之政,手中拨得了千军万马,却偏在她面前成了手无寸铁的平民一般,治不住这个任性耍闹的小蹄子。

他口中带了一丝无奈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谁闹了,不就没吃晚膳嘛,死不了的。”烟景突然捂着头,蹙起眉头,声音里含着一丝痛苦,“殿下,我头又痛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聿琛一急,便忍不住单膝跪在床沿,伸臂将她从床角捞了出来,烟景在他手中扭着身子挣扎着,却还是敌不过,被他捞到床前。

聿琛掌心贴着她睡衣一层薄薄的绸料,只觉得满手的香软腻滑,身上的血液都好似要沸腾了,加上她方才的挣扎,衣襟松了一些,隐隐可窥见脖颈内一溜肩膀上的一大片雪肤,聿琛的呼吸顿时一窒。

他觉得自己今晚回去可以不用睡了,一想起方才的景象便会血脉喷张。

聿琛松了手,别开视线,稳了稳心神道:“我许了你昨日说的。”

烟景睁大了眼睛,眼里涌现一抹喜色,“殿下,我真的可以扮成小太监做你的跟班到文华殿去?”

聿琛掩下心中的一丝挫败之感,面无表情地道:“君无戏言。”

烟景开心地仰面倒回床上,蹬了蹬脚丫子,笑嘻嘻地道:“殿下果然是疼我的。”

蓦地,聿琛的声音夹带着一丝冷意飘进了她的耳朵里,“现在头还痛吗?”

方才太喜形于色了,她意识到自己可能露馅了,只好厚着脸皮道:“还痛的,殿下你再帮我揉揉可好?”

真是得寸进尺,不识好歹,得了便宜还卖乖,聿琛盯着她的脸瞧了一会,目光里闪着一丝讥诮的笑意,“你虽别无所长,倒是怀有一宝物,若用于阵前,可御万敌,如今东南战事吃紧,若能得你献宝,必能击退倭寇,立下功劳。”

烟景想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我实在不知道我有这样的宝物,殿下不如明白告诉我是何宝物,我若真有,必定献出来助阵杀敌,不会贪心私藏的。”

“还用我说吗,就你这张面皮,厚得跟什么似的,扯了去做盾牌和战衣,定能刀枪不入。”

烟景又羞又恼,伸出粉拳去捶他的胸膛,“你竟然这样取笑我,真是坏透了。”

“小骗子!你才是坏透的那个。”聿琛被他捶得筋骨酥软,竟然笑了起来,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将她的身子贴在自己的胸前,满怀的馥软,极是美妙,他把头埋进她的脖颈间嗅了一口,方放开了她,趁她还未回过神来,悄悄将她松开的衣襟掩上了。

聿琛在她耳边温醇地道:“我让崔银桂到膳房传些点心进来。”

“嗯。”烟景陷于他的温柔,痴痴的望着他,眼睛好似一泓秋水般盈盈动人。

聿琛叫崔银桂进来吩咐了下去,没过多久,崔银桂却又神色惶急地进来了,在他背后叫了一声,“主儿……”

聿琛知有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我有事出去一下,待会儿点心送来了一定要吃,吃了早点歇息。乖着点儿,嗯?”

“嗯。我听话的。”烟景目光恋恋地看着他转身快步出门,心里顿感空了一下。

聿琛刚走出门外,崔银桂便道:“主儿,方才万寿宫来人了,说是皇上龙体欠安,急召主儿去见,辇舆都在外头备好了。”

聿琛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疾步忽忽地往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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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万寿宫。

靖德皇帝虚弱地躺在龙榻上,他明明面色灰白,面颧上却浮着一抹病态的嫣红,嘴巴微微张开,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

聿琛趋步入内,到龙榻前跪了下来,面含忧色,轻轻地叫了一声,“父皇,儿子来了……”

靖德皇帝听见聿琛叫唤的声音,忽然睁开眼睛,昏沉的目光注视着他,“琛儿,你来了……朕近日感觉病势渐渐沉重,但恐不治,立太子妃之事不可再拖延下去了,不然朕怕等不及了……”

聿琛眼底闪过一丝急痛之色,颌首答道,“是。父皇圣体欠安,儿子夙夜忧心,惟望父皇以保养圣躬为重,慎重选用良药,那丹药素来燥性霸道,久服恐有损圣体,儿臣垦请父皇恩准太医院的太医来为父皇好好调摄,或延请京外名医来诊治,父皇有上天庇佑,自会慢慢痊愈,待父皇圣体康愈,再行商议儿子的婚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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