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她是何人
「你听说了吗？」酒馆里，即使到了晚上仍灯火通明。几个人一桌喝着酒，好不快哉。
「听说什麽啊？」一个蓝衣少年茫然的问同伴。
「你居然不知道？」白衣少年一脸不可至信。
「我应该知道吗？」蓝衣少年困惑的歪了歪头。
白衣少年一脸无语，向今天格外沉默的黑衣同伴道：「欸秦启你看他，这麽大的事他居然不知道。」
姿态潇洒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被称作秦启的黑衣少年靠在二楼雅间的栏杆上往下看，淡然道：「行了，你也少大惊小怪的。他也不是第一天这样。」
「这次不一样！」白衣少年愤愤不平的反驳。
「哪里不一样？」收回视线，秦启默然看向白衣少年。
「这次……」白衣少年刚要再辩，一道儒雅温润的男声恰到好处的cha了进来。
「看来我来的不巧呢。」他眉眼含笑，看着正剑拔弩张的两人。
「大师兄。」三人起身行礼。
来人正是炽岚门大师兄：文歌成。他同样也是皇氏的一员。
他淡淡挥了挥手示意三人不用多礼。几人重新坐下。
「说什麽呢？这麽生气？」他斟了杯酒，抿了一口，问。
「圣光暗影！？」蓝衣少年拍桌而起，一脸震惊的看着白衣少年。
「冷静点，旭尘。」文歌成道。
他的动静太大，不少人看了过来。
一旁的秦启皱眉看向白衣少年，问：「陆远，你这消息可靠吗？」
「你大爷我在现场亲自听到的。」白衣少年不屑道。
刚刚是谁还态度那麽差的？
「圣光暗影…是圣光暗影啊！陆远，你确定她说的是圣光暗影？」旭尘仍旧不敢置信。
翻了个白眼，陆远道：「不然呢？」
这时一直没开口说话低头沉y的文歌成突然问道：「旭尘，这圣光暗影怎麽了吗？」
几人之中旭尘对术法的钻研最深，看他的反应，难道是邪术？文歌成猜想。
此话一出，路远和秦启看向旭尘。
「圣光暗夜，五阶中级阵术。」旭尘正se，简单的解释。
以前自己只有对阵术情有独锺，如今他却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能用出这样高级阵法的，到底是何方高人。
她是谁呢？
「什麽！？」这下连身为二皇子的文歌成也不免感到震惊。
那是五阶的阵术啊！
「五阶…吗？」文歌成失语。这样的人才，於皇氏也算凤毛麟角。
就连秦启也傻愣在原地。刚开始他只是觉得圣光暗影有些耳熟罢了，没想到居然……。
「等等等等等一下。」好像哪里不对劲，秦启突然觉得。
「怎麽了？」旭尘被他的声音小小的惊了一下，思绪从中拉回。
「陆远，你说那人g嘛了？打的谁？」秦启有些急躁的问。
「那个人打了武家二小姐啊……」被同伴突如其来的、咄咄b人的态度吓住了，陆远愣愣的回答。
四人大眼瞪小眼，现场出奇的安静。
「靠！」秦启和陆远忍不住爆了粗口，文歌成的脸se也从怔愣转为难堪。只有旭尘还没反应过来。
武二？！
不约而同的，三人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明白不对劲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那人怎麽好si不si的招惹了武绮那傲娇跋扈的小妮子？
陆远和秦启几乎是瞬间夺门而出，顺带抓了旭尘一把。
「演武场！」陆远头也不回的向同伴道，飞快的向被他撞的踉跄的小斯道了声谦，在一楼酒客一众惊愕的目光中冲出酒肆。
「旭尘啊，如果你还想要和那个人交流一下……」陆远听着身後秦启语重心长的劝告，忍不住皱了皱眉。
「再快点。」他出声催促。
「哎。」秦启应了声。
「听兄弟我的准没错，跑起来啊。」
在三人加速跑一段时间後，一直被秦启拖着的旭尘趁停下喘气的时刻愣愣的问：「那个…不等大师兄吗……？」
秦启和陆远对视：「……」
「靠！」
「你你你……」跌坐在地的武绮很快反应过来，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凌瑄璃上前走去，在她面前站定，然後半蹲看着她。
「你要g嘛？」武绮有些委屈的看着她，向後缩了缩。
她又没真的想对她做什麽，至於用这麽高级的阵法欺负她吗？她只是…只是有些看不惯而已。
「嗯。」凌瑄璃轻轻应了声，朝武绮伸出手，做势要拉她起来。
眼前的小姑娘的确没有恶意，就对方先前的言论来看，不过是个不谙世事、被家族保护的太好以至於有些娇纵的孩子罢了。
武绮愣愣的看着凌瑄璃的手，又看了看她被面具遮掩的脸庞，像是下了什麽决心似的，小心的把手搭了上去。
随後她轻轻使了点力要起身，就感觉一gujg纯的内力将她拖起，几乎可以算是不费吹灰之力站了起来。
「不知二小姐这麽大的阵仗找在下，是所谓何事呢？」凌瑄璃有点引诱似的语气开口问道。
看着还在发愣的nv孩，她淡淡的g唇笑着，看起来相当和蔼可亲，丝毫不见刚刚发动攻击时一闪而过的冷戮气息。
知道自己其实理亏，又想起出门前兄长对自己的叮嘱，武绮在迟钝也明白对方大概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只是想问问前因後果。
「那个…我……」到底有点拉不下面子，武绮有些难堪的低下头。
凌瑄璃放软了语调，引导她开口：「因为今天的b赛？」b赛结束时，也就是不久前快接近正午，如今时间也差不多，有点饿了。
眼前的nv孩似是终於想好了措辞，深x1一口气，正se开口道：「在下武家二小姐，武绮。」
她退了一小步略为拉开距离，朝凌瑄璃行了个礼。
「在下因阁下b赛中的表现有些许不满，又因情绪使然对阁下动粗，是在下的不是。」武绮咬了咬唇，继续说：
「如今误会已解，做为赔罪，阁下可否给在下一个机会呢？」武绮抬眸看向凌瑄璃，水灵的眼睛让人无法再对她说什麽重话。
而她的这一番话其实是在凌瑄璃意料之外的，她原本以为对方肯不情不愿的道个歉就算了，她还要考虑武家经後对她的看法，却没想到武绮会如此正重其事的道歉。
毕竟对世家子弟而言，只要家世还行。这种事可大可小，根本不需要太过在意，家族自然会为他们处理。
可武绮到底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孩子，这份悟x十分难得。
凌瑄璃展颜笑了笑，道：「有武小姐如此诚致的歉意我自是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何况我也没有损失或受伤。」
话锋一转，她继续道：「至於赔礼的话，自是不需要了，不过如果能和武小姐认识一下，在下自是喜不胜喜。」
当秦启、旭尘、陆远跑回去和被遗忘的文歌成汇合，又跑来演武场时，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不是吧？」陆远有些埋怨。他离开时不是才放完圣光暗影吗？自己不是才因为觉得无聊跑走发现大家都已经在讨论这件事所以跑去找秦启他们吗？
不是说武绮的x子嚣张跋扈根本无法g0u通吗？
所以那人是杀了武绮直接跑掉？还是被武绮杀掉？除了两方si一方之外，陆远想不出有什麽原因可以让这件事那麽快结束。
「啊。」一旁安静的旭尘突然叫了一声。
文歌成和秦启原本因为大中午奔跑而幽怨的目光瞬间锁定他。
像是毫无所觉，旭尘一脸肯定如此的说：「武绮也是术痴，她肯定是把那个人抓走带回家藏起来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好兄弟秦启，像是想要他的肯定。
秦启：「……」他，果然，不能，指望这个傻子，想到什麽。此刻的他心里极度疲惫。
文歌成没忍住，噗哧笑了出来。
笑了好一会儿，他看向一旁明显刚刚吃完瓜正兴奋的路人，用下巴指了指：「问问不就知道了？」
「呃…和好了？」秦启惊恐的看向文歌成，却见对方也是一脸惊愕。
秦启也是世家的弟子，还是嫡系，从小没少和武绮打交道，对方的蛮不讲理他可是领略过的。
可如今却告诉他，和好了？
据路人描述，两人离开时可是说说笑笑，连他都有些怀疑武绮是不是被夺舍了。
不行，他不信。
「所以不止和好了，还一起去吃饭？」文歌成失神的喃喃自语。
他能理解秦启的情绪，因为他也不信。
倒不是对武绮有多大的偏见，而是对方怎麽会突然转x了呢？
不过刚入夜，中午发生的事情变以沸沸洋洋的传遍整个京城。
今年的武斗大会主要在炽岚门举行，各大仙门云集，让京城的夜晚好似也更热闹了。
当凌瑄璃听到影传来的讯息时，不禁失笑。
原来那个小姑娘从前当真那麽蛮横？也难怪在对方主动道歉时璨平刘川的脸se像见鬼一样。
连师姐都特别跑来和自己确认过。
「叩叩叩……」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想起。
凌瑄璃淡淡的瞥了一眼角落的y影处，慢悠悠的起身开门。
「白汐？」
门前站着的赫然是镜渊谷的少谷主，她的小师妹：白汐。
对方上下左右绕着凌瑄璃打量一圈：「欸…还真的没事……」
「霜韵，那个人没有为难你吧？」白汐歪了歪头，还是有些担心。
好整以暇的靠在门框上，凌瑄璃道：「不过是交了个朋友而已。」
月se下，一层朦胧的微光映照在她的面具下，显得让人看不透。
似乎早就习惯对方ai搭不理故左右而言它，白汐在门前坐下。
「这次b赛谷主有什麽要求？」凌瑄璃没有理会白汐的动作，默然问。
「……」白汐静静看着弯月，沉默着。
良久，她站起身离去，留下一句话：「关於这个问题，明天你就知道了。」
晚风轻拂，吹散了未尽之言。
黑暗的厅堂几处角落依稀闪烁着微弱烛光，为整个空间驱散了一丝诡谲。
「暗芒？」一个少年嗓音伴随着门开启。
厚重庄严的石门被少年一推就开，不知是石门轻巧亦或少年神力。
少年入内掩门，拍拍肩上落雪。
「暗芒，你这次这麽急匆匆的召我们回来，到底所谓何事啊？」熟门熟路的找了个位子坐下，少年问。
而他口中的暗芒，恰是当初一掌碎杯的nv子。
「锋灭啊，就你迟到你还有脸问？」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也似乎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与刚刚才到的锋灭很是熟络的样子。
暗芒轻嗤一声，根本懒得回答。
「抱歉抱歉啊，有点事情耽搁了。」少年挠挠头，有些缅腆的笑着道歉。
「那个…你们也知道嘛……那些商场老油条就是喜欢有事没事找找碴。」
「哼。」暗芒和另一名少年同步冷哼。
「苍绝。」一个温润的男声开口，似乎不太满意三人的争执，适当的制止了这场纷争。
「不是有重要的事吗？」那道声音问。
「对啊对啊，所以是什麽事？」锋灭感激的看了一眼角落，无声感恩着对方的解围。
暗芒有些意外的看了对方一眼，道：「她回来了。」
「？」
「蛤？」
「谁啊？」
无奈的看着根本没反应过来的同伴，暗芒难得好脾气的多解释了一下：「百魅啊。」
角落的人影瞳孔猛然一缩，连呼x1都变得有些粗重起来。
「鬼影他…没事吧？」锋灭担心的看着他，小声问着。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恰好是彼此生命中变化最大的时间。
「百魅……」被称作鬼影的男子把脸埋入掌心，失神的喃喃自语，他俊朗的面容说不出是什麽表情。
百魅…，凌…。那是自己日思夜想五年的人。
「她……」鬼影抬头望向暗芒，无力理会同伴担忧的视线。
「她还好吗？」无语凝噎，半晌，他还是只问了四个字，便好似被ch0u乾全身jg力。
暗芒轻轻的叹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不再带着惯有的尖锐：「她没事。」
「前两天影来报，说是找到了她的踪迹，会在仙门的武斗大会上出现。」
「我想，她这五年应该是待在仙门吧，许是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所以才愿意让影发现。」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现场陷入一片si寂，让原本就y森的气氛更胜。
但四人都没有心情去注意这种对他们而言旁支末结的小事。
「那个门派？」
「能截人吗？」
锋灭和苍绝同时开口问到道。
「北离知道吗？」鬼影也跟着追问。
一时间三个少年目光灼灼的看着在场唯一的nvx。
暗芒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看着三人：「第一，据说是镜渊谷，具t不知道。」
「第二，不能截人，除非你肯定过了五年你打的赢百魅。」
「第三…」她顿了顿。
「北离有传讯问我过，他似乎从自己的讯息管道知道了，但也不清楚具t事宜。」
「第四。一个一个问，你们把我当什麽了，想知道自己去查啊，又不是问不到影。」
现在世道明面上最多的是修仙者，但在暗市，无论是魔修或邪修，只要有能力，不会有人去在意你的修炼方法。
最直观的例子，便是血落凝华。
据暗市的传言，血落凝华是一名暗杀者，行径毫无规则，对鲜血有着奇怪的执着。
只要被她盯上，无一人生还。
有人认为纯粹是个疯子，她在受雇期间会绝对保证雇主的安全，但只要委托结束，连雇主也生si难料。
这导致血落凝华这个名号在暗市这种三不管地带几乎化为禁忌。
谁都无法预料她会做什麽。
有关她是什麽修的流言也是众说纷纭。
除了血落凝华之外，还有一个名字，同她并列禁忌，是普通修炼者宁si也也不愿招惹的存在：暗芒。
许是天才自有傲气，两人同为暗杀者，却丝毫不忌畏别人知道人是自己杀的。
如果是血落凝华杀的人，在现场一定能找到一个用si者鲜血绘成的特殊印记。
她总是一袭红衣，戴着银制面具，留下令人费解的命案与猜忌，并以此为乐。
而暗芒则是被封为铃暗猎手，原因无它，正是因为她狩猎目标时会随身带着一串银铃，铃声轻脆空灵，好似冥界归来的使者，无情的收割生命。
而血落凝华和暗芒还分别代表着组成暗市的两gu势力：散人修炼者和组织世家。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说法，无形中两人似乎结下了梁子。
具t的经过无人知晓，在他们眼前的，是普通人稍稍染指便灰飞烟灭的，高手的斗争。
「要是让我找到她，必定让她付出代价！」
又一次被对方捷足先登抢走重要物品後，暗芒恨道。
「血落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