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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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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府中有千千万万的人,可在这千千万万的人之中只有三个主子,林老爷,万守云,和他们二人唯一的那个孩子——林序。

剩下的无论再怎么光鲜,再如何气派,也都是来伺候人的,和那些扫地的、劈柴的也没有什么不同。

有些人悟不透,尸t烂成泥,把府中的一草一木都供养的极好。

也有些人看的懂,懂是非,知进退,千钧一发之际也有退路。

一把折扇,丢了也就丢了,今个天气好,吹过来的风怡人,他想在院子里走一走,折扇正好丢了,那就回去找。

碰到了这场面,换作旁人这时候棍子都打折两根了,人成了劲道爽滑的牛r0u丸,si的不明不白。

但他是林序,所以他不需要复出任何代价。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人被养的无法无天、自我专横,做事只顾着自己享乐,向来想不起他人的si活。

做不到说忘就忘,闭上眼还能看清那小姑娘的肩呢,长发垂下来,半遮半掩。

屋里还有她带来的果子呢,那天走的急,根本就顾不上,人在前面走,魂在后面追。

果子落下了,伺候的丫头给洗了洗,端放在桌上,上面晶莹剔透带着水珠,和那含ba0待放的姑娘好像。

一堆乱糟糟的纸张,也不知道是哪笔写错了,男人发了脾气,毛笔直直杵在上面,毫无意外晕了墨,下面的几页纸都跟着阵亡。

找了找,无一幸免都要遭殃,没有风也在空中飘了好久,最后一张张的落下来,有来有往。

那张画终于被他找到,姑娘身姿纤细,怯生生的模样,明明是一张素se的画,他却看见了她发红的眼眶。

是他粗糙笔墨下,唯一幸存得一张。

晚一点的时候他得了一把新的折扇,普普通通的扇骨,非同寻常的扇面。

当着蒋百破的面打开,他又吓的捂眼睛:“公子,使不得,这真使不得。”

特意叫他来欣赏,所以不想听他讲这个。

又递到宋无更面前,他说:“无更,评价评价。”

“公子,我不懂。”

有时候林序真跟着头疼,这两个人一个油嘴滑舌、满腹心计,一个四肢发达、木讷无趣!

他想把这两个人放在炼丹炉里烧一烧,炼出两个品行一致的金童玉nv出来。

可惜不能,合了扇子,又把人撵走,摘星楼上风大,呼啸着要把一切吞没。

在这样肆nve的风中,他向来站的极稳,脚步坚定,从来都不踌躇迷茫。

都说林家少爷面se无双,那双眼睛生的更是漂亮,迷离细长,是g人心魄的狐狸像。

可是长睫浅浅挡着,要仔细一些才看得清,里面狠厉的凶光。

的确是漂亮,漂亮的像陷阱一样。

他不常做梦,赵拂钏si后他并未参与她的后事,关于她被埋在了哪里,清明谁给扫的墓、十月有没有人送寒衣,他向来都不问一句。

冷漠到像是这个人不曾来过。

他们似乎从未要si要活的相ai过。

格外平静的,又过了几天,一切看起来都很好,二少爷是二少爷,九姨太是九姨太。

可是却在一天夜里,让他毫无征兆的梦见了那张脸。

还有她ch11u0出来的双肩,衣服松垮的搭在手肘上,不只是肩膀,那光洁的背也露在外面。

背对着他,他没看清她的模样,但是有一双手抚0着她,游走在她的身t之上。

头搭过去,她和那看不见的男人依偎着,人上下起伏,唇间溢出轻喘。

那一瞬间他在梦里骤然清醒,认出她是谁了。

这不是和他相ai过的赵拂钏。

这是被他画成了扇面,他爹新娶进门的九姨太。

半夜醒了,难以入睡,他下意识的伸手去0。

可是空空如也。

她带过来的那篮果子临睡之前被他吃光了最后一颗。

如今0了个空,一瞬间的怅然,怅然过后是突然升起来的燥火!

他发臭脾气,伸手一挥将盘子拂在地上,一同掉落的还有床头摆放的茶盏。

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外面的人被惊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先诚惶诚恐的跪下来:“公子息怒。”

讨厌!

真遭人讨厌!

他把所有人都撵出去了,这偌大的摘星楼空荡荡的,夜se如霜,独独照不到他的身上。

万籁俱寂,又是一夜即将过去。

隔天不是有意遇见的,万守云那里隔三差五他都要去一次,那些个姨太太们生了一窝又一窝,可是万守云作为当家主母,就只有他这一个孩子。

去的挺晚了,这个时辰那些个nv人们早该走的走散的散,可是那个nv人却还在那儿。

就是姿态不怎么好看,众人目不斜视的在她身边路过,任她跪在那青石板上,被火辣辣的太yan烤着。

这么多的人,小姑娘觉得难堪,委屈的直掉眼泪,眼睛哭的又红又肿,和梦里面雾气朦胧的样子不一样。

也不知道她跪了多久,人都有些晃悠,这场合他见多了,众人也都见怪不怪。

万守云治家有方,赏罚分明,不是那徇私枉法、公报私仇的人,她这个大太太当的,没得挑。

让她跪一定有让她跪的理由,起初离得远,他没看清那跪着的人是谁,康妈妈在他身边路过,被他伸手给抓住:“那边怎么事儿?”

康妈妈一转头,看见这块心头r0u,那张绷着的脸也喜笑颜开。

听他问,她有些犹豫,林序就说:“连我也瞒,康妈妈不如以前疼我了。”

“你小子怎么满嘴胡话。”一同往前走,清晨的树枝间总有蜘蛛网,林序肩头上沾了一些,老奴才看见了伸手替他拂下去:“小狐狸jg,年纪不大,净做一些下流招式。”

她说的是那日拜祠堂的事,初一十五,吃素静修,多沾一口荤腥都算是大忌,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她与林老爷白日宣y。

明明是他主动的,从来都不曾给过她选择,可是讲出来了,就成了她的g引,小小年纪风sao下作,看见了男人就要扑上去,耐不住寂寞。

青天白日,在那人来人往的地方,败坏门风,丧l失智,做尽那腌臜事。

他有些听懂了,再看过去,那模糊的身影竟也清晰起来,脑中不自觉浮现出她的模样。

小倒霉鬼!

她和赵拂钏的确长的很像,可是接触了才知道,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不同到即便再怎么像,也没办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她们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他故意在她面前走过,她哭昏了头,根本就没瞧见。

本来没这个打算的,但她在这,那他就留下来用了午饭。

厨房准备了他ai吃的小菜,夏天燥热,饭后还有井里浸泡过的瓜果,每一块都挑了中间最甜的那一处切下来,在盘子里摆得漂漂亮亮才往上端。

冰凉解暑,满口甘甜。

窗户开着,在屋里就瞧得见外面,她被汗水打透了衣裳,已经不再哭了,人恍恍惚惚的,有点跪不住。

果真,没一会人就倒下去了,吓到了夏怡,手中的碟子落了地。

宰相门前三品官,夏怡伺候太太,平日里颐指气使,嚣张惯了。

金禾吓到了她,她说出来的话难听,冷嘲热讽的说她装可怜。

老爷又不在,九姨娘晕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惊动了屋里的人,这才得了万守云的赦免,春杏听了信哭哭啼啼的跑过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嘴里不断嘟囔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万守云找了几个婆子给人送回去,金禾中了暑,头脑不清醒,即便是这样临走前她也没忘磕头谢恩。

万守云拿着剪子修剪花枝,头也不曾抬一下。

一旁有持扇的丫鬟,林序接过了那把金丝绣扇,亲自给万守云执扇:“母亲仁慈了许多。”

乍一下听见他的声音,万守云意外回身,夏天这样热,稍微动一动就一身的汗,她说这些活让丫头们做就好,你跟着添什么乱。

要把他的扇子抢下来,林序伸长了胳膊,又给轻松躲开:“你就不要瞎c心了,赶紧剪你的花。”

气的万守云推他,骂他小犊子!

在这时候她那张人人生畏的脸上才会露出笑来,同龄的堂兄弟们早都成了亲,姑娘小子生了一堆,这些日子天气好,总是过来串门。

万守云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天崩地裂,看见了小孩子,心中也泛起柔情。

抱在怀里,又香又软,搂着她叫大nn。

和林序说,林序让她养只狗,通人x一些的和三四岁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气的她去拍他:“你再别来气我!”

他得了令,脚底抹油又轻松离开,回去的途中又撞到夏怡,夏怡哎呦一声,这次不张嘴骂人了。

笑的人b花娇,说是奴才不对,冲撞了二少爷,二少爷恕罪。

懒得和她纠缠,他当然恕她得罪,走了两步又停,去喊夏怡的名字:“刚刚跪在哪儿哭的人是谁?”

夏怡惊讶:“二少爷你忘啦,那是九姨太啊。”

他长长的“哦”一声,那双漂亮的眼睛高深莫测,时常叫人看不懂。

偏偏他ngdang惯了,从来都是笑着的,叫人放下了戒心,还不知道有多危险。

这院子里花红柳绿,却沉闷压抑,路过的人脚步匆匆,木讷的脸上看不见生气。

他很少在宅中走动,自小他也不是在这长大的,从前身t不好,寻医问卜,什么法子都想过。

后来一边吃药一边滚去寺里带发修行,那里香火旺,养一养他身上的人气儿。

老人家有说法,鬼啊神啊的念叨一堆,他们说黑白无常上来索命,看见你人气儿旺,肩头火烧的汹涌,会以为是走错了地方,从而饶你一命。

真的假的他也不知道,这都是那些神棍说的,但他病了一百回,si了一百回,最终也平平安安的长大了,如今身t倍bang,吃嘛嘛香。

他在白马寺里长到了十七岁,期间两头折腾,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住几天。

万守云想孩子了就去寺里看,头一次去她和林序的反应一样,被吓了一跳。

本该清净的寺院如今叽叽喳喳吵的不行,一群孩子从山头跑下来,一个两个在泥巴地里滚的灰头土脸。

她穿金戴银,像闯进了乞丐堆里的贵妇人,面对着那一双双懵懂好奇的眼睛,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林序在后面挤过来,也和这群孩子一样造得埋埋汰汰,那里还有从前锦衣玉食的样子。

前头的孩子们议论,说这是你娘?

一个小泥蛋子摇摇头,说不是。

那再问另一个,另一个小泥蛋子也摇头:“这也不是我娘。”

林序在后面挤过来了,这才云开雾散,他擦擦手上的灰,说这是本公子的。

十分高傲,他抬头挺x,殊不知这副埋汰的样子真叫万守云狠狠地嫌弃了一番。

给他洗g净,脏水往外倒出去两盆,问那些都是谁家孩子,那年林序七岁,闻言居然冷笑一声。

那里的孩子可都是大有来头,一个两个非富即贵,不是丞相家的嫡子,就是宰相家的千金。

那为什么养在这?

看看林序不就知道了。

他身t不好,他们都身t不好。

估计是听了同一个神棍的话,si马当做活马医,把一群痨病鬼放在一起,简直是瘟疫的传染源。

这些人里面真有没挺住的,两回高烧就烧si了几个,也有像林序这样好起来的,仿佛x1饱了yan气的jg怪,如今生龙活虎的,t格b谁都好。

林家上下都说准啊,真准啊,感激涕零,大把大把的香火钱扔进白马寺。

这个季节树上的果子熟的往下掉,他躲着太yan走在树荫底下,正好被果子砸到了头。

红的娇yanyu滴,他认出来了,那个九姨娘篮子里装的,就是这个果子。

老一辈人随便种的,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树,结的什么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树枝逐渐粗壮,树上的果子也越结越多。

从前怕招蚊虫,这些果子都被扫扔了,要不是金禾,他这辈子也想不起来吃一个尝尝。

砸到了头,像是那nv人突然出现给他当头一bang,林序咔嚓咬了一口,果子缺了一半,换他满口汁水。

如此,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金禾躺了两天,期间就只有四姨太来过。

她这院子小,做了姨太太也不像旁人那般风光,院子里只有一个春杏和一个扫地的婆子,夜里渴的睡不着觉,她没忍心吵醒谁,披了件衣裳自己下了地。

月se清凉,夏日的晚上不算恐怖,走到哪里都伴着虫鸣蛙响。

她这里没有小厨房,林家东西各有一口井,早晨有小奴才挑好了水送到各院各户。

桶里还剩了一些,她拿瓢舀上来,喝完了心口也依旧觉得燥热。

屋子里闷,金禾不愿进去,她院中也有乘凉的树,树下本该有石桌板凳的,不知道为何被搬走了,换了两个青绿se的大石头回来。

石头也好,b坐在地上好。

倚着靠着,似乎怎样做都不舒服…又或者是不安心。

眼下风景陌生,唯有月光依旧,长长久久的凝望着。

过了一会她才不在寻找安心之处,人在石头上,孤零零的坐着。

天地广阔,人影成双,显得她渺小又孤独。

片刻,她突然双手掩面,呜咽着哭出声来。

从小就离家做工了,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不是没过过。

可是从前的哪一天都和今日的处境不一样,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快乐,晚上歇了工,她和朋友们有说不完的话,一把瓜子舍不得吃完,磕几粒就收起来了。

日子有盼头,发工钱的那一刻最开心了,去城西老丁头那里买碗r0u馄饨吃,吃完了在买根糖葫芦,走到家这糖葫芦差不多也吃完了。

后来又有了小江,小江对她好,再冷的天都能把她冻僵的手搓热。

他心疼她,那个月开工钱,他还买了蛇油膏给她擦手。

金禾喜欢得不得了,一直到五年期满那盒蛇油膏他都没舍得用完。

可是眼下覆水难收,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是一个不懂知足、不懂感恩的人,偏偏就是她太懂了,太知道有些东西来之不易,所以坐在这无人的夜里,坐在这空荡荡的院子中,她才会突然泣不成声。

过了几天她才敢出门,年纪小,面皮薄的跟纸一样,太太罚她的事人尽皆知,她总觉得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还是去捡果子,她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打发时间的事情,还好这个季节成全人,果子接二连三的往下掉,她忙活着,时间很快就能混过去。

她在下面捡果子,他站在摘星楼上饶有兴致的看。

以前也不是没往下看过,这地方高,大半个林家尽收眼下,风景绮丽多变,应接不暇,所以他从没注意过眼皮子底下的这些棵果树。

普普通通,就只是一些果树罢了,春天开花,夏天结果,秋天的时候烂了一地,招了不少苍蝇飞虫。

捡果子的姑娘还是第一次见呢,稀奇。

趴着栏杆往下看,身旁跟着宋无更,他指一指树底下的两个小姑娘,问他喜不喜欢。

“无更啊,今年多大啦?”

也该娶媳妇了吧。

宋无更往下看,面se沉沉:“公子,她们走了。”

“没事儿,一会就回来了。”

来来回回的,也不知道累,捡那么多的果子有什么用?

天的就烂g净了。

吃饱了闲得。

他说的没错,没一会两个小姑娘挽着竹筐就回来了。

蹲在地上有说有笑的也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也不觉得累,没一会那小筐就被装满了。

只是这一筐她没能成功带走,楼顶上的人看着她呢,眼看着积少成多,篮子里堆满了红se的鲜果,林序不自觉的就想起上一次,她落在这里的那一筐了。

闲着没事他就吃两个,晚上睡醒了口渴,伸手一0就够得到。

那么满的一筐,几天就叫他给吃见底了。

也没觉得多好吃,但看她又捡满了一筐,他从舌根开始往上泛酸水。

叫宋无更下去给他要一筐,还不忘嘱咐:“挑一个多点的拎上来。”

从小他就跟着林序了,早些年林序病着,不是那种无法无天ai惹事的小孩。

但是小男孩没有不淘气的,更何况是在白马寺,那么多的小孩凑在一起。

病着的时候谁也不搭理谁,病好了就成群的在一起摔跤,一群是武当,一群是崆峒,互相打着斗着,谁也不让着谁。

他这辈子跟着林序,什么事儿没做过啊,去管小姑娘要果子还是第一次。

赶的巧,春杏拎走了一筐,这里就只有金禾一个人,宋无更在她面前站住,她低着头捡的认真,起初并未察觉。

后来她看见他了,看见他那张生人勿近的脸,金禾动作慢了下来,迟疑的问:“不…不让捡啊…”

喉头滚了滚,他有些张不开嘴,要怎么说?

直接让她给一个?

那要伸手吗,就像小孩子要糖那样把手伸出去。

他张不开的嘴,有人替他张得开,蒋百破路过,看见宋无更面前站着一个nv人。

他头皮一麻,还以为老树开花呢。

谁曾想走得越近越觉得不对劲,那nv人不是…不是那个九姨太嘛…

这宋无更怎么回事,这辈子难得开上几回花,怎么还往歪了长。

一点脸也不要!

他走过去,掐他的胳肢窝:“你疯了,这可是九姨太!”

宋无更面se青白:“我看见了。”

他掐得更使劲了:“看见了你还在这杵着,外头nv人有都是,走!走!哥给你找个更好的。”

他自觉聪明,是个八面玲珑的妙人儿,拉着木头一样的宋无更就要离开这。

宋无更身t健硕,是蒋百破这种白面书生b不了的。

他把他甩开,说:“公子要我来这里取一篮果子。”

“果子?”他下意识的看过去,那小姑娘提在手里,握到指尖青白。

蒋百破聪明的小脑瓜用不到地方,顷刻就笑开了,他用胳膊肘推搡着宋无更,说他是个不开窍的老榆木。

九姨娘辛辛苦苦捡的果子,你说要走就要走啦?

你是老几?

他笑眯眯,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指一指远处的摘星楼,说劳累九姨娘了,您亲自去一趟。

她万分紧张,下意识的向后退:“我过去g什么?”

上一次的事历历在目,她不敢忘。

那人掐住她的手,和他y鸷审视的目光。

谁知蒋百破一脸无辜,说我也不知道。

我们当奴才的,哪敢揣测主子的想法。

是楼顶上那人说的,要您亲自去一趟。

她记起了,她是九姨太。

一开始佯装恼怒,一甩膀子说我不去。

谁知眼前的人听了却并不害怕,反而笑意更甚:“那我家公子就要亲自下来取了。”

到时九姨娘还要大方点的好,一些个破果子,不是什么稀罕物。

别因为这么点小事儿伤和气。

他要下来,下来找她,金禾听了头皮一麻,脑中顷刻浮现起他那副高人一等的样子。

那天的事没人知道,起初她睡不好觉,梦里她被人点天灯、浸猪笼。

可是这些日子太太平平的,众人见了她,还是喊她九姨太。

她就知道他的话可信,他没骗人。

那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真没让第三个人知道。

蒋百破的话她听进去了,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可是b起大动g戈、人尽皆知,还是息事宁人更好一些。

楼底下有奴才,他说把篮子交给那些洒扫的丫头们就行,摘星楼那么高,怎敢劳烦九姨太你亲自上去。

说得有鼻子有眼,金禾听得也有些麻木了,拎着篮子和他擦肩,b起视si如归,她眼中更多的还是对他得无奈。

蒋百破看懂了,立马闭了嘴,宋无更还想在说点什么,下一秒被蒋百破捂住了嘴:“你要g嘛!”

把他的手扯下来,木头桩子说:“公子让我取一篮上去,没有你说的那样邪乎。”

给蒋百破气得直跺脚,大骂他是个不懂开窍的石头:“宋大爷!我求求您了!少说两句气我!”

宋无更皱眉,定定地看着金禾离去的方向,片刻后开口:“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对。”

蒋百破不ai听他说这些话,伸手又捂他的嘴。

金禾这一趟去得并不顺利,楼底下没看见洒扫的奴才,她又往上走了两层,小心翼翼地询问:“有人在吗?”

一开始没人应她,摘星楼高而空旷,句句都有回响,她的脚步已经很轻了,可是每一次落下都像是重重的在她心里踩了一下。

越走越往上,金禾心中惴惴,不敢再前去了。

她把果子放在一个空旷处,对着无人的房间出声嘱咐:“果子放在这了,我要先走了。”

刚刚没有人应她,问了一百句一千句也没有人应她,如今她说她要走了,在楼上居然毫无征兆的掉下一个杯盏。

太快太突然了,杯子碎在她眼前,在这寂静无声的地方像是在心口狠狠攥了一把。

她下意识得惊呼一声,偏偏还要有人恶人先告状:“喊这么大声?”

你吓到我了。

搭着楼梯的栏杆,他由上往下看,那张脸端得一本正经,眼睛里却有不合时宜的、揶揄的轻笑。

金禾需要把头昂起来,很辛苦才看得到他。

距离拉开了,人变得渺小,同样都是人间的一粒尘埃,面对着他她却莫名紧张,下意识的吞咽口水。

万分防备,她故作姿态的板起了脸,说东西给你放下了,我要走了。

转身,门却砰一声的被风合上,切断了yan光,屋中昏暗一片。

楼上的人往下走,一步一步、慢条斯理得往下走,像是猫见耗子,吓得金禾转身就跑,推开了门,他也来到了身后,才渗进来一缕yan光,门就砰得一声,又一次合上。

气的她咬牙,说你就是故意的。

可林序却无辜极了,他在金禾的身后,手伸出去摁住了门,身影一高一低像是他把她圈在了怀里。

微微俯身,人就离得更近了:“别冤枉好人。”

她要推门,却不如他有力气,推了两下没推动,还被人狠狠取笑了一番:“今年多大了?”

是不是r牙还没退g净呢,就学别人来做姨娘。

说着他真掰她的嘴,明明是背对着他的,伸手一扯就叫他给扯正了身子。

手捏着金禾的下颚,力道大的让她不得不张开嘴,气的金禾拍他打他,试图阻止他的ngdang行径。

一开始还好,后来他就嫌烦,单手捏住她的腕子给人桎梏住,林序说:“你这么不老实,老头子在床上是怎么忍下来的?”

金禾红了脸,被他这大胆直白的话戳中了肺管子。

她骂他下流,他一一受了,突然想起了那个扇面,说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我猜你是一个笨蛋。”没头没脑的说一句,林序松开了对她的桎梏,金禾捂着被他捏红的下颚,没有贸然推开门。

所以林序就知道了,她不笨。

刚刚没头没脑的那一问,她听懂了。

往上去,金禾却停在原地,只见了两次面,他却足够令她闻风丧胆。

她不愿意跟他走,可是站在楼梯上,林序回过头,无言看她,她又不得不顺从。

往上走,金禾时刻提醒,说我是你父亲的九姨太。

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个他居然笑了:“我当然知道,那天拜祠堂,我不是还亲眼瞧见了吗?”

亲眼瞧见?

他亲眼瞧见了什么?

金禾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气得想在后面给他一刀。

不是对手,他三言两语就把nv孩说的哑口无言,抿着嘴,面se灰白的跟在他后面。

摘星楼高而空旷,只有他一个人住,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吹动了帘幔漫天飞舞,像是挣逃。

他一个人,有时候显得无b凄凉。

金禾跟着他往上走,走过红木鎏金的台阶,走过大风飞扬的窗口。

这里有数不胜数的白se纱帐,风吹的时候半边的天都被遮住。

金禾在这里,一直都觉得冷。

一开始她被林序剥下衣服的时候,今日跟在他身后的时候,还有很久以后,他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

她搂着他,在他怀里抬头:“二少爷,你不觉得冷吗?”

林序并不觉得,他喜欢摘星楼,喜欢这样高而空旷的地方。

夜深无人的时候楼上楼下他压着她肆无忌惮的jia0g0u,不知羞也不知累,出了一身的汗,被风一吹又无。

nv孩不敢出声,偶尔受不了的时候才会很小声很小声地ch0u泣,那些喘气声很轻,轻得像一片悄然落下的羽毛。

手扣紧他的肩膀,留下深深的痕迹,指尖嵌入他的皮r0u里,她用这样的方式宣泄着对他得不满。

可待吻一寸寸落下的时候,她又缴械,成了那个最先沉沦的人。

大错特错,有时候她说,是我大错特错。

夜里做梦,梦见林序弄丢了那把折扇,一传十、十传百,几日的功夫折扇就去了万守云的手里。

她喊着冤枉,可是折扇扔过来,扇骨碎成两节,她的那幅画不散。

林序把她画的好漂亮,栩栩如生的眉眼,一张素se白纸,y是看见了春se万千。

金禾第一次看见时吓了一跳,怕到头发一根一根的炸起来。

伸手去抢,他没躲,两个人挨得近了,轻而易举就让她拿到了。

金禾伸手要撕,这时候林序才开口:“你撕了,我就要重画一张,到时候还要再找个人来给我研磨,可是g这种腌臜事,似乎找谁来都不合适。”

“九姨娘,到时候就辛苦你了。”

“正好我这人忘x大,哪些地方我记不起,也要劳烦你脱了衣服重新给我瞧瞧。”

足够可恨,说出来的每句话都狠狠戳着她的心窝子。

金禾停了手,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显得她有些凄惨,有些可怜。

她不理解,说你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

林序矢口否认,大喊无辜:“姨娘,我只是想要一篮果子而已。”

“那我现在能走了吗?”

“不能。”他理所当然,又回答的g脆,摘星楼上风景好,但是他不邀请她看,反而要她纳税进贡,每五天就要送一篮果子过来。

金禾当然拒绝,那些封建礼教将她sisi地束缚住,将宅院里的这些nv人sisi地束缚住。

男人三妻四妾,流连花丛,nv人却得自ai自重,三从四德。

三番五次的冒犯,金禾要怕si他了,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半点也不敢上前。

甚至还要偷偷的后退,一点一点的向外挪,试图离他远一点。

林序看在眼里,愈发的笑意盎然。

在林家,在那堆nv人面前,这样青涩稚neng的小姑娘最为可口了,吃进嘴里两下就能给嚼碎。

si的半点痕迹也没有,谁提起来她,众人还会异口同声的说着活该。

si了也不安生,也要给人泼脏水。

骂她水x杨花,si有余辜。

脏了咱林家的门楣。

她长得和赵拂钏好像,林序不想让她si的那么快。

这府里面来来去去,可不止这九个nv人。

还有那些个没有名姓的,像是地府里的孤魂,天一亮就魂飞魄散。

心不甘情不愿得魂飞魄散。

已经si了一个赵拂钏了,这样的脸,到底要在他面前si上几个才算完?

他没有舍不得她,也没有为她掉过眼泪。

她si之后,他毫无愧疚的提起她,就像一个陌生人一般。

可是突然看见这一模一样的脸,林序夜夜梦魇。

他知道的,这样的一张脸,天底下没有第三张了。

梦里金禾si得五花八门,si得千奇百怪,睁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流出一条条血泪。

他烦躁不安,想起si去多年的赵拂钏了。

是他亲手把赵拂钏掐si的,就在白马寺里,早晨和尚们撞钟,他顶着晨间的朝霞,y生生把人给掐si了。

李持玉是他在白马寺里一同长大的朋友,他说他心狠,林序不以为然:“你也会这样做的。”

想一想,李持玉真没反驳,而是问他难不难过。

侧过头看他,那双眼睛清明透彻,冷冷清清,叫人一下子就看懂了——绝情。

他不难过。

李持玉故作姿态地叹息,说好歹相ai过。

那个时候林序说——“会和我相ai的nv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个。”

他都忘了这些事了,要不是金禾出现,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赵拂钏这个人。

不会再想起他和赵拂钏是如此的相ai过。

细说起来也没有几年,但他就是忘了。

林序懒懒的倚在罗汉床上,手中抓着一串翡翠玉珠,有意无意的在掌心敲打。

想起赵拂钏他突然哼笑一声,心说那是个笨nv人。

再看眼前这一个,战战兢兢的,像是突然闯进这高门大院里飞不出去的一只鹌鹑。

待久了,只有等si的份儿。

要被人撒上香料,放在火上烤。

哈!

到时候他也要去尝一尝味道!

事情谈崩了,这摘星楼以后她不会再来,外面果树有都是,果子更是烂得满地都是,林序没必要非吃她篮子里的红果子。

她不愿意给他,也不愿意见他,这摘星楼华丽却又空旷,她也不喜欢。

金禾的愿望很简单,只是想安稳得活下去而已。

要走,这一次林序没拦她,明明就是正常的调子,她却总觉得他yyan怪气:“九姨娘,以后你最好小心一些,躲着我走。”

你不给我吃果子。

我可记恨着你呢。

金禾落荒而逃。

他夜夜梦魇,她也噩梦连连,醒了,屋子里黑黢黢的,风吹着树枝,那影子张牙舞爪,急着来取人x命。

人生地不熟,她偷偷哭过几次,想起从前的日子,心里拧着劲的往下滴血。

她很喜欢小江的,小江叫江天池,b她大半岁,人憨厚却不显得笨,身上的棉袄缝缝补补,却总能在里面拿出些五花八门的东西哄她开心。

她和小江没明说过什么,那些海誓山盟在他们之间都不存在。

可是她就是知道,她和他的感情b什么都要纯粹。

他对她好,是真的好,冬天最冷的时候还买了新棉花给她做棉袄穿,那些小姑娘们羡慕si了,眼睛都亮着光。

穷苦人家,一些人到si也没穿上一件新衣裳,一块布丁缝完这里缝那里,东拼西凑这辈子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金禾不敢要,小江挣钱不容易,给人当奴才的,哪有不受气的,挨了打、挨了骂那都是平常事!

她怎么好意思要!

打包好了还给他,小江傻乎乎的就知道笑:“金禾,你穿着吧,冬天太冷了。”

“你傻不傻!”她气地踩他,还要伸手揪他的耳朵:“攒两个钱容易吗,你怎么瞎花!”

被人踩了脚、揪了耳朵,小江也不恼,拆开了衣服,水红se的袄子的确漂亮,是现在最时兴的款式。

他拎起来给金禾看,说:“我看三小姐做了件这样的新衣裳,那时候我就想,金禾也是这个年纪,可是她都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裳。”

你穿着吧金禾,不浪费的。

水红se好看,衬你。

金禾不识字,她娘si后她就没上过学堂了,学的那点东西忘的七七八八,现如今只能写得出一二三四…

下了学堂她跟着她爹在家种了两年的地,后来丁老爷家招工,她就过去给人当了五年的丫鬟。

嫁给林家是突然决定的,事先她不知道,前脚才定了亲,后脚花轿就抬过来了。

她爹赌红了眼,把她输出去了,媒婆是和赌场里的打手一起来的,他爹鼻青脸肿的,告诉金禾不想吃苦头就得听话。

金禾啊,他们都是铁打的心肠,是不会可怜你我的。

你要乖一些,那些bang子才落不到身上。

愣了一会,下一秒她哭得撕心裂肺,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父nv一场,怎么这样对我?

老东西嘴唇翕动着,当着众人的面被nv儿驳了面子,哪怕是鼻青脸肿也要树立起当家人的威风。

他拍案而起,大骂她不懂感恩。

他都不知道她要被花轿抬去谁家,可还说她是过去享福的。

金禾!你是过去享福的!

说的言之凿凿,但林老爷年过百半,家里已经有九个nv人了…

不只是这九个,只不过是她们几个倒霉,被男人牢牢困住,被这深宅大院、封建礼教、三从四德牢牢困住。

昨夜林老爷歇在她房里,她对那些男nv之事一窍不通,林老爷外面的山珍海味尝够了,才会到她这里来歇歇脚。

看看清粥小菜是什么滋味。

她生涩的很,许多事情都不懂,被撑开了痛的脸se发白,紧攥着身底下的褥子。

到了他这个年岁,没什么耐心,也懒得去ga0那些风花雪月,过了那最有情调的时刻,要她来这里受罪。

他觉得她唯一得优点,就是身上得这gu生涩劲儿了。

心情好的时候,林老爷也懂得疼惜人,事后金禾躺在他怀里,久久回不过神。

b起其他几个姨娘,她这里算不得气派,奴才也少,丫鬟也少,屋子里清清冷冷的,连个像样的摆件都没有。

他说缺什么就和周冠戎说,你是我的九姨太,家里没有人敢怠慢你。

金禾仔细想了想,有些羞于开口。

“有事你就说,这个时候你不说,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说?”

“老爷,我想回家看看。”

她期盼的不行,仰着头向上看,林老爷保养的好,看起来b她爹年轻,这些年穿金戴银养了一身的贵气,看起来不算太烦人。

但是当家做主一辈子,做派不行,一gu高高在上的劲儿,又有点遭人讨厌。

想家了不是什么大事儿,林老爷允了,手在她身上0下去,要她把腿分开一点。

小姑娘红了脸,做这种事还不太熟练,颤颤地分开了腿,紧张万分。

她有些怯怯,任由他的手钻进来,在里面肆无忌惮地搅弄着。

吓的双眼紧闭,却听耳旁有人说:“金禾,你流了好多水。”

他道貌岸然,问她舒不舒服,金禾没受过这种挑拨,几下就不行了,抖着腿夹住了他。

林老爷的手动不了,嘴巴却不闲着,告诉她舒服就不应该夹这么紧,他的手动不了了。

金禾羞的不行,扯着被子蒙住了脸:“别说了…”

这口酸涩青果咬在嘴里,别有一番滋味,林老爷起了兴致,不断的挑拨着她的q1ngyu。

金禾哪里受的住这些,双腿酸软,腿根打颤,正尽兴的时刻赶上巧佩过来敲门,春杏拦不住她,y是叫她来到了门外。

巧佩是五姨太身边的丫头,头年初五姨太生了孩子,今年才一岁多点。

这么大的孩子正是闹病的时候,她跑过来,说小少爷高烧梦醒,哭着找爹爹呢。

倘若今晚是在大太太房里,今夜怎样都熬的过去,又不是不给请郎中,林家从来都不苛待人。

更何况还是小少爷,甭管是嫡出还是庶出,少爷就是少爷。

但今夜是在金禾这,巧佩有胆子闯进来,跪在外面声泪俱下的描述着。

说小少爷如何如何哭闹,小脸烧的通红,吵着要爹爹抱。

“老爷,您就是把巧佩打si,巧佩也是要说的,小少爷他那么小,日日都说想要爹爹。”

“如今烧的脸通红,谁抱都不肯,一直问着爹爹怎么还不来…”

细想想,他的确是好久都没去方剪春那里了,但仔细算算,又不过一月之久而已。

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一段日子,但对于这后院里的nv人来说,每一天都是无b煎熬。

天都难熬,这一个月b这半辈子还要长。

那nv孩为他敞着腿,面上春意朦胧,听了外面的话他却猝不及防的ch0u出了手,拿起床头的帕子将其擦g净。

那一瞬她惊慌起身,看着他在床上下来,不容置喙的讲:“把我的衣服拿来。”

金禾愣了一瞬,下一秒磕磕巴巴的应声,下半身还光着,腿中sh泞一片,她来不及处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措手不及。

狼狈又仓惶,她赤着脚,替他一件一件把衣裳穿好,林老爷高昂着头,离开了这温纯的时候,他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

金禾有些怕他,她奴才当久了,对这种有身份的大人物由内而外的敬畏。

她不懂情事,也不如他老练麻木,戛然而止的滋味对她来说陌生又难以启齿。

目送着人走了,金禾不如平时那样放松,而是有些彷徨的转身。

今夜林老爷在这里留宿,早早的就备好了热水,金禾被温热的水包裹着,心里空落落的,说不清楚这其中滋味。

无措又茫然。

五姨太有意炫耀,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林序哈哈大笑,明明听清了却还是要问:“你说什么?”

大半夜的,她一个人被扔下了?

府里的丫鬟们都在传,蒋百破听得一知半解的,被林序这么一问有点心虚了:“应该是吧,那些丫鬟们都这么说。”

“那些丫鬟还说什么了?”

那个九姨娘,她哭没哭,闹没闹。

蒋百破仔细回想了一下丫鬟们交头接耳时说的那些话,摇了摇头。

他其实不知道,但林序以为他答的是没有。

顷刻间男人脸上的笑就敛了下去,y恻恻道:“窝囊废!”

她年纪小,又是初来乍到,林老爷半夜换人的事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只有这次才闹得沸沸扬扬。

五姨太有意炫耀,那些丫鬟们又欺负她没人撑腰,添油加醋,讲得绘声绘se。

闹到了万守云耳朵里,处置了一堆嚼舌根的奴才们,杀j儆猴,五姨太脸上的笑挂不住,符合着说打得好。

哪有奴才嚼主人舌根的,把舌头割下来都不为过。

梁绣晚听了被吓到,她柔柔弱弱的,受不了一点风吹草动,如此一来倒显得五姨太刻薄了。

当着万守云的面,方剪春不敢说什么,等人走了,她便跋扈起来,欺负梁绣晚无子无宠,直截了当的讲:“四姐姐,你要是身子不好,就少出来走动,也学那二姨娘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梁绣晚蹙着眉,可怜兮兮的,她不是那逞口舌之快的人,嘴皮子不如方剪春伶俐。

如今被她拿话冲撞了,支吾着一句反驳的话都讲不出来,偷偷地抹眼泪。

金禾跟她一起回去,路上挽着手臂宽慰了梁绣晚几句。

她不懂这个时候要说什么,只不断的让她别放在心上。

明儿她要出府回家,这事儿是大太太允了的,她嫁过来也有一阵子了,理应回家看看。

府里头事儿多,她不提众人就都忘了,万守云赏了她一些东西,算是补偿。

府中的nv人受管束,来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金禾难得出去一趟,不想见她那个赌鬼老爹。

有人b他更值得见上一面。

小江五年期满也没有再续,他上过几天学,会打算盘,在一家酒楼给人做账房呢。

金禾没敢贸然进去,她有些怕,怕他怨她。

虽说没有什么山盟海誓,可二人也曾私定终身。

她不辞而别,算是负他。

对面有家说书的茶馆,她在这里做了一小天,点了碟花生米,老板没来撵人。

小江算是个学徒,跟着老账房身后端茶倒水,捏肩捶背,午饭之后酒楼里人少了些,他才闲下来一点。

他给她做新的袄子,自己却没舍得买一件新衣裳,灰扑扑的麻布料子,袖口缝了两片补丁。

金禾看着他,看得眼眶发热,趁着这会人少她才敢出声:“刘天池。”

是很轻很轻的呼唤,在她嘴里念出他的名字,温温柔柔的,缱绻可人。

小江一愣,循着声音找过来,四处张望了一圈,才在人群里看见那张脸。

太好了,她过的不错,还胖了一点。

一瞬间眉开眼笑,扔了手中的算盘跑出来。

隔着几步路的距离,小江停下脚步,看着金禾简直不敢置信:“金禾,是你?”

“小江,我…”

“你怎么不在家?我去找过你,你爹喝的酩酊大醉,说你享福去了。”

金禾哑了嗓子,喉咙里堵着话说不出来。

她紧张又难过,心中百感交集,手垂在腿侧,不断扣弄着上头的绣花。

二楼的人搭着手臂往下看,李持玉第一次看见金禾,哇了一声,说简直太像了。

“像吗?”林序也往下瞅,那小姑娘唯唯诺诺的,像个受气包!

随即他撇嘴,说:“一点都不像。”

赵拂钏可不是受气包。

“这还不像?”他回想起刚刚林序说的话,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你说她是谁?你爹的几姨娘?”

林序却没心思听他在这里大呼小叫,李持玉也在白马寺长大,但他的身份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姓李,是皇帝的亲儿子!

林序身t是真的不好,李持玉却不是,他都是装出来的,表面上病骨支离的,背地里身t倍bang,吃嘛嘛香。

林序挑食,那些不ai吃的东西全都塞进了李持玉的盘子里,李持玉特别感恩,跟他说谢谢嗷,谢谢嗷兄弟。

但那时候他不知道他是谁,摔跤的时候打不过他,还踢过他的k裆。

差点断了皇家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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