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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男身女心

 

「方老师,小波他要去约会的是个……是个……中年男人。」詹小波妈妈的声音不大,却像在方圆的心中响起了一声惊雷——中年男人?怎麽会是男的?方圆的心里忽然浮出一个字:变态。

方圆直觉到问题的严重x,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做,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麽。他对詹小波妈妈说:“大姐,我想和小波单独谈谈好吗?”

小波妈妈点点头。

方圆拉着詹小波的手,进了他的卧室。卧室b客厅整洁乾净了许多,一张单人床,一台电脑,一个书柜,一个衣橱,安排得错落有致。床铺收拾得很乾净,没有方圆以前到别的学生家家访时看到的凌乱感觉,床头贴着一张招贴画,画的主角是周杰l。看来,詹小波是周天王的fans。

两人在床边坐下,开始了一次艰难而又让方圆触目惊心的交谈。

原来,在一年前的暑假,詹小波迷上了上网聊天。开始的时候,他抱着好玩的心态,在一家门户网站注册了一个「亭亭小荷」的nvx网名,年龄22岁。上线不久,就有许多男网友纷纷搭讪,希望和「亭亭小荷」这位漂亮美眉聊聊。詹小波就以一个nv网友的身份开始了他的聊天之旅。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詹小波迷上了网聊,而自己的心态也慢慢改变了。半年前,他遇到了一个名叫「中年离异男」的网友,一聊就十分投机,慢慢地,詹小波就专一地和「中年离异男」聊天,後来,又在网上购买了房子,开始过起了网路夫妻生活,每天回家後,詹小波就打开电脑上网,在网路上与「丈夫」做饭、看电视、za,那浪漫的感觉让詹小波沉缅其中,不能自拔。前几天,「中年离婚男」留了电话,并诚恳邀请他心目中善良、漂亮、可ai的网上妻子「亭亭小荷」到苍南市,与他共度周末好时光。詹小波立刻同意,他也想见见自己成熟稳健、事业有成、关怀t贴自己的「网路丈夫」。

这天放学回家後,詹小波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连夜搭火车到苍南。妈妈发现了,问清原因,於是母子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方圆觉得这件事非常棘手,心里像是根毛毛刺在刺自己。当教师的良知告诉自己:这孩子现在心理已经发生了变化,他认为自己是nv孩了,如果不想办法救救他,这个孩子的一生就完了。

方圆劝住了詹小波外出的行为,但心里却沉甸甸的:要是不想办法解决詹小波的心理问题,那麽今天他不出走,明天还会出走。

怎麽办呢?在回宿舍的路上,方圆愁眉紧锁。忽然,方圆的眼前一亮,他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或许能够帮助詹小波「脱离苦海」。

方圆想起的人是滨海师范大学的心理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张美芳。方圆在学教育硕士的时候,张美芳教授曾经给这些教育硕士讲授《青少年心理学》,并和另外两位导师一起,主持了方圆等9名同学的硕士论文开题。方圆的谦虚恭敬赢得了张教授的好感呵呵,很多人都说方圆有nv人缘,特别是老nv人缘,这一点方圆自己也说不清,反正很多年龄40岁以上的nv领导、nv亲友、nv同事,都很喜欢方圆。在上《青少年心理学》课程的时候,方圆在几个案例分析中的发言一针见血、剖理深刻,使张教授一下子就喜欢了这个学生,并在硕士选导师的时候主动提出来做方圆的导师。

但方圆并没有选择张教授为导师,他选择的是徐向前教授。徐教授与已经过世的中队的元帅同名,也教育圈里了名气大概也与这位元帅在军队的地位相当。徐教授是教育部多个学术中心的学部委员,是国内教育学原理、课程论、教学论的权威学者,虽然为人张狂一些,但方圆认为,自己要将来要做一名专家型的校长,或许徐教授能给自己非常大的帮助。

所以,当方圆委婉地拒绝张教授的主动「收徒」时,他能感觉到她的失望和遗憾,但方圆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要有长远的发展,毕竟有所舍,有所取,就如同自己读教育硕士一样,不仅是为了学到更多的东西,也是期望自己能够在学校的老师中脱颖而出,首先在学历方面高出一筹!在68中这所国中学校,85%的教师拥有大学学历,15%大专学历的都是45岁以上的老教师,而自己目前是学校里唯一的一句硕士。这就是资本,但也仅仅是一个方面,方圆如果仅仅满足於自己是个教育硕士,那方圆就不是方圆了。

回到宿舍,方圆查到了张教授的家庭电话。夜深了,方圆决定明天再打这个电话,除了这个时间打扰张教授是不礼貌的行为这个因素,方圆考虑更多的是如何去面对张教授这位曾经十分喜ai自己的老师,如何启齿跟张教授说詹小波的事情。

方圆看看表,已经10点半了,舍友张军强还没回来。张军强和方圆一样,是大学毕业後分配到68中学的老师,也是外地在青的单身大学生,住在学校统一提供的教职员宿舍。这个宿舍,共住11个老师,4男7nv。张军强目前正在和7nv当中的王晓媛热恋,因此方圆晚上经常是一个人先睡下了,等张军强回来时,方圆已经在睡梦中了。

早上的教职员宿舍是热闹的,大家起床的时间差不多,洗漱的时间也差不多,所以公共洗手间总是欢声笑语。今天也不例外。

方圆拿着洗漱用具走进洗手间的时候,又听到了董梅在开心地大笑。吕小华是个开朗的nv孩,来学校已经两年了,平日里从看不见她有什麽忧愁事,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笑出声的时候很亮,有点像还没长大的孩子。有时方圆会想:如果自己能像董梅一样天天天真无邪地笑,会是怎样的情境?嗯,男nv有别,如果自己天天这样笑,那在领导和同事的眼里,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是不能委以重任的。

「吕小华,是不是彩券中奖了?」方圆笑着问。

「刚才她讲了一个吃饭时连续放p的笑话,太可乐了。」吕小华指着正在洗脸的方淑娟,忍不住又朗朗地笑起来。

王晓媛说:“你呀,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转过身又问方圆:“阿强怎麽没有过来?”

“他还没起床!昨天他什麽时候回来,我都不知道,我已经睡了。”

「什麽?你几点睡的?」王晓媛的脸se有些不好看。

“10点半多一点。”

「什麽?」王晓媛顿时脸上挂霜,放下洗漱用具就向方圆的宿舍走去。几个人都愣了,大家你瞧我,我瞅瞅你。不到一分钟,方圆的宿舍里传出杀猪般的惨叫:“别掐我了,别掐我了,饶命,饶命……”

方圆和几个老师面面相觑,忽然,他感到有人在关注着自己,微微一偏头,他看到了方淑娟饱含着深意的目光。

7点20分,方圆准时出现在初二·四班的教室。这个班本来不是重点班,学校的重点班是9班和10班,但对外宣称都是平行班,不设重点班。这个初二·四班经过方圆一年的调教,已经在10个初二班里脱颖而出,综合实力与两个重点班不相上下,而纪律、卫生等方面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在周考评中名列榜首。

每天进教室的时候,方圆都带着自信的微笑。他没有理由不自信:班级管理得井井有条,各学科教师团结协作,培养了一批得力的小助手,学生成绩与两个重点班齐头并肩。有的时候,当他看到别的班主任把学生拖在门口,大声训斥的时候,他的心里总是在暗暗地感慨:有些老师一辈子是个教书匠,就是因为他只会教书,不会管理。真正的好老师不仅要教学好,而且要善於管理,这样,更容易受到学生的尊敬,并且工作也轻松了许多。方圆想想自己学的教育管理专业的教育硕士,不少理论现在已经和实践相结合,再加上自己平常将《孙子兵法》《菜根谭》《三十六计》等这些喜ai的书翻来覆去地研读,在班级管理中已经总结出了一套未完全成型的「兵法」:恩威并施、用人唯贤、民主集中、杀j骇猴、无为而治、先礼後兵等等,不同的时候用不同的策略,学生对自己既亲近又尊敬,还有一点害怕,基本上实现了自己调教班级、优化管理的目标。其实还有一点更长远的想法,虽然班上都是一些14、5岁的孩子,他们与成年人有很大的不同,但管理他们一样可以锻链自己将来管理学校的能力。

但今天进教室,方圆清楚自己的微笑是装出来的。自己一直以为班上已经基本没有让他太费神管理的学生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出现了詹小波这样的学生,而且这半年来自己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方圆扫视了一下全班。班上有些吵杂声,是学生在交换作业、请教问题的声音。方圆不像有些老师那样,班上必须鸦雀无声,他感觉物极必反,适当地给学生一点空间,他们会做得更好。

詹小波来了,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望着詹小波,方圆的脑中忽然蹦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自己吃了一惊。

方圆在初二·;三班和四班接连上了两堂语文课,接着就课间c了。所有的班主任老师都随着自己的班来到了c场,或前或後地站在自己班队列的前或後。一些愿意活动活动的老师,也跟着广播的节奏,和学生一起做c,方圆就是这做c的老师之一,他把这天天坚持做c当作了身t锻炼的重要组成部分。

今天,方圆做c却心不在焉。他望着眼前这些朝夕相处的学生,忽然有一种看不懂的感觉──这平静祥和的背後,再有没有像詹小波一样有很多问题自己却不知道的情况,如果有,那真是太可怕了。而詹小波一个就让他头疼了,现在班上的其他学生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学校里的老师们也不知道这个情况,如果都知道了,詹小波这个学生在这所学校算是呆不下去了,而自己呢,一定也会受到牵连,自己的那个短期目标一定会受到影响,甚至完全落空!

“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方圆心里暗暗地说,“为了詹小波,也是为了自己。”

看着学生排队进了教室,方圆急忙地赶回办公室,找出张美芳教授的电话号码。他静了静神,琢磨着该怎麽跟张教授开口说这件事。这是方圆工作以後慢慢形成的一个习惯,说话之前,总要想清楚大t要说些什麽,怎样说让听的人更高兴或不会尴尬或厌烦。

“方圆,在发什麽愣呀!是不是想媳妇了?”

是初二·;九班的班主任陈国栋。这是国中二年级五个语文教师中年纪最长的陈国栋,他教重点班八班、九班的语文,也是初二年级组的教研组长。

办公室还有初二·;一班和二班的语文老师方淑娟。听了这话,她笑了:“方圆,什麽时候找nv朋友了,还保密呀!”

「哦,没有的事儿,我在想一点班级里的小事。」方圆脸上有点热,带着笑赶紧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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