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他有情感,只是他不认识那种感觉。
再看向对面,何铮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非常难得。
谢之的瞳孔忽然缩起来,起身拨了一个电话给何铮。
这回无论响多久,何铮都没有接。
谢之转身就走,直奔镇上。
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妙。以往何铮从来不爱叠被子,起床就把被子一掀,晚上直接盖,每次都是谢之默默地帮他叠。
可是今天,何铮却把被子叠得四四方方。如果只是随便去镇上住,他何必多来一个仪式?
多半,何铮是故意要走。
谢之很快来到先前落脚的旅馆里,这会儿月正中天,前台值班的小姑娘正在打瞌睡。谢之轻轻敲了柜台,报上何铮那张伪造的身份证号码,“你好,我想找一下这位客人。”
“稍等,您再念一遍。”小姑娘提起精神,在谢之略带急促的重复中,往键盘上敲打几下,“哦,是那个戴黑色口罩的高个小哥哥啊,他走了。”
“……怎么可能?”
小姑娘很确定,“不信您可以去308看看。我也很奇怪呢,他白天来订的房,不到半夜就退了,才刚走不到半个小时。”
谢之算算时间,大概就是和他通完视频之后。但他终究不放心,又跑去房间看了看,里面的陈设和视频背景一致,却只有一个保洁阿姨正在往下扒拉被罩。
谢之又回到前台问姑娘:“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清楚。”小姑娘拧眉想了一下,“他出门好像打了顺风车,下山去了。”
谢之又给何铮打电话,依然不接,下山之前的微信也没有收到回复。
他缓缓走出旅馆,路灯的光和天上月光辉映,小镇上没有人,静悄悄的,好半天才有一辆车飞驰而过。
他按住胸口,心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隔天,小雨。
明诚站在屋檐底下,像是在数着一棵松枝上时不时滴落的水珠。
周闻笛在他身后来回踱步,好容易站定,却是沉不住气问:“明诚大师,竹二先生怎么还没来?”
明诚回头,看看屋里的壁钟,“周先生稍安勿躁,我去看看。”
“我也去吧?”
“不必,竹二先生来去无踪,我也只是随缘一看。”
明诚往山门走去,半路却绕到小道,独自在松林里穿梭着,最终绕到客房,在谢之的门前站定。“谢施主,周闻笛先生等候多时。”
谢之半夜才回来,这会儿正大量吸收大松山的灵气,以填补日夜奔波消耗的灵力。听见声音,回道:“我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