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文原配不干了 第2节
简容的心思,刘良山自然懂,虽然心痛于心上人为其他人黯然伤神,但另一方面,刘良山却更加恼怒于陈知意的不知好歹。
如果不是这个旧式女子,简容怎么会这么伤心?
刘良山本来就是富商家庭出来的公子哥儿,惯常见过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他心里对陈知意存了轻蔑之意,再加上对简容的怜惜之情,越发打定了主要要给陈知意一点颜色看看。陈知意并不知道她走之后,咖啡馆里那对男女之间的勾当。
火急火燎的赶回家后,她急忙找出家里的存项等各色家当。
时下民国初建,银元的购买力还并未缩水,一银元能买到大约20斤大米,这时候进厂打工的工人,一月的薪水也不过十几块银元罢了。
而萧肃的工资,在这时候却可以说是一笔巨款!光是薪水,他一月就有一百零五块的收入,更别说他如今供稿的几家报社,提供的待遇是最高一档的千字五元,每月光是工资加上稿费,他们家就有两百多块钱的收入。
再加上萧肃和陈知意两人,除了他们的小家之外,其余并没有亲人需要赡养。
萧肃父母很早就遭遇了空难──这也是陈知意当初广撒网到最后选择了对方的原因,钱多事少父母双亡,多清净的结婚人选啊!
而估计是剧情的因素,两人结婚三年,身体检查过都没有问题,却迟迟都没有怀上孩子,上无老下无小,这几年家里很是积攒了一笔银钱。
陈知意算了算,加上她嫁过来时的嫁妆,光是银行的存项就有一千多块钱之多,还不包括他们现在住的这座二进的小院子。
陈知意对着存项折子思索了片刻,爱情给他们罢辽,她只要钱。
只不过要想个法子。
也是在这个时候,陈知意才从跳江而死遗臭后世的生存威胁中反应过来,心里慢慢的想到──她的丈夫,同床共枕三年,即将背叛她。
或者说,已经背叛了?
梦里的陈知意死得太惨烈,一时间竟连带着让她对萧肃的感情也减损了一些。
但三年的时间,怎么会没有半点感情?
果然,一个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想到这里,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少女时期备用的结婚人选,结婚之后,陈知意就和这些人断了联系,此时想来,竟然有些面目模糊。
陈知意记得到剧情后期的时候,几乎是整个文坛都在讨伐鄙夷她,此时男女主势大,她父母亲人也靠不住,算来算去,竟没有一个可靠的帮手。
而看如今这事态,女主和她的拥簇者们,绝不可能放过她。
更别说,陈知意自己心里也憋着一股气。
生存问题面前,她得好好琢磨琢磨。
陈知意边想边翻开尘封已久的信件箱子,仔细挑选出来一个信封,斟酌半晌后,提笔写下一封信。
就容许他们独霸文坛控制舆论,还不能容许她文坛有人了?
她此时只庆幸剧情还没有发展到后期无力回天的时候,敌明我暗,这波对方以为自己在第五层,而陈知意心里门儿清,她实际上在大气层。
陈知意做事极具行动力,提笔一气呵成的写完后,溜达溜达的就出门寄了信。
寄完信后,她站在邮局旁边,看了会儿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的景色,慢慢的呼出一口气。
预知了自己即将面临这样惨烈的命运后,她心里亦有着几分茫然。
此时天气才刚刚入秋,路边高大的树木,这时已经初初显露出来枯黄的颓势,马路边拉车的黄包车夫叮当当的跑过,间或拿脖子上挂着的白色汗巾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渍。
挑着货担子卖货的小贩,吆喝了一下午后,脸膛都被这太阳和生活晒得通红。
前路虽艰难,但小人物们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过活着。
陈知意看着看着,又觉得自己此时,其实应该知足了。
动荡的时局下,她能够衣食无忧,不用卖力气辛苦过活,已经是一种万里挑一的幸运了。
这个邮局离她和萧肃住的宅子很近,陈知意慢慢走着,晃神间,忽然意识到斜对方相对而立的两道身影,有点眼熟。
高而瘦的那道,背对着陈知意,但她一眼就能看出,对方衣着站姿,皆是和丈夫萧肃相符。
另一道低而纤细的身影,陈知意虽不能通过穿着神态认出来,但对方一侧脸却正好对着陈知意,恰好是简容无疑。
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眼见为实来得有用。
刚被那个梦冲散心神的时候,陈知意未尝没有存着剧情已经改变,譬如说她穿过来了,萧肃不一定还会和简容搅合到一起,之类的一些侥幸。
直到看到眼前这一幕。
陈知意回忆了一下,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彷佛是原本剧情中应有的桥段。
此时萧肃已经对简容心动,但却碍于家中的妻子,狠下心肠拒绝了对方。
陈知意在心里默念,“他虽严辞拒绝了对方,但却终究是斩不断那点妄念,抬头碰了碰简容低垂着的头。”
下一秒,萧肃抬手,想要触碰却又不敢触碰似的,虚虚的抚了抚简容的头。
陈知意在心底发出了一声冷笑。
她没有再看下去,扭头找了另一条胡同巷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而陈知意不知道的是,萧肃虽然仍旧按照原剧情发展摸了摸简容的头,但他拒绝简容时的想法,却确实如她侥幸所想一般,与原剧情已经截然不同了。
原剧情中,萧肃之所以会娶陈知意这个妻子,完全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本的陈知意受着旧式三从四德的教育长大,结婚后和萧肃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可言,所以萧肃对这个妻子,心里只有敬重,而全无情意。
因此当相识多年,又才华横溢,有着共同语言的小师妹出现,且言辞恳切的对他诉说情意的时候,他心里才会泛起些波澜,最后碍于责任,拒绝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