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今日给不了答复,只要范照玉犹豫,她便还有机会。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做无益自己的事情。只要你能将武春收受贿赂,私吞军饷的证据拿到手里,我就答应你。”
“奴才谢过厂公恩典!”
昏黄的灯火闪烁着,桑葚擦了擦额前的细密汗珠。
范照玉说:“下去好好休息吧。此次南巡日子长,机警些。”
“奴才遵命。”
桑葚又伏下去一拜,只要能让贵妃娘娘安然无恙,平安康健,她什么都能做得了。奴才就是什么都能做的。
范照玉摆了摆手,示意桑葚下去。
言丙的眼神晦暗不明。
等人走后,屋内似乎留有了淡淡的血腥味,摇摇头,言丙说:“这傻孩子,为了贵妃连头都磕破了。也不知道他图什么。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做主子的,又怎么会体恤一个下贱的奴才。”
“你还瞧不出来么?”
“瞧什么?”言丙迷惑又茫然。
“奴才这样的草命,怎么敢肖想的。”
“您是说,他、他对贵妃娘娘有那种想法?”
“真是放肆大胆!”
言丙不敢置信。
桑葚没了根,还是个太监,武英柔又是天子的女人,他究竟是怎么敢的!
一想到桑葚在永寿宫做事,言丙的情绪就更激动了些,握着雁翎刀的手爆起根根青筋来,“宫里头哪个宫女不能由着他挑?偏偏就、偏偏就要做这样愚蠢的事!不,是这么愚蠢的想法!”
“行了,嚷这么大声,是想让各宫都听去吗?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铁树不开花么?我也只是猜测,瞧你气的。去办事吧,再给家里托个口信,提前在圣驾经过的地方派人守着些。”
“是,督主。我这就去办。”
言丙是带着气走的。
范照玉倒是笑了。
没根的东西么?
是啊,“她”倒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伪造身份,扮演一个太监。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她又从何而来?真以为他没瞧出来么?
南巡事变(一)
在临走前,桑葚特地为顺贵谋了份好差事,便是去伺候太后的松雪。说来也是巧合。
昨日,太后的松雪不见了,整个宫里头都找到了,愣是没找到松雪。最后还是顺贵从御花园的大柏树上找见了,这大柏树有一百多年了,长成了参天大树。松雪就卧在上头喵喵叫,上的去却下不来,看着底下兜圈子的人是干叫唤,猫嗓子都喊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