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窗棂里是可以照进来光亮的。
天彻底大亮,似乎昨夜的风波没有存在过。
桑葚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人看着瘦了许多,照旧在娘娘跟前做事。
晌午传膳,桑葚特地去了趟小厨房,叫厨子做些娘娘喜欢吃的菜。刚从抄手游廊下来,迎面便走来一个气派的太监,这个太监瞧着面熟,好像是皇贵妃跟前的东禄,他看着桑葚,居高临下的说:“呦,这不是那小太监么?怎么?救了贵妃娘娘,怎么跟油被吸干了似的,瘦的跟猴似的,也不晓得是怎么当上永寿宫的总管太监的!不就是脸皮子像个女人嘛!大家说说,笑人不笑人?”
他身后的几个太监都掩嘴笑,确实也是打心底里瞧不上桑葚。
桑葚因为还没好全,又深知皇贵妃喜怒莫辨,不想给娘娘添乱,只是客气道:“几位公公,借过。”
东禄吃的肥头大耳,笑嘻嘻的样子两颊的肥肉堆砌起来,瞧着像案板上的猪肉。他的语气变本加厉,“借什么过哪!你从爷的裤、□□钻过去,爷就放你过去,怎么样?”
南巡事变(四)
在宫里头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她瘦弱、矮小,无人可依仗,也没有六福那样的小团伙,永远都是被欺负的那层人。
如今,她倒能从容面对这一切了,没有半分恼怒,甚至是不痛不痒,只是掀起眼皮子看了眼,淡淡道:“奴才无能,钻不过去。”
“你说什么无能?!你说谁无能!”东禄的脸发白的厉害,急的像只跳墙的老狗,张牙舞爪的模样可笑至极。
奴才无能,自然是没了命根子,做什么都是无能的,桑葚这四个字无疑是戳中了东禄的肺管子。
“想来东公公的宝贝早就赎回来了,是不是宝贝的紧?日日都要从床底下拿出来看一看?生怕你这宝贝长了腿没了,只能看不能用的滋味如何?”
“你这个狗奴才!敢这样跟你爷爷我说话,我要你好看!”
桑葚微微冷笑,连步子都没挪一下,“你打得可不是我,而是贵妃娘娘的脸面。”
东禄的巴掌刚要落下,一听桑葚这话立马就怂了。
虽然他身后有皇贵妃,可武家的人谁不忌惮?
“哼!你走着瞧!”
桑葚没有搭理,擦着东禄的肩直走了过去。
东禄只觉得肩上一疼,他没想到这瘦猴能有这么大力气!
东禄气的哼哼,哼哼声越发像猪叫。
东禄的主子皇贵妃才是个狠人,她父亲是内阁大学士,正一品的大官,皇帝的心腹。就是范照玉武忠都比不得的,尤其是那些个阉党,她看着就恶心。
也不知,武英柔被那种不能人事的东西救了,会不会恶心自个儿。
宫中的仇恨嫉妒从来都不是谁招惹谁,而是谁手腕厉害,那就是说话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