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衣黑裤贴在他刚硬强壮的身躯上,清晰勾勒出底下具有完美走势的肌肉线条。
顾山不忙给自己替换下湿衣物,他返回乌船取下两块毛巾,给陶湘擦着微湿的鬓发和脸颊,叮嘱道:“我要去趟上面的村子看看,你好好呆在这,等我回来。”
船上几乎弹绝粮尽,他要去看看能不能弄回些食物和柴火。
陶湘不是拖后腿的人,她泛着水光的杏眸眨也不眨地看向顾山,声调轻颤地说道:“那你早去早回……”
两人说话的这会儿,外头的雨势已不再像先前那样大了,但还是在淅淅沥沥下着。
顾山顿了顿,俯身在她额前落下安抚性的一吻,随后卷起雨蓑和笠帽,大步迈出了草棚房,直沿着梯田边的小道往侧上方集中居住的村落里去。
陶湘起初还能看见他的背影,但后来那背影越来越模糊,怎么也看不清了。
不知过去多久,就在她心慌意乱的时候,顾山终于脚步匆匆地回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身披蓑衣的老汉,两人手中都拎着几捆袋沉甸甸的东西,瞧起来像是问对方买来的粮食稼禾。
战乱年代,山村里的村户都有些警惕怕生,顾山一户户敲门过去,却始终没什么人敢开门。
直到他走到了村尾孤零零造立在居群外的最后一家,那是个伍兵出身的老猎户,身上有功夫手里也有土枪,纵使如此,对方也还是盘问了许久,才开门放顾山进去。
陶湘见状松了一口气,将两人迎进棚内。
两口袋玉米糙面、几只风干禽肉和两大捆劈好的柴火段将地上占得满满当当,叫人再踩地不下。
那老人明礼,瞧见陶湘一个女眷在里头,他便放下东西后,就站去了棚子外边。
顾山同陶湘交代了几句,也同样走出草棚,他在衣裤里掏了掏,摸出一把潮潮麻麻的金圆券,想结钱给对方。
然而在山里生活久了的老人看了一眼,并不肯接,带着口土音地说道:“这是啥,俺们这片旮旯不兴这个……”
“算了,甭给了。”他爽快地摆了摆手。
可能是看陶湘和顾山是落难到这来的,也不想再等着收两人的钱,说罢这就要走。
然而不远处又跑过来一个小身影,那是个撑着把旧伞的小女孩,跑得跌跌撞撞,手里还拎着一粗筒落下的松油。
乌篷船上的煤油灯里没油了,顾山进老猎户家求粮的时候,顺带要了一筒松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