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大半扇猪肉骨,他则打算分切成块,一一放去外头的冰雪里冷冻好,再拿回来堆在栅栏门旁,随吃随取。
外头雪下得正盛,陶湘捏着一份旧报,身上盖着兔皮毛毯,正窝在顾山给她做的被榻上闲读。
旁边就是燃着木柴的火堆,她被烘烤得昏昏欲睡,一点都不觉得冷,只剩下睡意上头,渐渐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她慢慢合上了眼,就着顾山在洞口切肉剁骨的声音,准备打一会儿浅盹。
忽然间,陶湘的肚皮重重一跳,半梦半醒的她硬生生被直接吓醒,捂抱着肚子坐了起来,兔毯连同报纸一起滑落到船边,差点就要掉到地上去。
这动静发生得突然,不远处的顾山敏锐察觉到陶湘的情况,匆忙丢下手里的砍刀和肉骨,站起身快步向她奔来。
“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男人的声音素来淡沉嘶哑,这次却破天荒出现了抑制不住的焦灼。
生存环境太差,也没有医生和护士,这荒山野岭但凡她出现些意外情况,顾山根本不敢想象结果会如何。
陶湘知道他在担忧些什么,忙嗓音低软地否认起来:“没有没有,不是的……”
她也不知该如何具体解释,当下握住顾山的大掌,放到了自己时不时颤动着的滚圆腹肚上,用一种生怕惊扰到胎儿的气音小声说道:“你看,是他在动哎,刚刚动得还要厉害,踢了我一下……”
顾山没来得及回话,因为就在陶湘话音刚落的时候,他同样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掌心像是被什么踢到似的。
很小,却很有力。
他的心跳不经意变快了起来,喉管连着胸口烫烫热热的,这迫使他无法发出声音。
这是胎动,陶湘身为孕妇,显然体会得还要迅速分明。
她瞪大的杏眼里眸光闪烁,用力按着他的手背,如同发觉到某种新奇的事物,乐于向同伴分享:“是不是?又是一下……”
“是,他踢到了我的手。”顾川声腔哑哑的,配合地应了一声。
他的面色已全然放松下来,眼中溢出柔和父性的光芒,低着头忍不住同样好奇地在陶湘的小腹上四处轻柔摸触起来。
两个初为人父母的小两口,在这冰天雪地的贫瘠山洞里,面对胎儿头次发生代表健康的明显胎动,一时间沉浸在巨大的喜悦感和惊奇感中。
在顾山有意的加快速度下,那半扇猪肉很快被料理好,成为了洞门口筐篮里一块块梆硬的冻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