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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0天大的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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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的一天,阮尘在家里阿姨的陪同下做完产检回来。

明明孩子一切正常,可每回做完产检后,阮尘就会闷闷不乐的一整天。

阿姨大概也能猜到其中原因。

阮尘许是在医院看见那些来做产检的妻子身边都有丈夫陪着,而她每次来,都只有一个非亲非故的阿姨跟在身边,对b之下自然显得凄凉许多。

阮尘回了家之后,几个佣人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见她来了,立马散开,装得若无其事的忙活自己手上的事。

只是她没怎么注意,闷闷的回了房间躺着。

直到接了一个电话,阮尘木然的脸se才有了些反应。

陶nv士打来的,听声音像是火烧眉毛了,哀嚎道:“完了,你弟出事了。”

阮尘也是立马紧张就起来,同时语气多了一点不耐烦:“他又怎么了?”

陶nv士声音刺耳又悲切的说道:“你可一定要帮帮耀祖,他在公司t0ng了天大的篓子!”

公司?天大的篓子?

阮尘脑袋要冒烟了,顿时又替她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臊起来:“他这回又闯了什么祸?”

不过臊归臊,听说是在公司t0ng娄子后,她总归没那么提心吊胆了。想着,有岑彻在,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把阮耀祖开除。

只是没想到,这次的事情这么严重。

陶nv士哭得稀里哗啦的把事情经过告诉了阮尘。

岑彻的公司在竞标一块地皮,原本是胜券在握,可阮耀祖这个缺心眼的东西,不小心把竞标底价发给了几家竞争公司,以至于那块地皮被其他公司拍走了。现在公司除岑彻之外的几大gu东都觉得阮耀祖是故意在损害公司利益,说什么都要报警,现在警方也已将阮耀祖带走调查。

陶nv士在这个时候,才算愿意承认自己儿子脑子缺根筋的事实:“尘尘啊,你弟弟你是知道了,他就是粗心,就是蠢!他没这么大的坏心眼,他绝对不会故意去害自己姐夫的公司!我刚才给岑彻打了电话,是他助理接的,说他在开会……你现在赶紧去公司找岑彻,求求他救救耀祖,我也马上过去跟你汇合!”

阮尘浑身打颤,寒意从脚尖往上窜。

她的确没想到这次的事态这么严重。

阮尘挂了电话,慌忙的找车钥匙……她已经很久没开车了。

自从怀孕以后,秦美兰就专程替她聘请了一位司机,车都不让她开,生怕她磕着碰着。

阮尘心里头明白,表面上把她护得像国宝,可实际上,她只是一个承载宝贝的容器而已。

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阮尘翻箱倒柜的找了很久,终于找到自己之前那辆车的车钥匙,拿起来就往外跑。

直到跑到楼梯转角时,阮尘听到了秦美兰攻击x很强的腔调……

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秦美兰似乎是在跟岑彻讲电话:“……别想隐瞒过去,公司的事我都听说了!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跟我讲,我就不知道你老婆娘家人的那些破事!”

“我告诉你,你如果再像之前那样不痛不痒的放过那头蠢驴,我跟你没完!你以后别叫我妈了,你只认你丈母娘一个妈好了!”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家已经够对得住他们了。他们一大家子跟寄生虫似的趴在nv儿身上x1血,他nv儿有这么厚的血吗?最后还不都是靠你!还好我们岑家家底厚,不然早就被你老婆那个扶弟魔给折腾得家道中落了!”

阮尘极力克制身t的颤抖,以及压抑着心里的破碎声……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明明已经足够听话了,让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怎么还是有这么一大顶帽子扣在她头上!

秦美兰还未发现她的存在,继续沉浸在怒火中,言辞如一把尖锐的锥子,专往人心坎上戳:“我不管,你这次不仅把要那头蠢驴撵出去,还要给他一个惨重的教训。让他知道有多大pgu就穿多大k子,别仗着有个会g引男人的姐姐就能坐享其成!”

听到这,阮尘撑着楼梯扶手的长指甲已经陷进了雕花红木里。

岑彻那边大概也是生气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总之秦美兰立刻脸se气得涨红,冷笑道:“她怀着孕又怎么样,我已经把她照顾得够好了!天底下有几个婆婆能做到我这样,又有几个孕妇能享受到这种待遇?偏偏这样伺候她,她那身t还总是犯矫情,天天不是这儿不舒服,就是那儿不痛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娶了个身娇r0u贵的千金大小姐!”

秦美兰话音刚落,就听到‘呯’的一声闷响,诧异的看向声源,刚才还涨红的脸陡然一下惨白,吓得一下了扔了手机:“啊!我的孙子……哎哟……好孩子……你可别吓我……”

只见阮尘从楼梯上跌了下来,整个人蜷缩在冰冷的大理石面上。

她浑身抖如糠筛,额头布满细小的汗珠,脸se白得与腿间的红形成鲜明的对b……

不过奇怪的是,她y是一声没吭。

阮尘感觉耳旁的嘈杂声持续了很久。

其实她意识并未完全模糊,可她不想醒过来。

她先是听到了秦美兰自责的祷告,听到了家里佣人慌乱的脚步,后来还听到了救护车的鸣笛声,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父母也都来了。

父亲在一旁啜泣叹息,陶nv士则是冲过来握住她冰凉的手,终于没有再提阮耀祖,而是眼泪直下的安慰道:“别怕啊,妈在这里,你会没事的。”

阮尘还来不及好好感受这份罕见的温情,陶nv士就被医护人员劝离了,说是马上要进行手术。

……

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声响混合在一起,可她唯独没有听到岑彻的声音。

若不是嗅到了那缕与医院消毒水格格不入的乌木沉香气息,她真以为连这种时候,他都要缺席。

直到阮尘被推进手术室打了麻醉,她的意识才算是戛然而止。

但她能感觉到,那个寄生在她t内的小生命正在一点点离开她……

的确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解脱。

抱歉了,孩子。我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因为我还没想好要当一个妈妈。

阮尘其实很早就醒了,但她一直没有睁眼,周围的动静她都听见了。

秦美兰疲惫的告诉岑彻,说老人的确不该和年轻人住在一起,以后妈还是回老宅住。

岑彻没有挽留,淡淡的说了一句,嗯,我会常回家看您的,

陶nv士问岑彻,阮耀祖放出来了吗?

岑彻答,警方已经查明原因,阮耀祖事先和那些竞争公司并无来往联系,这起事件只是一次工作失误,已经将人放了。

后来秦美兰和她父母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岑彻似乎还在,又似乎不在。

因为阮尘既没有听见他离开的动静,又没听到他发出声响。

她静默片刻,终于忍不住睁开眼,微微偏头,与坐在床边西装革履的岑彻四目相对。

他不仅没走,目光还一直定在她脸上,难怪阮尘闭眼的时候总觉得各种不自在。

“醒了。”他唇线极小弧度的微挑着,看不出喜怒,“不装睡了?”

阮尘心一沉,有种不太敢直视他毒辣眼神的心慌。

“抱歉,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她深x1一口气,“你很失望吧,我、还有我们家的人,一直在给你添麻烦,如果你想……”

离婚两个字刚要说出口,岑彻手指点住了她的唇。

他如深渊般不见底的眼就这么看着她,最后淡淡一笑:“我说了,我不喜欢听那句话。”

阮尘隐隐能感觉到,岑彻正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室内只开了壁灯,整个房间幽暗又静谧。

光打在他深沉的脸上,有种美好幻灭的悲凉。

阮尘喉咙滚动,原本也是想就此压抑住自己,可想着有些话如果不趁现在说,也许以后再找不到这么合适的契机。

她心一横,拂开他的手,开口道:“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太勉强吗?你给不了我想要的陪伴,我也给不了你合家欢乐的幸福。我感觉我对你来说可有可无,正好你妈一直对我有意见,不如就趁现在这个机会,我们离婚吧。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分了你的财产,我签过婚前协议了,你知道的。”

岑彻是从秦美兰口中得知阮尘签署了协议的事情。那时,他立刻马上就联系了阮尘,告诉她那份协议一辈子都不会生效。

他说:因为我们不会离婚。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说完这番话以后,岑彻的脸上覆了冰霜,琢磨着她的那句话:“不如就趁现在这个机会……”

他讥讽的笑起来:“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了,你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机会?”

阮尘心里的某种压力越来越大,她强撑着直视他的眼:“这件事我也很难过,但它就是发生了。万事万物发生必有它的原因,我想这或许代表着……我们的缘分尽了。”

“噢,明白了。”岑彻没有笑意地扯了下唇角,“原来是一个让你离开我的机会。”

不等阮尘开口,他换了个散漫的坐姿,继续说道:“不如我们来讨论一下,我们离婚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你刚才也说了,离婚后你拿不到一分钱。你觉得你家里人能接受你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吗?”

“别听他们刚才为你哭得厉害,若你真的净身出户回了娘家。他们也许能接纳你一天两天。时间一久,或者等你弟弟结婚了,你觉得那个家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吗?

“若是想搬出去住……这里寸土寸金,普通人买一套房子不容易,你的积蓄足够吗?还是说你打算租房或者先付个首付,然后一辈子为了一套房子去努力工作?哦,对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可就要提醒你了。房产证上一定要写自己的名字,小心被你父母算计给了你弟弟。”

岑彻不愧是岑彻,每一句发问残酷毒辣又直击人心。

可他不知道,其实这些问题阮尘事先都有想过,而且她b谁都更清楚正确答案和后果。

一边是原生家庭,一边是不如意的婚姻。往哪躲都是在饮鸩止渴。

阮尘脊背发寒的往被子里缩了缩,没再说话了。

岑彻抬手,将她额前微微凌乱的发丝捋到耳边,手尖冰凉的温度让她打了一下颤。

“对b这下,是不是瞬间觉得我这儿好很多?”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所以别再胡思乱想。妈回老宅住了,过几天我也要走……你在家好好休息,把身t养好。”

她怔怔的问:“你要去哪?”

他答:“澳洲。”

“因为公司上市的事?”

“嗯,要去很久。”说罢,他浅淡地牵了下唇角,问她,“开心还是舍不得?”

阮尘心里乱的很,说不上来具t的答案,四两拨千斤的答:“你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就是什么样的心情。”

岑彻略一挑眉,俯身吻住她的唇。

两人以前接吻从来都是点到为止,可这次不同,他吻得汹涌又强横。阮尘都有些缺氧了,不停的挣扎,好不容易躲开,他又jg准的覆了上来。

直到最后她终于不再反抗,他才缓和了一些,留了让她换气的空隙。

不知多久后,岑彻才停下来,把脸埋在她颈窝里喘息。

好歹也做了这么久的夫妻,看他这副的模样,阮尘就知道他yuwang被挑起来了。

她只得装傻充愣,指了指隔壁的床铺:“你今晚不会要留在这里睡吧?”

岑彻平复了一下,仍有点微喘的反问:“你想我在这里睡吗?”

阮尘摇头:“你在这里睡不好的,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有事我摁护士铃。”

岑彻没再说什么:“那我走了。”

她嗯了一声,静静的闭上了眼。

又过了会儿,阮尘感觉岑彻还在这儿,正想问他怎么还不走时,他清淡的声音缓缓响起,还带了点讥诮——

“我看过家里的监控,其实我知道……你是故意摔下去的。”

阮尘的j皮疙瘩在这一刻全都起来了,头发丝都冒着寒意。

他替她掖了掖被子,明明是很轻的动作,可总觉得有些瘆人:“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了,很伤身t。”

秦美兰当晚就搬走了,岑彻没多久也去了澳洲。阮尘索x将佣人都遣散了,偌大的家现在只剩她一人。

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以前家里闹哄哄的,那些热闹看似触手可及,可实际很难融入。

现在她一个人,只觉得清净自在,没有那种人去楼空的寂寞。

只是晚上睡觉时,阮尘还是习惯x的在身侧留个位置。然后早上醒来,0着身旁压根没人躺过的床单发会儿呆。

三周之后,岑彻的舅舅打电话来问她休养得怎么样了,说如果身t恢复得差不多,就尽快来学校报到。

这通电话打来的突然,阮尘猜测应该是秦美兰拉不下脸来问她,所以让岑彻的舅舅以领导的身份提醒她早日入职。

阮尘其实不太想去。

上次秦美兰说得那些难听的话她还记忆犹新,如果还让她借助岑彻家里的关系找工作,那她和阮耀祖有什么区别。

阮尘婉拒了,说是自己资历太浅,斯坦又是数一数二的名校,恐怕不能胜任。

岑彻的舅舅似乎早知道她会这么说,告诉她,打来这通电话并非完全是因为秦美兰的缘故,而是最近学校的学生自杀事件频发,有多名老师被撤职,上面的领导非常重视这件事,已将心理学设为必修课,学校正是人手紧缺的时候,希望她考虑一下。

原来不全是因为岑彻家里的关系……

阮尘这才有些心动。

斯坦最近有位遭受霸凌的学生的跳楼事件在网上很火,她也刷到过很多次。

其实这种事件每年都会发生,尤其是斯坦这样的名校。一边是寒窗苦读的寒门贵子,一边是花上天价就能进的顶级富二代,学生之间的贫富差距太大,导致霸凌事件层出不穷。

而这起事件之所以如此轰动,是因为那位学生跳楼时,恰好砸在了某位来视察的大领导车前。轰隆一声巨响,挡风玻璃被砸出个大窟窿,那学生si不瞑目的一张血脸贴在碎玻璃上,吓得车内的大领导心脏病犯了,当场si亡。因此,这件事这才得到了广泛的讨论和关注。

阮尘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试一试。岑彻的舅舅好歹是个长辈,话都说到这种份上,她也不好再拒绝。况且她在家待了这么多天,也是该出去透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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