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跟秦深有关
要不是他坚持旧案重审,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顾念念恨意难耐,紧紧地抓住被子,眼泪涌个不停。
原来她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恩怨分明,以事论事,就像这世界本就不是黑白可以轻易解释,好坏可以简单划分。
一门之隔,秦深脑海里全是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好像在往死里哭。
他浑身僵硬,满目悲痛。
他还是伤了她,尽管他一路来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终究还是伤了她。
秦深感到很气馁,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缝补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他深思着怎么挽救这段摇摇欲坠的情感,身边不停地经过一些护士。
起初,还是一两个人,偷瞄他几眼,慢慢地演变成一群人,经过他的时候,特意脚步放慢,眼神无比一致地冒着爱心,爱慕喜悦之情跟他全身低沉气压形成明显对比。幸亏她们还算爱惜生命,都很有节制很有纪律地贴着墙,和秦深保持相当远的距离,而秦深一颗心全吊在顾念念那里,没有闲情逸致计较这些小事。
他盘算时间,从头到尾她至少哭了二十分钟,声音弱了下去,却还时不时传来哽咽声,很有节奏感,每一下都狠狠地捶在秦深心头。
这群狂热女粉再次移过他眼前时,他半低垂的黑眸骤然抬起,射向她们,她们立即僵住脚步,一方面迫于他徒然扩散的压迫感,一方面是沉醉在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眸里,似笑非笑,深不可测,望着她们时眼底还残留着几分忧郁深情,实在太撩人了。
然而,撩拨人心的忧郁深情在面对她们的时候,一扫而空,换成压抑又带着点审视的凌厉眼神,他淡声道:“你是护士长?”
在这群护士里最为年长,最为稳重的护士长心有忐忑,面色恭敬:“嗯!”
“麻烦你安排个人端杯温水进去。”
“她现在更适合喝红糖水。”
秦深点了下头,表示赞同,在护士长离开前,他叫停她,问了很多问题,例如——女人小产后应该注意些什么,是否需要忌口,营养食谱有哪些……
护士长一一解答,他还不罢休,事无巨细都自诉一遍,确保万无一失,不停地刷新大家对美男的认知。护士长走之前还自以为是地多添了一句,一个月内不能同房。
恰好陆言修走了过来,听到这句话,他凝望秦深的目光泛起冷意。
秦深知道他误会自己,也无意解释什么:“修哥,结果出来了吗?”
对他略显尊重和走心的呼唤,陆言修没有太多反应:“念丫头体内激素水平明显下降,医生怀疑她服用了某些流产药。”
一瞬间,秦深神经紧绷,脸部线条也变得僵硬:“你误会我不要紧,这么说念念,实在不像亲哥。”
“你为难卫叔,念丫头打掉你的孩子来报复你,也说得过去。”
“她不会这么做。”秦深从未置疑这点,不经意间又想起未见面的孩子,心口全是密密麻麻的痛,黑眸有红丝蔓延,“你还是直说,省得我跑一趟。”
陆言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显然让他自己去跟李院长沟通。
承诺过顾念念寸步不离的秦深淡扫他一眼,拨了个电话,五分钟后,有医生把报告送到他手里,内容和陆言修说的一致。
看着秦深的脸色一点点地发白,眼里锐利的精光变得空洞茫然,隐透绝望,陆言修刻意问道:“还觉得我在骗你?”
“不可能……”秦深轻声重复,拿着报告的手微微颤抖,颤动的频率越来越高,好像这个手臂不是他的。
他干脆把薄纸揉成一团,重重地甩出去。
“如果她没服用流产药,你怎么解释这份检查报告?”陆言修紧揪这个问题,不给他半刻停息,甚至有些逼迫他承认这个事实。
秦深一旦认可,他和顾念念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试问有几个男人能容忍爱人打掉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