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虞焰何时出现的,又在他背后盯着他看了多久。
站在门外的那个送信弟子早已昏迷过去,一把灵力凝聚的猩红杀剑悬在头颅上。
楚漪皱眉:“他只是一个普通弟子,别杀他。”
虞焰嗤笑一声:“师尊还真是慈悲啊,一个小小弟子您都在乎的不得了。”
那双邪佞狰狞的眸中,写满了怨恨。
就那么落在楚漪身上,像一条游弋的毒蛇。
他朝楚漪走来,捏着对方下颌,贴的很近,那般暧昧,楚漪却错开眼,不看他,只是眉头紧皱。
虞焰瞳孔微颤,哂笑一声,不无怨毒地说:“啊,是本座僭越了,您都将本座逐出师门了,再喊您师尊就不礼貌了,是吧?楚仙君。”
楚漪只看着门外那个命悬一线的弟子,咬牙道:“放了他……唔!”
凶兽掀开獠牙,侧脸贴上去,一口咬在楚漪脖颈上,啮咬出血。
声音轻柔,却森冷,不无病态:“你怜悯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弟子,却不愿怜悯我,你算什么师尊?”
咬地太狠,脖颈淌出一条血痕,像红色小蛇,蜿蜒进领口。
楚漪咬着下唇,狼狈垂睫:“……不是的。”
“那是什么?”虞焰舔了舔伤痕,在他耳边问:“告诉我,为什么?”
楚漪咬着唇,不说话了。
虞焰笑起来,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我放过他可以,楚仙君要用什么来交换呢?”
楚漪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运转在掌心的灵力终究没拍在对方后背上。
或许是心软,是不舍得。
又或许是自知病成这样的自己已经没有对抗对方的实力,不愿做徒劳的事。
也有可能……
他没抗拒,也无力抗拒。
从脖颈上游弋而下的血蛇被凶兽一寸寸吞掉,凶悍地撕开包裹果实的莲衣,白衫如凋零的莲花,一瓣瓣剥落,剥去最后的尊严,赤裸地暴露在那双阴鸷的眼睛底下。
在他亲手为唯一的徒弟铺好的床上,在他曾伏案教小徒弟习字作画的桌上,在他无数次生怕徒弟惊梦而悄悄驻留过的窗棂前……
那双眼含嗔带怨,死死盯着他,不愿错过一点点不受控制的反应和表情,那双手化作利爪,一寸寸撕掉为人师长的尊严。
驰骋凶猛,将过往师徒间的温柔全部踏碎。
楚漪疼狠了,也只死死咬唇,不吭一声。
那一大把丹药灌下去,他体表的伤短时间内痊愈,看起来很健康,美的像是笼着月光的锦屏。
只是凶兽啮咬过后,层层叠叠的青紫覆上看不见的伤,疼得楚漪直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