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我兴许也会这么做。”
柳连鹊看着原处的秀才,妇人悲戚的情绪让他想到了他和问荇。
既然已经走了,那就不要再给活人留太多徒增痛苦的念想。
“我不要你这么做,若是我,我不会如此豁达。”
“只要还有一口气,我都要让你见着我。”问荇重新戴上斗笠。
“我是个很自私的人,你不能忘掉我喜欢上别人。”
他会要柳连鹊好好活着,永远都记得他,宿命里的红线终究会把他们再次牵引。
“当真?”
“当真。”
“既然说了,要说到做到。”柳连鹊轻笑,岔开话题。
“要春天了,这或许是最后一场雪。”
再往后,冻土化春泥,积冰成泉水。
这个不漫长却难熬的冬天,终于是要过去了。
……
竹屋里。
“果真是怨鬼聚集的缘故。”画眉鸟的语调终于有些活力。
没想到只是一晚上,问荇和柳连鹊这两个外行就能探查出原因来。
“因为原因并不难找。”问荇喝了口茶,生生忍住没把话说得太无情。
归结到底,不过是隐京门自己不愿去认真找,好不容易去找了,也没和盘踞的小鬼们心平气和说几句。
“已经确认能够度化小鬼,等到小鬼都被度化,镇子里的水也会恢复如初。”他看向柳连鹊,“而且我夫郎同我说,泉水边的结界像是长明所为。”
柳连鹊点头,证明问荇所言非虚,问荇又接着道。
“我们已经替隐京门探到如此地步,但使用起符箓还是手生,所以望隐京门也至少能搭把手。”
问荇这话说得非常客气,延岁给他讲得略微羞愧。
其实严格来讲,是问荇在帮隐京门冒着风险深入山林,他们继续做缩头乌龟实在是不妥当。
“把小鲤喊过来。”
等到赵小鲤也进屋,延岁舒了口气。
“你们来一趟隐京门,让小鲤带你们去。”
“若是其他人不同意,那就我随你下山来。”
“师父,您不能出来!”赵小鲤着急了。
“您连路都走不了,明明还有很多师兄状况还行,让他们来不可以吗?”
延岁沉默了会:“他们愿意来,自然是最好。”
“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
活得岁数越大,多数人感情愈发匮乏,也愈发冷漠。
掌门走了后,就再也没人能把弟子门凑在一起,隐京门表面无事,实际上混乱得很。
赵小鲤眼泪汪汪,又要哭出来:“那,那就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