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我出不去。”
柳连鹊心漏了一拍,接着道:“你现在若是不去,最后次放爆竹也该……”
他虽然这么说,也清楚自己的心思。
他并不想让问荇走。
“我知道你出不去,所以我在这陪你。”问荇打断他的话,面上不明晰的表情转瞬即逝,又恢复成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手指挠了下柳连鹊的掌心,像猫咪舔舐般轻柔。
“虽然我夫郎总要推开我,还要我松手别碰他,但总比破爆竹要紧。”问荇眼珠往左偏了些,语气变得酸溜溜。
“明明家里待我这么好,到外边我就上不来台面喽。”
外头又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中间混杂着硝石发热的滋滋作响,还有岸边含混不清的熙熙攘攘。
柳连鹊没像往常一般反驳,只是微抿着嘴,似在思量什么。
琉江沿岸的气氛随着爆竹炸裂的速度愈来愈烈,等到爆竹炸了不知道几百下,也不过是过去短短片刻。
问荇的唇上贴了湿软的触感,又在爆竹声音渐弱时及时抽离。
船舱外的爆竹声彻底消失。
“夫郎这是作什么?”问荇摸了摸嘴唇,上边似乎还有柳连鹊的余温。
不似不久之前还冷冷冰冰,那是属于活人的气息。
“有些话同你讲,你听不进。”
什么别说自己上不去台面,别在外头胡来,说一次问荇忘一次。
柳连鹊眼神躲闪了片刻,直直和他对视,强装镇定道:“左右我也不是给不了。”
“原来夫郎是这么想的。”
问荇忍住笑,委屈地重重叹气。
“原本我还很感动,可夫郎这么一说,倒显得是我无理取闹了。”
“但是我今晚在外头放灯,整个漓县可都看见了,夫郎要是想休了我,我可会闹得更厉害。”
“说说看,你要如何闹?”
柳连鹊被他说的险些失语。
“我去县衙那击鼓鸣冤,说你抛夫弃子。”
“你哪来的子?”柳连鹊噎住了。
“嗯……现在是没有。”
问荇一本正经:“实在不行,进宝也算个。”
“别胡说,县衙的牛皮鼓都是柳家所捐,况且你去击鼓鸣冤,头疼的该是谢韵公子。”
柳连鹊不轻不重看了他眼:“我从来没提过要休你。”
都是问荇戏瘾大发。
“那就好。”
“我要是被休,出去估计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日子,肯定没其他少爷看得上,柳大少爷还是和我凑合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