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伊把手中的大茶杯又捧得紧了些,坚定摇了摇头:“外域战事愈演愈烈,吾宗弟子迟早要上战场的。
师傅往日里总说我生性优柔,经不得大风浪,我还不服气,几次三番抢言争辩。
如今看来还是师傅洞若观火,明见万里,我的确是性优柔,也许终其一生都做不到孟师姐你这般镇定自若。
可我不能总是如此,再不济也要能平心静气看待这一切吧。如若不然,将来上了战场,我以何与冥府争命?何以做弟子们的表率?
今日吐,总好过将来在战场上吐。”
上官伊的声音有些发颤,听得出她牙齿一直在打架,但语气中的坚持清晰传达给了孟随云,连一直因为师傅师伯之事看她十分别扭的韩良和都略带动容地看向了她。
都吐成这样了,还要坚持吗?
还是庄师叔说得对,各宗门倾注大量资源,并推到台前接人掌事的弟子,可以有桀骜不驯的,有嚣张跋扈的,甚至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但绝没有颟顸庸碌的。
他们都清楚知晓自己的责任和担负责任的方式方法,并会结合自身实际努力把这份责任担负好。
“唉。”孟随云听得此话,心知不可再劝,长叹一口气,把手抵在了上官伊背心,缓缓朝她体内渡入精纯的灵力。
上官伊身体一僵,本欲弹开,最后还是放松下来,坚定靠了上去。
上官伊犹豫再三,还是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孟师姐并非刀头舔血的剑修,怎得……一点也不害怕呢?”
此时混元宗的两艘大型灵舟甲板上,多是暂停比试后各宗赶来观战的剑修。
没办法,混元宗这里地够大,而且出了事之后混元宗管事的长老更是直接将灵舟开到了最佳的观战位置,随时准备开灵舟撞开阵法救人的架势摆得十足。
只不过从最开始的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变得稀稀拉拉。
究其原因在于不懂剑道的受不住那份扑面而来的血腥,已初窥剑道的在试图弄清楚摘星的剑法时纷纷着了道。
那剑哪里是在杀突兀冒出的刺客,分明是在杀他们!
于是这竟成了变相的去芜存菁,能坚持留下观看的皆是形成了自己对剑道一套可以自洽理解的,其身份最不济也是散修中的佼佼者,各宗的头面弟子。
上官伊在其中已经很是显眼,不过她吐得地暗天昏,任谁都看得出她是在硬撑。
这就更突出孟随云与韩良和来,韩良和还有理由解释,好歹是徒弟嘛,平常教了几手是很正常的。
只是孟随云就……
上官伊这么问其实是很冒犯的,有窥人私隐之嫌,不过孟随云不以为意,淡然道:“我十五岁就去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