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以杀证道 第254节
云黛努力地挣扎着,她能感觉得出来,冥印本质上其实并不危险,她只会对她造成一瞬间的麻痹,只要她用灵气将那股力道冲开,她便可以恢复如常了,而那枚冥印也会因为发挥出了最后的力量就此消失,不会真的对她造成致命的伤害。
但是仙舍利是有着时效性的,且只有短短的三个呼吸的时间,等云黛彻底从冥印的束缚中挣开时,仙舍利必定也失效了,而殊厌也会重新获得傀儡的操控能力,云黛的这次偷袭,也会宣告失败。
虽说云黛同样可以在之后想出别的袭击手段来,但机会这种东西向来是可遇不可求,若是错过了这次,下次再想出手只会变得更难。
眼看着仙舍利就要失效了,云黛的心底也产生了一种不可抑制的强烈焦急感。
她真的要失手了吗……
云黛看到殊厌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她冷冷地看着云黛,仿佛是在嘲笑她此时的无力。
而下一刻,突然有一股漆黑的粘液从她身后猛地张开,如一朵怒放的食人花,将殊厌一口吞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云黛都稍有些愣怔,冥印还在发挥着作用,她便眼睁睁地看着被包裹入漆黑粘液的殊厌发出了尖利的惨叫,她在胶质的紧束中剧烈地挣扎着,却根本挣脱不开,反而被越收越紧的漆黑粘液困住,逐渐失去了力气,惨叫声也慢慢变小。
冥印的效果终于完全消失了,云黛身体之中的麻痹感也一扫而空,仙舍利自也一同失效了,但那些属于殊厌的傀儡却仍旧僵持着,并未再受到控制。
云黛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突然出手的人,是芳久凌。
在仙舍利的作用下,殊厌同样失去了对芳久凌的操控,而有着圣尊境修为的芳久凌,是可以轻易吞噬掉没有心脏的殊厌的。
这也是潜麟功的另一个特点。
只是因芳久凌一直被殊厌掌控着,所以殊厌从未对芳久凌产生过防备,自也被她轻易得手了。
当殊厌的声音完全弱下去之后,那蠕动着的黑色粘液也迟缓了,它逐渐扭转着,终于形成了一个人形,露出了芳久凌的模样。
芳久凌的脸色很苍白,她刚一出现,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了地上,她剧烈地颤抖着,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终于除掉了殊厌的喜悦。
云黛拖着醉流鸢,一颗提着的心终于回落,她垂眸安静地看着芳久凌,芳久凌也终于抬起头,望了过来。
“师姐……”她声音发颤,“我把她杀了。”
“我终于把她杀了……”
尾音带着哽咽的哭腔和汹涌的情绪,宣泄着她这一生所饱含着的痛苦。
这一日,芳久凌亲手杀死了她的母亲,是孕育了她的母亲,是给予过她勇气的母亲,也是将她当作工具,妄图操控她一生的母亲……
她终于杀了她,也终于获得了自由。
芳久凌真正成为了自己,不再是被任何人操纵着的傀儡。
她既不是叶氏的傀儡,也不是芳惊刹的傀儡。
如磐剑似是感知到了主人强烈的情绪波动,竟缓缓从地上飞起,轻轻贴在了芳久凌的肩上,似是在用它的方式安抚着她。
也许殊厌永远也不会想到,她在最后,竟会死在这个始终被她瞧不起的女儿手中。
曲终
殊厌死亡之后, 这处由黑色粘液构成的世界也逐渐开始坍塌。
仿佛是在火烤水洗之后一寸寸地融化,而鲜亮的色彩也慢慢在云黛的视线中展开。
只是几个呼吸间,所有的漆黑都褪却了,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是皇城之内的主殿。
那些原本被殊厌控制着的“傀儡”,也全部倒在了地上。
连接在他们身上的黑色粘丝消融殆尽, 他们却并没有马上苏醒。
司棠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用小胖手擦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一脸的劫后余生。
“真是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了,”她感慨道, “这才过了十四年, 神都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还以为这次要交待在这儿了!”
她缓了缓,又连忙爬起来,去查探起了那些昏迷的世家族人的情况。
而躺在龙椅旁边的花重影也总算是获得了自由, 她大口地喘息着,瞪着云黛,一脸有话要说的表情。
云黛见她这么生龙活虎的模样, 也算是放下心来了,不过她还是问道:“小姨,你到底怎么被抓过来了?”
花重影摇了摇头, 没立即回答云黛的问题, 而是一把攥住了她的袖子,对她道:“那个老妖婆的心脏根本不在我身上!”
她这话, 让云黛和芳久凌都有些吃惊地看向了她。
芳久凌一脸茫然:“可是她、她是这样跟我说的……”
花重影简直想大骂了:“那就是一个骗局!她把我抓过来, 就是故意要用这种手段欺骗云黛!”
“到时云黛若是真相信了她的心脏在我身上,使出所有手段把我给杀了, 她就能好好对付云黛了!”
云黛听她这么一说,也算是明白了过来。
殊厌此前表现出的那副状态,根本就是装出来的,她就是故意放出了花重影这个诱饵,想把她的杀招都给骗出来……比如说她的仙舍利,再比如说她的水涌珠,到时花重影一死,云黛必定会因为失手杀错人了而心神受扰,殊厌也正好完全看透了云黛的手段,对付起她来,也会更加容易。
想明白这点,饶是云黛都有些后怕。
还真不愧是活了千年的擎羊楼楼主,这个殊厌的心思实在太过缜密,云黛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遇上如此阴险狡诈之人,即使是拥有着琉璃玲珑心的叶兮颜也比不过她。
不过前世的叶兮颜也的确被她夺了心,挖了骨,结局说不定比想象中的更凄惨。
云黛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了殊厌之前无比嚣张地说出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