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说:“我是故事中的……怪物啊。”
我要你的全部余生
顾临奚继续诉说接下来的回忆。
少年在绝望中拿起针筒准备注射剩下的血液,房门却被忽然打开,老人冲进来将那半管血重重摔在地上,针筒破了,泛着乌色的血溅了一地,蜿蜒进木地板的边角里。
少年顾临奚失神地看着那些血。骨子里竟涌起一种奇异的欲望,想把每滴血液毫不浪费地吸入骨髓。
陈金茂法官拿起桌边的水杯,将冷水泼在了少年的脸上。
“从那之后,他就不太和我说话了。就这样一直到一年后公交车爆炸的事情。”
眼前的顾教授看起来非常冷静,就像在聊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闲人往事:“我外公的死不知道你了解多少,我也可以和你说——”
方恒安说:“够了。”
顾临奚似乎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听他在说什么,只说:“我外公一生刚直,教育也是没得说的。哪怕我背着他做出这种事,他也没说一句伤人的重话,但却教出了我妈和我这种不肖子孙。可见教养儿孙这些事情有时是不讲道理的。”
“比如说,他其实在教我的时候已经注意吸取了很多之前养我妈的教训,既不过分溺爱也不吝于表达情感。我曾在他书房中见过打印装订成册,做了厚厚注解的教育学论文。但是我比我妈青出于蓝,最后还害死了他。”
顾临奚神情冷静,字字清晰:“非要说为什么,只能说我就是天生的怪物,因嗜人害人而生,六亲断绝,亲近之人皆——”
方恒安忍无可忍,厉声喝道:“顾临奚,我说够了!”
顾临奚看着他,平静地笑道:“皆不得好死。”
方恒安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原来顾老师难得配合一次在这里等着我呢,你是想告诉我,喜欢你,爱你,要和你发展亲密关系,就会有生命危险,要我知难而退?”
虽然两人之前相处暧昧,以顾临奚的七窍心肝必有觉察,但是这是方恒安第一次将话挑的这么明。
——让人毫无退路。
顾临奚似乎也怔了一下,他维持着那点笑容,微微垂眸。像是在做一个心照不宣的默认。
正当方恒安气极准备继续逼问时,顾临奚手下忽然银光一闪,那是一柄极薄的刀片,快而准地划破了他自己的腕部!
——鲜血喷涌而出。
“恒安,看来你并不信我关于血池的描述。没关系,有个非常简单的验证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