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方恒安一边被他花样百出的哄人手段弄得心神缭乱,一边心底里又始终压着火气。就这到了李旷铭所在的精神病院。
这里往东一公里是欢乐谷,还能看到最高处的高山车被做成巨龙的形状。而再往西没多远则是密集的居民区,弥漫着凡尘的烟火气。
而这家特殊的民办专科医院就不尴不尬地坐落在这里。
前台的护士刚接完一个电话,本来有点烦躁地抬起眼睛,却因两人出众的外貌顿了一下,语气不由自主地好转了些:“什么事?登记下。”
因为警局内部甚至更高层大概率已经被雪山渗透,大张旗鼓地调查容易打草惊蛇。
所以,在路上时,他们已经说好尽量先不以警察身份行动,而是做一些……伪装。
“我是你点的饭后沙拉。”
在顾临奚和方恒安身后,还有个医生模样的人似乎还等着有话和护士说。
顾临奚在一旁登记访客的身份。方恒安言简意赅地说:“李旷铭在吗?我们找他。”
护士飞快翻看电脑里的病历记录:“哎,我看看。很巧,这个病人上个月刚从封闭病房转出来。现在是可以见客的。但是要在我们院方的监督下见,而且还要问问本人的意见——你们是他什么人啊?”
方恒安:“是这样。我们算是他朋友的朋友。他朋友之前每年都来看他,今年移民出国了,因此让我们来看看,也讲讲他朋友的情况。”
这是他们在资料里看到的信息。和许多雪山收纳的人相似,李旷铭和社会的联系很窄。
他自小父母双亡,常年没有固定工作,没有结婚,无儿无女。
住院这么多年每年来看他的只有一个姓韩的朋友。
而那人就在今年移民去了一个偏远的国家,或许有生之年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这套说辞原本合情合理,却没想到他这话说出,护士脸色一变。
还没等她说什么,刚才等在边上的医生忽然生硬地插话道:“那抱歉了,不能让你们见这名病人去聊和他那朋友有关的事情。”
他伸出手和站在前面的方恒安握了下:“很巧,我就是李旷铭的主治医师。我姓吴。”
吴医生皮肤白皙,带着一副看起来度数挺高的黑框眼镜,个子也不高,看着文文弱弱的。
但说起话来就能看得出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
他解释道,这名朋友的确对李旷铭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但是也是李旷铭的情绪崩溃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