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约回屋写了药方,五婶扶着墙能慢慢行走,不用留人照顾,顾如约领着桂香和沉香去山外抓药。
下到山脚,离最近的镇上也有二三里路。
没有马车经过,顾如约主仆步行去,走到官道时,看见从东北方向过来不少逃难的百姓,第一念头是前方战事有变,上前拦住一位老者,问:“老伯是从黄石镇附近来的吗?”
老者停下,缓口气,说;“我家住黄石镇附近,镇西候大军围困梁国军队十几日,开始是围困,昨晚一场大雨,镇西候的大军攻打梁国的军队,一直围着,梁国兵将困守又遇到大雨,一败涂地,听说主帅二皇子差点被活捉,西北军一路掩杀,黄石镇左近的喊杀声,整整一个晚上,我们这些住户跑出来避一避,刚才在路上还遇见镇西候的追兵。”
老者摇摇头,无奈,“这年头,兵荒马乱,没个安生日子。”
顾如约望了望东北方向,突然传来迅疾的马蹄声,顾如约急忙扯住桂香和沉香,躲在路边的庄稼地里。
一队好像是西北兵,马匹疾驰而过溅起官道上的积水。
追兵过去,主仆三人从庄稼地里站起身,沉香担心地说;“主子,这一路不太平,我们还往前走吗?”
顾如约想家中的五婶,既然答应替五婶买药,只好硬着头皮,“前面就到镇上,离着不远,我们快去快回。”
官道不时有乱兵经过,小股败兵朝这个方向逃跑,西北军在后面掩杀,顾如约果断地说;“走小路。”
羊肠小道,不比官道好走,走了有半里地,看见前面有一座破庙,三个人走累了,顾如约说;“我们到前面破庙歇歇脚再走。”
三个人走到破庙前,这是一个废弃的小庙,门窗已破烂。
顾如约拦住刚要往里进的桂香,自己在前,慢慢地留意观察。
破庙里有一扇窗,阳光射入,看见阳光下的飞舞的灰尘,顾如约抽出绣帕捂住口鼻,“我们还是在外面歇歇,这庙里常年空着,灰尘太大。”
话音刚落,视线落在脚前,血,鲜红的血,还没有干涸,一条血线朝寺庙里延伸,顾如约顺着这条血线,看见破庙里一堆枯草上,赫然躺着一个男人。
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顾如约小心地走过去,男人脸朝下,寺庙的这角落光线暗,看不清楚,顾如约蹲下身,直觉令她板过这个男人的脸。
背后的桂香惊叫了一声,“晋王殿下!”
顾如约看萧逸闭着眼睛,胸前的衣袍已经被血水浸透,陷入昏迷。
沉香捂住嘴,没让惊叫声发出来,“殿下好像受伤了。”
桂香蹲在顾如约身旁,模糊的光线,近处方看仔细,“殿下昏过去了,殿下好像伤的很重,主子,这可怎么办?”
昏迷中萧逸听见熟悉的声音,没有睁开眼睛。
头顶熟悉的女声,极冷清,“我们走!”
“主子,殿下受伤了,不能丢下不管,我们去请大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