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了门才发觉找人果然没那么简单。此刻已经天色大黑,各家都亮起灯火准备晚饭,连遛弯的人都还没出来。
找人还真的有点难,怪不得中午蒋翼要那么兴师动众……
空荡荡的小花园里,我抓着一袋手指饼干,一边吃一边跑了一圈没找到人,不觉有点沮丧,在草地上踢踢打打,无所适从地喊了一声“蒋翼!”。
“在这。”
竟然就有人应答。
从小到大,蒋翼总是会回应我的召唤。
远远的,凉亭里的男孩子的影子又瘦又长,“你怎么出来了?”
我一喜,“你在这呀!我找你回家呢。”
“过来。”
凉亭不只蒋翼一个。
高高的镂空窗台上,蓝亦菲在最左面拿着碘酒给关超的脸上药,关超嘶嘶叫了一声,说:“疼。”
刚刚分开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关超嘴角一片青肿。
“怎么了呀,关超你打架啦?”我扶着蒋翼的肩膀爬上窗台,分了一根手指饼干给亦菲。
“没。”关超又嘶嘶叫了两声说了句:“我爸打的。”
“瞎说,爸爸怎么会打人呢。”我摇晃着双腿。
蒋翼也跳上窗台,在我身边坐下,看着远处,没说话。
凉亭外,树影摇晃,模糊又奇怪。
“我爸就这么厉害呀!”关超哈哈笑起来:“一个左勾拳把我打趴下,一个无影脚就把我给踢出来了!踢出来也行,我就跑,跑得远远的,让他找不着!”
亦菲说:“关超你小心点,别把碘酒舔进嘴里。”
“估计他也不会找我……对了碘酒是不是也是酒,那我喝了酒是不是也可以耍酒疯?哈哈哈哈哈……”
蒋翼说:“别笑了。”
关超一下子就停住了。
世界静了两秒之后,关超轻声说了一句:“我爸妈要离婚了。”
月光似乎就是在那一刹那升起来,透过花窗,把四个小孩子的影子照得清透、分明。
关超说着说着又笑了,“今年过年应该能有两份压岁钱了。也不对,我妈要回南方我外婆家,估计过年也不回来了,也许,一份压岁钱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