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气势,我甚至觉得整个子弟校都在给这个代表月亮伸张正义的姑娘伴奏回声。
然后楼下就是兵荒马乱关超求爷爷告奶奶以及和蒋翼互殴的声音。
当然,蒋翼也不是总那么捣乱,每天下午两点半他会准时到排练场来——看着我写一个小时的物理作业……
雷打不动。
众目睽睽之下,任我讨好哭闹撒娇抓头发跺脚踩他咬他都没用。
物理练习册摊开,重点啪啪啪画出来,我怄着气有时候甚至是抽噎着做一道,他面无表情甚至是不耐烦地讲一道。
也不知道我俩谁更受折磨。
好在这位大爷说一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一分钟不少,也多一分钟都不会停留。
这个生物钟变态般准确的人,会突然抬头问庄远:“几点了?”
“三点二十九。”庄远抬手腕,更精确地报时。
蒋翼于是夺过被我咬烂的笔,用半分钟再次批批改改,指着勾画的几道重点说一句:“这几道重新做一遍,晚上回家我再检查。”然后抓起篮球,跟郭靖一扬下巴就往球场走了。
关超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去玩,和目光涣散的我交相呼应,被拿着相机的可心拍了很多蠢照片。
这些照片后来参加那次婚礼的时候,都被她洗出来,做成一本相册带给我们。
围坐在一起看的时候,看着傻傻的小小的自己,大家都笑成一团。其中有一张,大概是排练休息的时候,我躺在念慈的腿上手舞足蹈。
可心凑过来说:“我一直想问你那时候在说什么?怎么气鼓鼓的样子。”
“想不起来了呀。”我绞尽脑汁,“你拍的照片你不记得了么?”
“这张不是我拍的。”可心看我们:“是颜昀拍的,你记得吧,他有一次也跑来看咱们排练,还带了相机。”
颜昀来看过我们排练么?
对了,是来过的,跟廖星他们早上一起到的,好像还带了一袋子零食。
那天早上天很晴朗的样子,东边的云却是透明的红色。
那是朝霞,预示有雨。
忘了蒋翼为什么也那么早跟我们在排练室陪练,只记得他跟颜昀在窗户旁边高高的一摞练功垫上盘腿坐着,聊了好久,不知道说了什么。后来中午颜昀也没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