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廖星的声音明了直接,让人不能忽视,他说:“黄瀛子,我喜欢你。”
我肩膀轻轻颤抖,胡乱想着那也不行,不行,你喜欢我那也不行,你喜欢我所以你就这么顺着我,我喝奶茶吃肯德基你都放任让我吃,等我成了胖丫头你就不喜欢我了,到时候蒋翼也走了,谁陪着我呢……
“咱们一起去北京,我陪你上大学,是不是就行了?”
你也去北京么……
我抬头,模糊的视线里,迎上的是我见过的最坦诚的眼睛。
我顿了顿,还是摇头。
他没有动摇,仍旧一字一句说:“我一直陪着你,谁走了,我也不会走,这样行不行?”
那一刹那,我始终被抓拧的心,终于有了一线的喘息。
这么久了,我想要的,不过就是这样一句话。
17岁的六月,高考结束的那个傍晚,廖星一字一句地跟我说:“瀛子,我一直在你身边,只要你愿意,我就永远不离开,这样行不行?”
仿佛溺水的人一直在被说“好可怜好辛苦好难过”,却无人搭救。此刻终于有人好心施舍了一根救命的绳子。
我终于不再挣脱他的手,心和身体一时间都晃了晃。
就是在哪个时候,混乱着,恍惚着,我似乎穿过廖星的肩膀看到蒋翼的身影,修长的,一个人,形单影只的……
可再眨眨眼,却只是一片暮色空白。
而廖星,从来温和的廖星,此刻却突然强硬,他抬手转过我得脸,一字一句问道:“瀛子,你不喜欢蒋翼,对吧?”
我一时间慌了:“才、才不喜欢!”
那个名字仿佛萃了让人疼痛的药,我一时间只想躲避。
廖星轻轻地点头,放心地,又紧紧地攥住我的手,“那你喜欢我么?”
“我!”我哽咽着,“我不知道……”
他点点头,“那就行了。”
一句“不知道”就让他的心安定了。
我哭得一塌糊涂,心却乱成一团。
在真心待自己的人面前,也开始说谎,我就这样开始长大了。
出了考场,爸妈在等我,蒋翼和他的可乐都不见踪影了。
我眼睛哭得发疼,在人群中站立了好半天,明白了一件事:从今天起,我可真的是一个人了。
射手座a型血,最怕孤单的黄瀛子,终于要独自长大了。
我的朋友,有的留在原地,有的去往远方,但是和我都不是同一个方向。
“那我,走啦?”廖星看到我爸妈,有点局促,“晚上给你打电话。”
“不用。”十七岁的我一把拉住廖星的手,走到爸妈面前,眼泪虽然还没擦干,便一股脑地说:“你俩回家吧,我跟我男朋友去吃肯德基。”
提问:十七岁的黄瀛子喜欢谁?
我迷迷糊糊回答:是廖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