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做生不如做熟,他要回来就是要白手起家了。
我挑着米粒,说不出劝他回来的话。
可蒋翼也就是这时候放下碗筷:“过几年总会回来的。”
我一下子抬头。
“这段时间也许要过渡一下,但是之后会回国。”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正面说自己会回来。虽然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但是总是要回来。
我看着他,想问的话有许多,然而心里越是高兴,便隐约又觉得愧对,到底最后只说了一句:“说定了?”
蒋翼没有敷衍搪塞其他,看着我的眼睛说:“说定了。”
蒋翼在北京和我收拾好了房子。
我们一起买了窗帘,被褥,枕头,碗筷,牙刷,水杯……他又从姑姑家里的地库里找到一辆老自行车,重新上油修缮,然后把车钥匙和房子钥匙一起交给我,又换了五千人民币存到我的卡上就回了美国。
念慈出差还没回来,反而直接从香港被派去了美国总部,明雨回家继续过她的假期,我一个人在北京每天继续收整房间,刷工作信息。
然而越是找越是泄气,不知道为什么,主流媒体的简历没有一个回复,反而是各色网络媒体频繁地打电话来要请面试。
可是网络没有采编权,我也不知道自己去做什么,所以大部分都拒绝了。
就这样,我每天寂寞又害怕地毕了业。
好在郭靖偶尔会到北京来,给我带了吃的塞满冰箱,以此搭配五千块可以延长我当米虫的时间线。
郭大侠不只投喂吃的,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房子,最后检查了洗手间暖气管门锁,然后很迅速地约好了施工队,重新换了马桶的各种下水管,全部满意之后才说了一句:“这个房子一直都没怎么住,保持得倒是还挺好。”
“蒋翼姑姑每个月还是会请人来打扫的。”
郭靖点点头:“供暖之后我再来一次,如果有漏水也不用怕,就把这个阀门关上就可以了,等我到了再修。”
然后郭老板就去忙他的大生意去了。
八月,北京的世界盛事。
我照旧很寂寞。
不过没想到的是阮老太爷突然来了电话,叫我回一趟学校。
我不敢不从,慌慌张张骑自行车到了老人家的办公室,坐下听他问了几句闲话,然后说一句:“工作不好找吧?”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还在找。”
“根本没有主流媒体的offer吧?”
我一惊,“您怎么知道?!”
“赵缂都带不了的人,刚从《京客》出来谁敢立刻就接手?”老头儿嗤笑一声,“那不是显得自己比赵缂还本事?谁敢这么拿大,给自己找不自在。”
……原来是这么回事么?
“你要不然随一年的研吧,今年年底再参加考试,过了直接上研二。到时候再出来实习的话,那帮人也就没这么忌惮赵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