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及时发现吗？”
“还好他的舍友打球打一半胃疼回了宿舍，及时通知宿管阿姨，打了120，再晚十分钟，可能就没命了。”
沈澈提着的心放下去一半，听秦叙又接着说：“这孩子平时看着挺阳光，没想到有重度抑郁，现在醒过来了，也是一句话都不说，他的家长比较蛮横，认为这是学校的责任，同时也觉得是我的原因导致了他自杀。”
“为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在他自杀的前一天给我递交了论文，被我给否了，我对待学生一向是比较严格的，大概当时说话的语气过于严肃，刺激到了他，诱使他一时想不开走上了绝路。”
“秦教授，你别往你自己身上揽责任，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沈澈听出了他的沮丧和懊恼，握住他手的力道紧了一些，“他自杀最大的诱因是抑郁症，这个症状不可能是被老师否决一次论文就出现的吧？一定是积累了很长时间，我认为最该反思的是他的家长，说不定是原生家庭出了问题。”
他终于知道秦叙这两天为什么态度那么冷淡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他难免自责和怀疑，怕自己是那个导火索。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做什么都觉得有气无力，今天能打起精神来看他的红毯，都很不容易了。
想想他之前居然怀疑秦叙对他的感情是不是淡了，沈澈都感觉自己很内疚。
“我也有考虑过这一点，他父母都是比较强势的性格，而那个学生平日里沉默寡言，做事情很没自信，也经常拿不定主意，在心理学上，这叫丢失了自我人格，我猜想应该是他从小到大做事都会被家长批评，久而久之就变得畏首畏尾，什么都不敢放手去做了。”
“我看也是。”沈澈赞同点头，郑重交代他，“你等会儿见了家长千万别怂，你没错，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别认。”
“怂？”捕捉到这个字眼，秦叙对着沈澈好笑勾起唇，“在你眼里，我难道就是这样的形象？”
“是你比较正直善良，我才担心会被人给欺负了。”沈澈心疼地摩擦着他的手背，“难怪我今天看你脸色那么憔悴，一看就是好几天都没睡过安稳觉了。”
“别担心。”秦叙抬起他的手放到他的唇边，“会没事的。”
沈澈的脸上洋溢出灿烂笑容，“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他极少会笑得眼尾都在上扬，秦叙第一次感觉原来一个人的笑容真的有治愈的功效，他的精神突然就没那么疲惫了。
月明星熠, 夜色清朗，秋风扫过操场，越过球篮, 吹走了落日晚霞，点点灯光在一幢幢校园建筑间亮起，晚上九点多, 教学楼、实验室都亮着灯, 校园内依旧灯火通明。
秦叙停好车后，交代沈澈困就睡会儿，他可能会很久才回来。
沈澈让他放心去，他无聊的话会下车逛一逛。
听闻, 秦叙把车钥匙给了他, “你去买点吃的吧。”
“我吃过了……”沈澈话音未落, 想到了他，“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嗯。”秦叙没瞒他，“等我回来再吃吧, 还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