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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来,郑老师,一起拍一张。”

“等等,我的领带……”

两人终于赶在二十八分之前签到入场,舞台大屏幕上正循环播放新人相识相处的点滴时刻,台下的光线有些黯淡,白新刚戴上眼镜,垂下的手就被握住。

两人穿过人群找到桌子入座,没有熟人在列,而是与新娘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们,看起来是久别重逢的好友,只是礼貌地跟两个陌生人点头招呼就继续热烈地聊了起来。

白新笑着说了一句,郑俊没听清,挪近椅子,身体向他倾斜过去,低头把耳朵送到他嘴边:“什么?”

“结婚照有了,婚礼在进行,还缺什么?”

郑俊抬起头,险些嘴唇相触:“有你在,本来就什么都不缺。”

他再次牵住白新,把交握的双手放在腿上,看向灯光大亮的舞台,主持人正在说着千篇一律、普遍适用的预热台词。

“爱情是什么?每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郑俊握着的手突然抽离,一根手指伸进他的后衣领,勾起项链,项链上的硬币轻轻勒住皮肤:“我代替我的父母把我交到你手上,郑俊。”

两人视线相触,郑俊眼睛一闪:“谢谢,我绝不会让你后悔成为白新。”

新郎从岳父手中接过新娘,深鞠一躬,一对新人挽手转身,迈步上台。

正是众人鼓掌的时刻,同桌的女方好友有所触动地屏气凝神。郑俊一手握住白新的手,另手堵着鼻子,眼睑快速颤动着与情绪抗衡。

白新觉得自己一点儿都配不上这个情感丰富的男人,他在为两人的秘密仪式而感动,自己却在妄想着把他拐上床好好安抚,让他流出眼泪,让他哭出声音。

配不上却得到了,就更不会放手。

舞台上的人们还在做着取悦来宾的周旋,白新给上菜的服务生让路,顺势与郑俊挨得更紧,将他的手递到嘴边亲吻手指。

“新婚快乐,郑老师。”

不知从哪儿来的戒指套在了郑俊的手指上,也不知白新什么时候量好了指围什么时候去选的款式,心脏在努力跳动输送血液,但血液却好像叛逆地停滞,肌肉罢工,呼吸不畅,梦醒不分。

“我……我什么都没准备。”

“那就用你的下半辈子补偿。”白新弯起眼睛,“或者今晚,你用别的东西套住我。”

做了这么多年的辅导老师,见惯了金榜题名的欢喜,也终于轮到了洞房花烛夜。

明天还有新的幸福。

地板散落着一堆层层叠叠的福字和小灯笼串,郑俊坐在其中抚额,身后白新弓腰坐在茶几上,手臂拄着膝盖剥瓜子,剥到手掌填满,吹吹手心的碎屑,把一把瓜子仁填进郑俊嘴里:“好了好了。”

郑俊一边咀嚼一边盯着一地的多余:“一个教数学的还数不清自己家的窗户和门,真是太傻了。”

“确实。”白新顺手托起他的下巴,“不过我也有错,眼睁睁看着你买多了,但就是不提醒。”

郑俊转头看他,满眼无奈的质问。

白新笑了:“反正也没花多少钱。”

每年春节郑俊都只是回父母家吃顿年夜饭就走,别人阖家团聚的年三十却是他一年里最寝食难安的时刻,所以他从来没心思给房子做什么新春装扮,连个福字都没敷衍过。今年这套房子终于有了“家”的热乎劲儿,就骚扰得郑俊心里也是热热闹闹,想把家里好好布置一下,好好地辞个旧,迎个新。

白新对过年的习俗没有太多概念,一切默认以郑俊为主导,但再怎么不了解年文化,他也还是有常识的,家里的窗户和门屈指可数,郑俊几乎买了三倍的量,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白新之所以没问郑俊是不是买太多,一是因为装饰品琳琅满目,每一样都巧妙地助长着购买欲,连他都被打动了,二是郑俊眼睛里的光活像孩子进了玩具城,他实在没法硬起心肠打断他的兴致勃勃。

白新顺手捏扯了郑俊的耳垂,拾起一地红色走开,郑俊看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半晌没听见动静也没见到人影,中断沮丧爬起来去卧室找人。白新坐在铺满了红灯笼红福字的床上,弯着眼睛拍拍左侧的空位:“来,郑老师。”

郑俊坐下,左右手的手指尖依序对在一起,不安定地小幅移动试图对得整整齐齐。

“我原本打算年初一送你一样东西,作为正式交往的周年礼物。”白新说,“现在我打算提前哄你开心一下,反正‘过了腊八就是年’,对吧?”他微微歪头用眼睛试探郑俊的意思,但他的要求郑俊又怎么可能回绝。白新笑了笑:“闭眼。”

郑俊顺从地闭上眼睛,笑了:“什么礼物?”

“新年礼物都是什么颜色的?”

郑俊感到白新的手指捏住了自己的下巴,透着摆弄的企图,但并非亲热的前奏:“红色。”

“我那天偶然看到,觉得它很适合你,因为郑老师另一张嘴的里面就是这么漂亮的颜色。”

郑俊下意识地张开眼睛,膏体微凉而滑的触感已经压在唇上。白新坐得很直,稍有些居高临下地垂眼专注于自己的创作,软而充盈的唇肉被压制又反弹,以膏体为界分割出艳色与浅淡,最终两瓣唇都成了艳丽的领地,竟然兼备突兀与恰当地点缀在同样自相矛盾、既呆愣又隐约有点情色期许的脸上。

“我要把你按在红色里好好操一次。”白新的嘴唇摩擦郑俊发烫的耳朵,“习俗里的婚床就是这样的对吧?”

郑俊无法回答,因为他几乎被性欲堵住了喉咙,而白新也没给他机会发出声音,微凉的嘴唇覆盖上来,紧接着是暴风雨般肆意搜刮的吻。像火药遇着了明火,像水抵达了沸点。

郑俊深陷于红,勃起的性器与白新的隔着布料抵磨,手指陷入白新的肉体,舌头被他吞了又似乎是吞了他的,然后白新像是吸血鬼得到满足一般伸直双臂将上身撑起向后的弧度,发出野兽似的低喘,再次低头咬住郑俊的嘴唇。

郑俊的睡衣睡裤被粗暴剥离,直挺的性器暴露在空气中战栗,他的腰已经在震颤,而白新的热吻和为他扩张的手指正加剧震颤的幅度。

“唔……”冰凉的黏液裹住了郑俊的勃起,嘴唇和手指全部撤离,白新跨在郑俊腰部左右悬坐,手臂绕到身后,借助为郑俊扩张时剩下的润滑油将手指送入自己的肛门。

“白新……”郑俊支起上身,一手捞着他的后腰将肉体与肉体贴得亲密无间,一手扶住性器找到他还在润滑中的肛口就要插入,惹得白新大笑着抽出手指,双手捧着他的脸再度吻住艳丽木讷的嘴唇,迎着他的上挺而下坐,将呻吟哺喂进他的口中。

“是不是……违背了你被操的期待?”白新握住郑俊的肩膀,在他的顶操下笑着颠簸,“这么硬,是想惩罚我?”

“不……”郑俊舔吮他的乳头,忙乱间只顾得上否认,白新纠缠的肠壁狠狠吸着他的性器,每一次肉棒从他里面抽拔出来,就好像身家要被一股脑地吸干,引诱着郑俊饮鸩止渴一次又一次地操干。他结实微汗的胸肌随着身体的震颤而颤出肉欲,似乎满盛着性感要从乳头中溢出甘甜,“唔!”

白新猛然一坐,一阵射精感迅速慑住郑俊,却被白新插手掐住根部强行中断,阴茎绝望地弹跳着射不出分毫,一时间逆流而上顶得郑俊眼泛泪光,向后倒在床上大口喘息。

“今天太快了吧?”白新抬起腰让整根性器拔出肛门,俯身用胳膊撑在他脑袋两侧,一手推开他的刘海,“我还没爽够,郑老师急什么?”

他一边说话一边摇摆腰臀,腹部若有若无地来回摩擦郑俊性器的柱身、顶端,郑俊眼眶发红,微微抬头吻他沾了口红的嘴唇:“因为干你太舒服……尤其今天,尤其,在婚床上,舒服得死而瞑目。”

白新几乎变了脸色,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性器上,在他知趣握住的瞬间再次摆腰让他干进自己的后穴,盯着他的双眼,嘴里嘱咐着他“握紧了”,夹紧屁眼猛烈地把郑俊往高潮上送。他看着郑俊的双眼被性欲渐渐浸染,看着他因为高潮的来临而扭曲到类似痛苦的神情,凑近他的面孔用舌头入侵他的口腔,把他高潮中的唾液全数席卷吞咽。

“哈啊!”高潮的余韵尚存郑俊就被翻个身按进床垫,白新粗硬未射的肉棒突破与全身同步痉挛的肛门,狠狠碾压过他的前列腺又毫无眷恋地长驱直入,在郑俊的肠道深处翻搅掠夺起来,“唔!哈啊!”

“我说过要在婚床上干你。”白新的声音也在发颤,前列腺的快感与阴茎快感同步而至,试图抽离他全身的力气又好像是把所有的力量都附着于阴茎送还给郑俊,他的手指深陷在郑俊臀部的肉里,抓着他用力撞向自己的腰腹,套上自己的肉刃,要把他剖开吃掉,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新年快乐。”

“新……”

白新猛地一挺把精液射入郑俊的肠道深处,膨胀的性器紧紧抵住郑俊的前列腺加重摩擦,刚刚射过的郑俊一阵干射精的抽搐,把满床狼狈的红纸攥得更加凌乱,为缓解极致的快感而本能地蠕动爬行,却没能摆脱还插在肛门里做最后宣泄的阴茎。

“郑老师……”白新咬着他的耳廓,缓缓晃腰搅动出粘腻的声响,“这辈子的每一年,你都要迎接我,迎新也好,迎亲也罢,你的每一年,都是新年,是我的年份。”

他一字一句地把郑俊的耳朵加热成红的,然后这春色又蔓延到全身,蔓延到整张床,把春味儿,年味儿,蔓延得整个屋子都红彤彤的,仿若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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