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易感期(强制打种|抱C|浴缸|喂药)
其实也不算毫无征兆,比如周聿白这段时间食量惊人,比如嗜睡且睡得沉,但按经验再有两天才到,主要是反应激烈且突然。
周聿白只是下午工作时就有点昏沉,他这段时间本就有点嗜睡,也没多想,就提前回家,晚饭时还没事,等到晚上到浴室准备洗澡的时候,刚一推门看到光着身子的许然,周聿白浑身上下都躁动不安起来,信息素的分泌也开始不受控制。
正准备跨进浴缸的许然面露尴尬地和周聿白对视,很快发现对方的反常,然而等不到他开口问,就被拦腰搂住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被扛到肩上。
许然惦记着浴缸还没关,虽然不知道金主今晚为什么这么着急,但想着一会完事有的是用到水的时候,就索性没说。
浴室到床的距离很近,加上周聿白看起来很急,没两步就走到床边把许然扔上,然后欺身压上。
那吻又狠又急,几乎是啃咬,粗重的呼吸交缠着,许然能感觉到身上人的躁动,某样滚热坚硬的东西也早已抵在腿间,很有存在感。
唇齿间稀薄的氧气被夺走,周聿白的舌头掠夺着许然口中每一寸地方,许然只能从缝隙中挤出几声喘息,试图获取更多的氧气来供给大脑清醒运转。
周聿白的信息素已经完全失控,房间里的酒味浓重得不像话,然而不管他多么欲火焚身,许然一个beta都不可能被信息素勾得一起发情。
好在周聿白现在还不算理智全无,这会儿还能想起来从床头柜里捞出润滑剂,在手上挤了一大堆,分开许然的双腿,把左腿架在他肩膀上,然后占满润滑液的手往许然后穴送。
冰凉的触感激得许然一个机灵,被吻得晕乎的脑袋终于抽出一丝理智,清晰地感受手指在身体里抽送探索。
周聿白低头盯着许然泛红的面颊,情不自禁把脸往许然小腿上蹭,匀称有肌肉线条,周聿白从下往上亲,蹭得许然酥麻难耐。
“好漂亮,你会不会生出oga?”
“唔…什么……”
“别的也行,你生什么肯定都好看。”
许然挣扎着想支起身:“不是,我是beta,怎么可能生孩子。”
“能生,我要你给我生。”,语气笃定,像是命令。
许然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不管周聿白此刻多不清醒,他后穴传来的异物感还吊着他的神智呢。
周聿白又增到三指,像是要展示自己对生孩子这件事的高执行力。
“唔…等等下…”,许然慌乱中一脚蹬上周聿白的肩膀,总算把正在给他做扩张的手推开一点,“这个合同里可没写。”
虽然新合同许然没看得很认真,但没有生孩子这一项他还是可以笃定的,但凡写了一点这东西他都得被当场吓死,不可能签得爽快。
如果说刚才周聿白还理智尚存,这句话就像是某个开关,让他彻底进入意识不清的状态,许然的小腿再次被握住,一股大力向前拉去,与周聿白紧贴在一起。
手指从后穴抽离,庞大的性器紧跟着插入,没有任何缓冲的一插到底,顶端直顶生殖腔入口。
“呜!嗬啊…”,许然喘着粗气缓解突然被贯穿的巨大刺激,周聿白此时的眼神和呼吸都太不正常,许然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对方是进入易感期了。
早知道是易感期到了许然就不跟他争辩生孩子的事了,易感期说什么胡话许然都不奇怪,何况繁殖才是alpha在易感期时的本能。
被贯穿的刺激感还没被消化,alpha便大开大合的抽送起来,又狠又重,对着生殖腔凿干,似乎不能打开就誓不罢休。
许然哪能受得了这出,萎缩的生殖腔口被撞得软烂,只能可怜兮兮地不断分泌出液体作徒劳的保护,整片的泥泞不堪,却难以缓解一丝一毫的冲击。
生殖腔当然不会因为暴力的冲撞就有任何要打开的迹象,周聿白烦躁不安地释放出信息素,然而求偶的讯息没有得到一丁点儿回应,只有无论怎么凿干都没能打开一丝缝隙的生殖腔。
这样的回应在alpha看来就是强烈的拒绝,拒绝被标记,拒绝接受共同繁衍的邀请,这对身处易感期的alpha来说几乎是挑衅。
周聿白掐住身下许然的脖子,像叼猎物一样去啃咬许然后脖颈的腺体,牙尖咬破皮肤,想要从源头上注入更多的信息素,然而却无论如何也标记不上,注入的信息素根本找不到可以承载的容器,又全部倾泻而出,溢散到空气里。
周聿白的心此刻和四散在空气里的信息素一样找不到落点,阴茎还在执拗地往生殖腔里挤。
许然快要被周聿白不顾死活的顶撞撞得灵魂出窍,掐住脖子的手没有收得很紧却堵住大部分氧气进入的通道,许然感受到濒临窒息的危险,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更加敏感,很快攀上高潮。
高潮的身体剧烈的收缩痉挛,许然像濒死的鱼一般爆发出最后的力气,胡乱挣动,想要逃离这恐怖的由单方主导的交合。
掐住许然脖子的手被一双略微冰凉的手轻轻握住,周聿白才终于松开他,大量的氧气灌入气管,许然才总算活过来一点。
从他脖子上撤下来的手也还是没闲着,按在许然被顶得微微凸起的小腹:“为什么不打开。”,语气竟然还带了几分委屈。
许然欲哭无泪,心说这哪是他能控制得了的,要是beta都能自主控制生殖腔的开合,走近科学节目组就该找上门来了。
从高潮的余韵里缓过点劲来,许然试图和alpha讲道理:“我是个beta,我的生殖腔打不开的,你这样没用的。”,但是我会被你弄死的。
“可以打开的,是你不愿意给我生小孩。”
“我生不了啊…嗯唔……”,回答他的是又一下又深又重的顶撞。
以前周聿白的易感期虽说也有强烈的标记欲望,但从没像现在这样非惦记着叫他一个beta给生孩子啊…
不会真是年纪大了想要孩子了吧,那也不能来搓磨他啊,能给他生的方南还待攻略呢。
不过这些话都没法和意识不清的alpha说,对方认定了他是故意的,既焦躁又委屈。
信息素找不到锚点那至少要让生殖器找到,许然被翻了个身,改成跪趴的姿势被压在床上,周聿白从后方居高临下地破开甬道,这个体位让alpha有更好的着力点,几下打桩让周聿白产生一点真能破开生殖腔的希望。
周聿白从背后压上,环住许然,周聿白每一下深顶都换来许然好看的肩胛骨向上耸动一下,周聿白喜欢得不行,在上面落下细细密密的吻,欣赏着许然战栗的微颤。
“呃呃…呜…太重了…太…”,许然呜呜咽咽的哭腔混杂着皮肉相撞的啪啪声不绝于耳,却没能唤起alpha的怜悯,简直要把身下的人钉死在床上。
距离周聿白上一次易感期已经太久,也没在易感期惹恼过alpha,许然的身体完全接受不了这种强度的操干。
连绵不绝的快感一次次带着许然攀上高潮,许然前后都是泥泞不堪,水淌得乱七八糟,然而他还清晰的记得周聿白还一次都没发泄完。
哭喊起不了一点求饶的作用,甚至堪比催情剂,许然本想闭嘴保持体力保护嗓子,但大幅度的顶撞还是不断把带着哭腔的呻吟从许然嘴边撞出,连带着生理性的泪水。
房间里连空气都变得黏腻且厚重,许然的大脑也像泥泞不堪的生殖腔口一样被搅得一团乱,周聿白从头到尾就没清醒过,根本满脑子都是许然不想给他生孩子。
浴室传来的滴滴响声从浓重的氛围里破开一条新口子,是浴缸长时间运转的自动提示音,提示根本没在的主人别泡太久。
周聿白嫌吵,又连走去关掉的时间都舍不得和许然分开,于是干脆把许然抱起来,整个过程都没把阴茎抽出来,许然就被顶在对方的性器上腾空而起,又整个转了一圈翻面。
许然忍不住惊呼——他全身的着力点就只有与周聿白交合的一处,偏偏还插入到极深的位置,许然陷入矛盾,他既害怕掉下去,又觉得会被那唯一的支撑点捅穿。
周聿白原本想去关了浴缸就回去,然而到了浴室又临时改变了主意,把许然放进了浴缸,自己也跟着进去。
浴缸里的水还是温热的,许然趴在浴缸边缘没等站稳就被周聿白抓住腰侧狠狠贯穿,水花拍打和躯体相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许然很快站不稳,往水里跪。
“慢…慢一点…呜呜…”
周聿白一次次把许然重新捞起来,最后失了耐心,干脆把许然抱到怀里一起坐到浴缸里。
许然坐在周聿白身上,把性器吞到夸张的深度,下意识伸手撑住浴缸边缘想往上躲,然而还没退出一半就被周聿白压了回去。
“为什么又要跑?不给我生孩子,连操也不给操么?”
“不是…你等啊啊…嗬哈……”
周聿白摁住许然,不断向上颠弄,一手绕到许然身前,揉捏许然胸前突出的乳尖。
“呃啊不…不呜呜呜!”
没说完的求饶被周聿白的手掌堵住,他不想听到许然嘴里喊出的任何“不”字,索性不让他开口。
“不许说不,你要给我操,这个合同上写了。”
许然拿合同内容和他公事公办地拒绝生孩子,那他也要拿合同内容让许然乖乖任他操。
在水中起起伏伏不知被颠弄了多久,久到许然被水雾笼罩着视线模糊,周聿白才终于结束,更是彻底开了下册,前页的种种都很难再与之后产生关联了。
也许某种程度上周聿白真的可以算是他的救世主,许然不免感到惊奇,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呢,对周聿白避之不及,在完全确定怀孕之前就如此匆忙地逃到这里。
潜意识里想要逃避的真的仅仅只是周聿白对孩子尚不明确的态度吗?
接下来的书页要往哪翻呢?
许然觉得两年期的租房合同也许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在厘清规划之前就在这里好好放松一下身心好了,逃避虽然可耻但确实好用。
就把这不到两年的时间当作逃避的期限。
汽车鸣笛声打断许然的愣神,许然连忙侧身让路,对车主点头以示歉意。
对方却并没有立刻开走,主驾车窗降下,车主从窗户里探出半边身子,冲许然扬手:“许然?!是许然吗?”
许然这才看清车主长着一张熟悉的面孔,是许然的发小兼曾经的挚友刘书林。
至于为什么是曾经,大概没人能在东躲西藏疲于应付催债人的同时维系友谊。
当年刘书林冲在许然身前和上前围堵的人对峙,受许然牵连受伤住院,那之后许然跟着母亲搬家,再也没联系过刘书林。
多年未见,虽然许然如今境况大为不同,但多少对当年有苦难言的不告而别心怀愧疚,此刻站在车前有点心虚的尴尬。
好在刘书林打破尴尬,情绪激动地叫许然上车。
“你当年怎么突然就消失了,我刚出院就去找你,怎么都找不到,我还以为…还以为是催债那些人…”
“对不起,我那时候…”
刘书林一听他张口就是道歉,立刻打断他道:“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刘书林叹了口气:“虽然当年你一言不发就消失,我一开始是挺生气的,我也知道你怕连累我,但你怎么就觉得我会怕你连累?”
“对不…”,刘书林如果真的怕许然连累,也就不可能会拦在他身前还受伤住院,但许然害怕,他害怕刘书林再为他受伤。
“再和我说对不起我跟你急啊,说说这些年怎么过的。”
刘书林恨不能立刻和许然找个地方聊上个三天三夜,但他手头上正有事,只好重新约了时间再聚,不过还是热情地开车把许然送回家再走。
正如许然预料的那样,周聿白对于突然消失的许然虽然也有强烈要找回的意愿,却并没有太过大张旗鼓,骚扰白易安数次未果。
没等来白易安的回应,倒是等来了方南委婉地表示白易安已经和哥哥确定了婚期,言下之意就是让周聿白别纠缠他的准嫂子。
周聿白没想到能巧成这样,情况又确实有点微妙的尴尬,想着白易安也不大可能真给他有用的帮助,也就没好意思再找他,连带着找许然也一并搁置了。
白易安给许然打电话说这事的时候乐得不行:“这大概是我最近最真情实感开心的事了,方南人真挺好的,我不希望哥和姓白的在一起,也不想方南和他在一起。”
“不过他要是真非得挤进方家,我就是他嫂子啦,想想还挺爽的。”
许然听白易安语气兴奋地向他说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心里却挺不是滋味的,但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他再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
“你的那个未婚夫,人怎么样?你和他接触得还好吗?”
“他啊…”,白易安一提到未婚夫,语调又降下去,“alpha基本盘呗,爹味比周聿白还足,不过我和他就是商业联姻而已,婚后各过各的。”
“那你以后要是…”许然说不出话了,好像说什么都挺没用的,不论白易安过得好与不好,他这个罪魁祸首都自顾不暇,更帮不上任何忙,积蓄已久的愧疚在此刻涌上高峰。
“哥你不用担心我,至少我现在财务自由了。”,白易安语气轻松,但许然知道白易安坚持这么多年不回家追求的根本不是什么财务自由。
大概是怕许然陷入自责漩涡,白易安又想起什么,转移话题:“而且我估计他也没功夫管我,方家乱得不得,别看方家就方灏一个alpha继承者,方南虽然是oga但看着比方灏更有接权的可能。”
许然对方家的家事不感兴趣,不过听白易安在电话对面说话,他心里安定不少,也更加坚定要与以前划清界限。
一定一定不能和以前一切令他难堪的人和事再产生任何瓜葛。
许然想着怎么能和周聿白一辈子都别见面,周聿白也正想着许然。
生理上的。
虽然所谓的标记只是药物作用的假象,许然并不是真的oga,但对作为真正alpha的周聿白来说,却是实打实对标记对象的信息素产生依赖了。
然而许然的信息素根本不存在,连许然这个人都杳无音讯,他根本找不到许然。
再没有比这更糟的情况了。
周聿白从没想过自己会动用那么多的人力和财力大张旗鼓地找人,找已经没有关系的情人。
许然和刘书林在许然家附近找了个小饭馆开了间包厢,都是普通的家常菜色,主要是喝酒。
酒精确实是个极好用的工具,多年未见的疏离感在几杯酒微醺之后就消失殆尽,许多原本难以启齿的话题都变得更好开口。
也许是接连的变故产生的情绪迫切地需要一个宣泄口,许然原本绝不打算为外人道的故事撕开一口,随后就毫无阻拦地外露,渴望倾诉。
“我大学去了a市,学设计。”,许然苦笑一下:“beta学这个真的是很辛苦,我那时候才认识到天赋的重要,不过好在债主如影随形,我也没什么时间想这些,只能拼了命的学,拿奖学金,做兼职赚钱,做一切一切能赚钱的事。”
“但我发现这样真的太慢了,我拼了命地追赶,才能追上利息而已,所以毕业之后我找了个alpha包养我。”
“你怎么…”,刘书林怎么也没想到许然会选择这条路,但既定事实无法改变,他也没有立场指责许然不愿意长久地陷于苦难之中。
“其实一开始也不是完全没有心理障碍吧,我就宽慰自己说对方有钱有颜还不一定谁吃亏,我那时都不知道他怎么看上我的,他真的很大方,我算着很快就能攒够钱还债,还完债就结束这段关系。”
“没想到比我想得更快,他发现我的债务问题,就出手帮我全还了,我才知道原来一直压在我身上的重担在有些人眼里就只是随手就给的小钱。按理说债还完了,我就该按照原定计划结束关系,但我又舍不得了。”
“高额稳定的经济来源,轻松的工作,他甚至出资支持我的工作室,我以前都不敢想自己的工作室能长久发展。”
“而且我那时候以为,他愿意包养我,还给我还债开工作室,都是因为喜欢我,虽然很羞愧,但我确实产生了点不该有的想法。”,许然把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喝完,面色如常,但似乎吞咽得有点困难,“后来才发现不是。”
“他是只把你当玩…”,刘书林下意识联想到上流社会名流豢养的金丝雀,但话到嘴边又觉失言,而且他实在无法把许然和可以随意蹂躏的玩物比拟。
许然确实很漂亮,背负巨额债务应该让他看起来更脆弱易折,但记忆中的许然一直是一个异常坚韧的形象,对其它同学的嘲笑刁难一直抱以不卑不亢的态度,除了在催债人那吃点亏,没人能欺负他,即便面对态度恶劣的催债人,他也尽全力保护母亲。
刘书林很难去想象那样的许然会成为被有钱alpha包养的金丝雀,更难想象许然一厢情愿地喜欢上对方。
“不,比那更糟。”,许然摇头,“他之所以选择我,是因为我和他年少时求而不得的对象长得很相似。”
“那不就是把你当替身?他怎么…怎么不提前告诉你?”
“可我们只是雇佣关系,这只是一笔交易,他支付高昂的报酬,我解决他的需求,至于他的购买动机,本来就没有义务告知我,是我自己太蠢了。”
刘书林喝得有点上头,情绪各外饱满,从许然的视角听完这么多年许然的经历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如何安慰:“那你现在回来,是已经抽身了吗?以后都会待在这里了吧,我们待一起,生活总会回到正轨。”
“嗯,算是抽身了吧,这两年都在这里。”,许然缓慢地点头,想着周聿白现在应该也拿到他假孕的报告结果,两个人是彻底没有关系了,“还挺曲折的,我和他都以为我怀孕了,我怕他逼我打孩子或者和我抢孩子,所以才逃回来,没想到没怀。”
“以为你怀孕?!”,刘书林觉得自己的脑子被酒精麻痹得迟钝,一时间难以思考是常识出了问题还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是,你不是beta吗?怎么会误会你怀孕?你成年后二次分化了?”
“怎么可能,我还是beta。”,许然被他逗笑,旋即目光又黯淡下来:“他在床上,给我喂药,那药让我变得很…总之是能让beta怀孕的药。”
“我靠,就算是金主也不能干这种事吧,这也玩得太过了吧!”,刘书林不忿,差点拍桌而立。
“至少这让我彻底看清我们两个身份的定位,也以此为契机彻底斩断过去,这样看也算好事一桩?”,许然看似轻松乐观地反过来劝慰刘书林,倒是让刘书林半天除了“哎”这样的语气词再说不出其它。
最后他只是抱了抱许然:“回来就好,还能再见到你,真的很好。”
因为两个人都喝多了,刘书林也没法把车开回去,许然干脆叫他来家里过一夜。
电梯卡还没拿到,两个人互相搭着肩,歪七八扭地爬楼梯,时不时撞到墙壁,但都浑不在意。
这会儿刘书林还在喋喋不休谴责周聿白给他喂药的事:“这太伤身体了,也不尊重人啊,有钱的alpha都这么没有人性吗?”
许然刚想开口说至少人家给了那么多钱,一抬头却对上楼梯尽头一双黑沉的眼睛。
周聿白居高临下地盯着勾肩搭背互相搀扶的两人,“没有人性”几个字还在空旷的楼梯道回响,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许然却没来由的有点风雨欲来的感觉。
最后几步台阶走得步履沉重,许然只觉得在alpha的威压下抬腿都变得艰难,被酒精麻醉的大脑倒是莫名清醒几分。
刘书林被许然扶着在周聿白面前站定,还以为是面前的alpha挡着路不好过,于是替许然开口:“不好意思,让一下。”
“到了,这就是我家。”,许然拉住刘书林,尽全力当周聿白不存在,录指纹开门。
手指上不知什么时候沁出一层黏腻的汗液,试了几次都没打开,周聿白就站在两人身后很有耐心地等,面沉如水,视线有如实质。
“怎么站别人家门口啊…”,刘书林醉酒状态反应迟钝,完全没察觉身边两人间不同寻常的氛围,还以为是什么怪人,小声嘟囔。
然而等许然刚把门打开要一起进门,刘书林便感到后衣领传来一股拉力,把他从许然身上扯下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那个怪人就先他一步闪身进门,门被“砰”一声关上。
许然猝不及防被推进门,旋即天旋地转,后背重重撞到墙上,手腕被抓住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门外传来刘书林的拍门声和叫骂声,但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周聿白的气息贴面而来,许然能感受到周聿白说话时喷出的湿热气体,被紧攥着的手腕同样感受到有些灼烫的温度。
“你跑什么?为什么你的身边总是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
“这又是什么人?这么晚跟他喝得醉醺醺的把人往家带。”,周聿白话说的咬牙切齿,“今晚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还打算跟他睡一张床上?”
“你放开!”,许然剧烈地挣动,却被摁得更紧:“你管得太宽了吧?这是我家!”
“我确实管不了你。”,周聿白气急反笑,“但你也拿我没办法不是吗?你现在喝得醉醺醺的我懒得跟你多说,明早订票跟我回去。”
“周总这么健忘吗?我们现在已经停止了雇佣关系,你没有资格干涉我的行动,而你现在的行为属于非法入侵并袭击户主。”
黑暗中周聿白看不清许然的神色,但许然激动得带着颤音的字句清晰明了,砸向他的心头。
他从未见过许然这样跟他说话,不知道是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惹怒过许然,还是许然只有这次毫不掩饰愤怒。
周聿白一时卸了力,许然挣开他,转身去开门。
楼道昏黄的灯光透过门框照射进来,刘书林在看到光束下的alpha时到嘴边骂人的话顿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刚才盛气凌人的alpha现在看起来有点…失魂落魄的狼狈。
但愣怔也只是一瞬,刘书林很快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就往周聿白的方向冲:“你什么人啊!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别动手。”,许然拦住刘书林,没让他把已经扬起的拳头往周聿白身上招呼。
周聿白的心情刚因为许然维护他而有所好转,就听许然接着说:“打起来警察来了说不清,再说他毕竟是alpha,你会吃亏的。”
刘书林这才反应过来:“你们认识?我靠他不会就是那个…”
“嗯。”,许然已经看不出任何刚才的失态,冷静到近乎冷漠。
他没回头看周聿白:“你是现在出去,还是等警察来了请你出去?”
“我不出去。”,周聿白被许然的语气搞得没来由的发虚,现在看着许然的背影底气不足,退让一步:“要么你跟我一起走,要么他跟我一起出去。”
总之不能让许然和这个不知道哪来的醉鬼共处一室。
“随你,那就等警察来。”
许然不理会周聿白,换了凉拖,又从鞋柜里找了双棉拖鞋给刘书林:“家里就两双拖鞋,你将就一下,现在也不是太热。”
许然拉着刘书林在沙发上躺着歇会,眼见周聿白也要跟进来,扫了眼他脚上的皮鞋:“没换鞋不能进,你非喜欢待门里就站那吧。”
按理说周聿白是不会听凭许然的话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许然突然的爆发和冷漠震住,亦或是源于从未被人这样命令过而激发出他灵魂深处潜在的抖属性,刚抬起的脚下意识收回了,略显局促地站在玄关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不走,诚然他不担心警察来了之后许然真会多么坚决的追究他的责任,但许然对他视若无睹的态度还是让他很不好受。
一直等到许然和刘书林前后脚进厨房泡蜂蜜水解酒,两人轻快的交谈声从里面传到周聿白耳朵里,他才终于不太站得住,推门离去。
门被关上的时候发出一声不算大的“咔哒”声响,却在此刻的房间里格外明显,许然和刘书林都默契地立刻停止了交谈。
沉默几秒,刘书林才重新开口:“他走了。”
“嗯。”
“他为什么来找你,他刚刚冲进来跟你说什么?”,刘书林总算有机会问出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想问的事情了。
许然没作隐瞒:“他想让我跟他回去。”
“找你回去干什么?还没够吗?他给你喂那种药,他…他根本就是…”
许然觉得刘书林炸毛的样子蛮可爱,让他忍不住有点回到学生时代的熟悉感:“我知道,我又没跟他走。”
“那他再来怎么办?他看起来…”,刘书林回想在楼梯道看到alpha的第一眼,斟酌措辞:“不是很好打发。”
岂止是不好打发,看起来根本就是有可能直接把人绑了强行带走的主。
不过现在是法制社会,绑架囚禁这种事…但这位alpha刚刚才非法入室来着。
刘书林这才想起来,,给警局回拨电话表示矛盾已经解决,对面没追究什么,只是按照规定询问了一些信息作登记。
许然看起来还没有刘书林担心,只是在手机上敲着什么:“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
周聿白在酒店前台两次输错支付密码,大脑不受控制地被许然占据,盘旋脑海的问题却依旧没有解决的头绪。
周末短暂的两天时间已经被浪费一半,周聿白原本有信心用一天的时间把许然带回去,没想到出师不利,还要多搭一晚房费。
就算要再找上门也的等第二天了,周聿白即便再焦灼也只能待在酒店房间里处理工作,至少多赚点钱。
他直觉许然冷静下来会再联系他细谈,然而一直等到十一点,都没有任何动静。
十一点四十手机终于传来消息提示,周聿白拿起手机,锁屏界面显示是来自微信好友的信息,周聿白刚扬起的心情再次跌落——许然早把他删了。
打开微信,看到消息来自许然和白易安那位敬业的律师,周聿白又再次放心,这是许然于他目前唯一的中间联络人,合同的事情已经解决,对方找他是为什么不言而喻,他的推测果然没错。
但今晚的周聿白大概是抽到什么人生大起大落体验卡,对话框里赫然是几张他在许然a市公寓门口的照片。
是他上回几次试错密码,被许然那个该死的门锁拍下来的陌生人警告。
照片是仰拍视角,加上他面色阴沉的脸,仿佛要把门锁拆了的表情,实在不太正面。
不管是财经新闻报道和采访的正式拍摄,还是小道八卦的偷拍,都是无一例外的好形象,这还是第一回让他看到自己这么愚蠢的照片。
而且这说明他的三次到访许然全都在家,或者至少手机接收到信息,知道他的存在,完全就是故意当作不知。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对面发过来的新信息:受许先生委托,希望您可以停止对他的纠缠,否则将会由我替当事人对您发起诉讼。
第二天一早许然开门看到周聿白的时候并不意外,只是轻轻关上门,“出去说吧,我还没吃早饭。”
周聿白被许然温柔的语气搞得微微愣怔一下,但许然没等他就往电梯走,没时间写乱想,快步跟上去。
许然难得在宿醉之后不会错过早饭,其实他昨晚根本没怎么睡,说是被周聿白扰的倒也没怎么想起对方,但就是睡不着。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周聿白站在许然身后半步,借着身高优势偷偷看许然。
虽然许然面无表情,但依旧难掩疲态,看来昨晚也没睡好。
是在想他吧,不管是好是坏,至少没有不在乎,周聿白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有点变蠢。
领着周聿白到住处附近的早餐铺,点了份小笼包和豆腐脑,就在店外找了座位,看着站在对面盯着桌椅面如菜色的周聿白,许然都懒得多看一眼,自顾自坐下:
“这附近几公里应该都没有能达到周总标准的高档餐厅,接受不了可以先走。”
“没有,没有接受不了,我不饿。”,周聿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抽了纸巾垫在椅子上,才终于在许然对面坐下,双手放在腿上,许然竟然看出一点拘谨乖巧的感觉。
真是喝多了,酒精到现在还没消化吗…许然把这点离奇的想法强行驱除。
早点很快就上桌,还冒着热气,许然倒了满碟的醋,往咬开口的小笼包里灌。
周聿白见许然吃得很香,就没舍得打断,倒是许然先开口:“周总来找我什么事?”
“你昨晚让律师发给我的那些,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周总的行为确实给我带来不小的困扰。”,许然慢条斯理吃完最后一个小笼包,准备往豆腐脑里加辣椒。
才刚把勺子伸到辣椒瓶,手腕就被周聿白捉住:“你肠胃不好,医生说少吃辛辣的。”
许然也没作坚持,抽回手,开始吃不辣的豆腐脑。
周聿白收回手过了好几秒,才再次开口:“昨晚的事是我冲动了,我是想找你好好谈的,但是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在你家门口等那么晚你都没回来,最后看到你喝得一身酒气和一个男的搂搂抱抱一起回来,我就…我就控制不住。”
许然终于抬头,与周聿白四目相对:“你看到我和别人一起所以生气是吗?是站在什么立场上生气呢?又凭什么因为你的情绪而攻击我?”
“我只是想接你回去。”,周聿白抿了抿嘴唇,好看的薄唇绷直成一条线。
“还是那个问题,”,许然没什么起伏的笑了一下,“站在什么立场上呢?我们已经结束了雇佣关系。”
周聿白不喜欢许然总是强调结束,更不喜欢他用雇佣关系来描述两个人之前的关系。
但好像又确实没错,自己这样很像员工离职后还不依不饶要人解决遗留工作问题的没有边界感的老板。
周聿白在工作场上从来不会这样,但在许然这里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作出不理智的,仔细想想还有点可笑的行为。
因为他根本没把他和许然的关系定义成雇佣关系。
周聿白沉默下来,从前没见过的许然咄咄逼人的样子让周聿白心头发堵,许然一再强调的立场问题也让他被引导着思考,他好像确实没有立场再干涉许然的行为和人际交往。
其实不应该需要提醒才想起来的,这件事应该在他冲动跑过来之前就想明白的,但他却在被对方点出自己的行为是不体面的纠缠之后才意识到。
周聿白只能把这归咎于是身体的本能驱使,是alpha进行标记后对标记对象生理性依赖的本能驱使。
找不到许然的时候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感受许然的气息,医生说这是正常的现象,但是常规来说需要oga的安抚或是对方彻底洗掉标记。
但许然是个永远无法释放信息素安抚他的beta,也根本没被标记更枉论洗掉标记。
医生显然也没接触过这种情况,只说或许经过一段时间的戒断会缓慢消退,但也许无法消除。
现在许然就在他面前了,他们的距离很近,前一天晚上更近,他们甚至肌肤相贴,能够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症状却没有丝毫好转。
许然攻击状的态度让他无法抑制地加重不安,即便没有信息素的安抚,周聿白也渴望许然至少有语言和肢体动作上的安抚。
但没有,并且南辕北辙。
在来之前周聿白其实想过如果计划不顺利,就向许然坦白自己的身体状况来获得对方的同情。
现在却不敢说了。
虽然没有太多判断的依据,周聿白本能地觉得如果说出身体状况大概会起反作用。
他之前一切所作所为都像是带有极强目的性的图谋不轨,那会激起许然更多的厌恶。
周聿白害怕看到许然厌恶的神情。
而且他终于发现,这种心理并不全部来源于生理本能,心理上他同样渴求许然软化的态度。
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想的呢?
是以什么情感位置上产生的情感需求呢?
周聿白不太敢想,或者说暂时无法面对那个答案。
许然吃完早饭,站起身,又打包了一份打算带回去给刘书林。
周聿白也跟着起身,语气比刚才还要弱势:“我也没吃。”
“我又没拦着你吃。”,许然莫名其妙瞥他一眼,情绪相当稳定,他早就习惯sb金主反覆无常毫无逻辑的行为了。
走出去几步,周聿白还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许然站定转身,在周聿白略含希冀的目光中开口:“周总在学会平等尊重我之前,不用再来找我了,没什么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