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当了自己的替身
何况,几年都等了,还等不得这一时吗。
总而言之,穆屿明的命,她要定了。
这段时日,她除了读奏折,便是侍立在旁,观看穆屿明作画。
他手握狼毫笔,在雪白的宣纸上挥洒自如,笔走龙蛇间,一个个女子的身影跃然纸上。
或执扇扑蝶,或俯首理琴,姿态各异,却皆是无面女子。
看那些熟悉的衣着打扮,鹅黄色的褙子,朱红色的对襟襦裙,水蓝色的广袖长衫,无一不是她曾经穿过的,穆屿明竟将这些细节都记得如此清晰。
只是他为何不画脸,是怕睹物思人,还是怕画得不像?
目光落在一旁磨墨的女子身上,她纤白的指尖握着玉质的墨锭,缓慢地研磨。
只见她垂着眉眼,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连墨汁溅到了衣袖都浑然不觉。
穆屿明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手中的狼毫笔第一次落在画像上的脸部。
几年以来,他的画技已经纯青,寥寥几笔便勾勒出心不在焉的女子神态。
微垂的眉眼,略显恍惚的神情,栩栩如生。
“陛下,你画的是我?”
穆屿明如梦初醒般回神,眉头紧蹙,手中的笔重重地在这幅画上画了个叉,将那张刚刚勾勒出的面容尽数涂黑,声音淡漠:“不是。”
“哦。”阿胭轻应一声,语气平静地有些刻意。
“你先回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穆屿明挥了挥手,目光却始终没有看向她。
“是。”阿胭随意地福了福身,转身便走。
待她走后,穆屿明一把扔开手中的笔,坐在椅上揉着眉心,案上那张被涂黑的宣纸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