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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的发情期/好想C师尊?

 

“老板,南边的出口最近有加强看守吗?”少年雪白的耳朵边说边抖动了一下,蛤蟆精看了眼桌上的碎银,十分自然的收了起来道:“有,你要出去的话最好东边。”

“谢了。”清璞玉笑起挥了挥手离开,蛤蟆精头也不抬,“哼哧”声道:“不谢。”

自从离开魔王宫,躲掉魔王的眼线后,清璞玉就换了皮,与妖精、仙家的变形术不同,他并不能随意的改变自身长相,人类时他能够变成最常见的黑发黑瞳,变回魔族本相时就是银发银瞳,但无论他怎么变,外貌都有着极大的相似度,很容易就会被熟人辨别出,但也有一个好处,他的术法可以改变身体,真正成为某种族并学习他族法术,虽然没有试过妖法,但他能够用人类的身体学习仙法,那其他的应该也通用。

“慢着!”本欲混在魔群里出去的清璞玉闻声一顿,守卫拿棍指向清璞玉方向道:“你,那个黑衣服的,给我出来。”

清璞玉没有动弹,不多时,他身后的魔物就站了出来,其他魔物纷纷为他让道,点完一个还没完,守卫眯着眼又看了好一会,一连拿棍点了数个,把黑衣服的魔物全点了出来,魔物们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自己犯了大事,把守卫嚎的心烦,挥棍威慑道:“别喊了!剩下的魔赶紧走!”

离开魔界后,又行走数百里,直到周围景色渐渐变成往日熟悉的景色,清璞玉还不敢御剑和恢复样貌,带着斗笠搭了一辆路过的牛车。

快到村子时,清璞玉悄悄下了车,在车上留了些碎银,今晚如果不想在野外露宿,他就必须得在村子里找个着落,不过这个小村子显然没有客栈这种高级的东西,学会找别人住民宿,或者睡马厩睡大树是清璞玉将要历练的第一课。

走到村里的时候,哪户人家煮的饭菜正飘香,热乎的香气勾的清璞玉捂住肚子,“咕噜”直叫,自从去了魔界后他就一直在吃储物袋里的食物,虽说还算好吃,但终归都是些能长久保存的食物,和热菜热饭没得比。

尤其是见过魔界饭菜之后,就更加怀念起人间酒楼里大厨的拿手好菜,说到拿手好菜清璞玉就想起了镇里的招牌地锅,沾了汤汁贴在锅边一圈的薄面饼,满满一盆辣味十足而不柴的炒鸡,还有蒜香麻椒味十足,淋上热油的蒜爆鱼……

但也只是想想了,清璞玉随便找了个马厩坐下,他藏在稻草里,拿出果子咬下,灵果口干清脆多汁,经过百年栽培,现在已经很少能吃到不甜的了,清璞玉吃的更是上品中的优品,不管补水还是无聊的解嘴馋都是十足不错的选择。

村子里的活动很少,晚上吃完饭就熄灯了,清璞玉躺坐在稻草,抬头看着圆月,如果是平时镇子这时候还会热闹些,手边放下时正碰到腰间的通讯石,清璞玉怔了怔,过会,还是将身子往草里更埋了几分。

虽说在走前师尊说可以在想他时给他传信,但清璞玉还不想那么快的就露怯,那样显得自己太没用了。

静下来之后,清璞玉又止不住郁闷,果然魔界也不是自己的安身之地,他留在仙界就挺好的。

安静没维持多久很快被打破,缩在稻草里的清璞玉身子僵住,男女欢淫的声音传入压在斗笠下的兔耳,大概是因为变了种族,他听力也跟着变好,男人喘气奋战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女子叫着不断夸着男人“好棒”,更糟的是,清璞玉发现自己硬了,他听别人夫妻俩做听硬了。

他盘腿坐起,整张脸到耳朵红的欲要滴血,虽然在魔界也经常看见有魔物交配,但两个不像人形的生物堆在一起给人的视觉冲击更多是恶心。

清璞玉尴尬又羞耻,连夜逃离了这个村子,一头扎进了森林里。

这一次的欲望来势汹汹,不仅跑了这么久也没有消下去,反而愈发难受,他浑身燥热的厉害,就算再傻,清璞玉也能察觉出他身体绝对不正常了。

难道是和自己妖身有关系?清璞玉只能想到这一点了,妖怪基本都是由植物与动物变化,它们会在某个年龄段开启第一次发情,根据每个妖怪不同,第一次的发情和之后来的频率都不一样。

清璞玉好像了解过兔族,但他实在想不出来了。

脑袋好晕,像被搅混,无法集中注意力的感觉很差,背上也开始冒汗,好热…他趴在草地上,牙齿咬在衣服上,斗笠不知何时掉在了旁边,注意到的时候手已经扒着衣服,通讯石摔在地上,亮了两下。

“璞玉?这么晚了还没睡吗?”那边传来的清飞舟声音让清璞玉一瞬间清醒过来,他扒过通讯石,张口才发现声音沙哑的厉害,只能尽力压抑喘息,淋漓尽碎咬道:“师尊…我想你。”

“……璞玉,你怎么了?妈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那边沉默了一会,误以为清璞玉被人在外欺负哭哑了嗓。

“没,没有,师尊,你能和我讲讲…话吗?”清璞玉咬破舌尖,指尖掐着的疼都变成了躁动的痒意,见他不愿意和自己说,清飞舟当他是脸皮薄不好意思,便讲他离开后自己没了小徒弟很不习惯,但又说自己很快就能适应,让他出门在外不要担心。

清璞玉埋在外套里,咬着衣摆,在清飞舟的声音中,用手触摸着鸡巴,虽然还年轻,但他的鸡巴不管是人类时还是妖时都很大,尤其是现在的妖身,鸡儿而人类时不同,又长又细,还往上翘,能不断顶的人欲仙欲死。

人类时,清璞玉的鸡巴是平均发展的,当然,是六边形战士,鸡儿比同龄人要大,而且还持久,魔族时,虽然没有试过,但清璞玉在换衣服时曾看过,那东西比他人类时还粗长,睾丸肥大又沉,看着将有重量,肉棒子比某些成年人还要壮,难以想象勃起时的样子。

清飞舟那边还在说,清璞玉已经射了一轮,浓稠的精液射了一手,明明刚结束,但那边却没有减下去的意思。

“璞玉?”清飞舟说了好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疑惑的喊了一声,清璞玉咬牙应道:“师尊,我在听!您继续讲吧。”

“噢好,我刚才说到哪了……”那边有点断片,清璞玉无奈的笑着吐出口气,接道:“您说到五长老。”

“对!温师兄,师兄他昨搁又拿我取乐子……”通讯里恍然大悟道。

直到聊了一个半时辰,期间清璞玉偶尔回应,眼看再说下去天都要亮了,清璞玉听出他的哈欠,主动提出了挂断,清飞舟有点不舍,显然很快就会习惯什么的都是谎话,在清璞玉保证还会再打后,他才挂了通讯。

清璞玉扶起自己,仰面靠在树上,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燥热在逐渐消退,趁着恢复理智,清璞玉变回了人身,耳边一下少了许多虫鸣,他低头看,下面居然还没软下去的跟冲天棍似杵着,清璞玉气的打在鸡巴上。

不争气的玩意!

反正之前都射了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他将手放在鸡巴上,这次与前几次不同,他意识十分清晰,想操翻拱腰的欲望也没那么强烈,相对的在野外的羞耻感也直线提升,清璞玉差点没集中注意力。

他耳尖一红,干脆闭上眼,拿出清飞舟的帕子放在肉棒上摩擦,这帕子是清飞舟曾给他擦汗忘记要回去的,清璞玉也不想换回去就悄悄留了下来。

“师尊…唔……”白色的帕子很快被淫液浸透,软帕紧裹着肉棒透出下面的肉色,清璞玉口中不断呢喃,腰往上挺,只是夜风徐徐,想念之人终究不在身边,没了通讯,身边安静不少。

清璞玉脑海中勾勒着,清飞舟坐在身上趴在肩头的模样,那人不懂情爱欲望,一定会羞得不敢见人,师尊的小洞肯定更舒服,只是想到这个念头清璞玉就觉得自己要疯了,他低吼一声咬牙加快手上动作,好想回去,好想赶快操翻那个人。

把他按在…厨房的灶台上,就算屁股红了也要不断揍他,让他知道自己平时做的什么狗屎。

“师尊,师尊……我,好想你。”他大喘着气,精液涌进手帕里,包不住,又流出来。

——

距离最近的城镇大概有两百多里路,御剑不算远很快就落了地。

清璞玉和前面的人一打听,才知道自己传到了悦月派的领地内,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也没有目的地,就在这城内闲逛起来。

华藏城与他们那边大不相同,比如现在天气温度适宜,这里的人也就穿的格外凉爽,清璞玉从前就听说悦月派门规风气开放,没想连带着领地内也是这番风气。

“哎,别急啊…!”他侧身让过,那女子被男子搂着就去了小巷子里,清璞玉顿时感觉浑身鸡皮疙瘩,快步离开了这边。

但很快他发现这种景象到处都有,街边坐在小凳子上卖糖人的老人,面前捏的那不是糖人,更不是常见的虎、龙,又或者字,而是鸡巴糖,还有乳糖、屁股糖。

背后是娼馆,面前是青楼,看到新客人,那群人争相的使出浑身解数,两边本就因抢客原因积怨已久,争着争着就吵起来,还有拿板凳砸人的,楼下被随机砸中的幸运使者哀嚎一声。

“小哥,那边的年轻人。”清璞玉闻声转头,一位胖大叔正坐在店门口晒太阳,男人贼兮兮的朝他笑着招呼道:“有好东西~”

清璞玉一听直接就要走,又是卖那种法器店的,大叔一看急得站起来,连忙上前拽住他道:“真有!不蒙你!”

男人眼珠子一转,喊道:“可以让你睡到你想睡的姑娘!”

年轻人嘛,不都有几个暗恋的姑娘吗?男人话落,清璞玉果然站住不动了,一看有戏,男人又堆起笑脸赶忙道:“进屋里看看?”

虽然很唾弃,但清璞玉现在更唾弃自己,他还是跟了进去。

店内不算很大,摆满各种情趣用品,最夸张的就是,跟看门员似的,站在店内的女体人偶,清璞玉一路也见了不少情趣店,悦月派擅制作各种法器,山下法器店也是最多。

说真的,清璞玉完全想象不出来,那个做了数把天下名剑的悦月,居然是这种样子。

掌柜在他的百宝柜里翻了翻,拿出一瓶精致漂亮的水晶瓶药水,他看了看清璞玉,当瞥到他腰间的玉佩时,眉头一挑,摸着下巴自顾自摇了摇头。

不行,然后把药水放了回去。

接着他又接连拿了数个,都不太行,清璞玉浑身跟蚂蚁咬似的,即将耐心耗尽的时,他如获至宝的举起一个木箱子,然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骄傲喊道:“就是这个!能够百分百超真实模仿爱人性器的屁股!”

清璞玉觉得自己真是白痴,他赤红着脸,刚踏出门槛,被再次拽住。

掌柜求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好好解释,这个法器不是一个简单的飞机杯,它比那个,就那个站在那边的还贵!”

掌柜说着用下巴比了比女体人偶,生怕清璞玉再次后悔,赶紧道:“此物是民间一位大神创造,仅此一件,可以远程和爱人做爱,不论你对这个屁股做什么,对面都能实时感受到,骚年,你想一下,你难道不想对你暗恋的人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为所欲为吗!”

清璞玉看向那屁股,不信道:“为所欲为?”

掌柜坚定点了点头道:“没错,为所欲为,想干什么……”

“不买。”

闲晃了一天下来都没有有所收获,虽说历练,但清璞玉却感觉十分迷茫,他该去往哪里,又该做什么?

师尊师伯他们当时是怎么历练的呢?

不过清璞玉可以保证的是,肯定不是逛情趣店,他将头往温泉里又埋了几分,昨晚都没有好好洗澡,让他浑身不自在,听闻这边有温泉,为了不被人打扰特意包下整个池子。

岸边上放着衣物,剑摆在不远处。

清璞玉想起了白日掌柜对他说的话,一想起自己最后还是买了,脸就不禁发红,他真的是。。。

掌柜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这个东西你要小心使用,切记,被使用者必须要保持对你全身心的信任和喜欢,如果失败,这东西就会因没有开启又被注入了法力而裂开。”

清璞玉拿出那个木盒,坐起在岸边,看了眼前面,光秃秃的,不是很可信的样子,手感倒是很逼近皮肤,但终会还是差一点,质感太软了,跟泥似的。

就当自己上了当,清璞玉完全不对这东西抱有成功和信任,他咬开指尖在屁股上写下清飞舟的生辰八字和名字,这样以后这东西就只能他启动,目光瞥到衣服旁的通讯石,想起自己昨天答应了师尊,便边注入法力边打开了通讯石。

“是璞玉吗!”通讯里传来清飞舟兴奋的声音,清璞玉看了眼屁股,屁股以肉眼可见如肉团重造般开始发生变化,他微微睁大眼睛,再摸上去,清璞玉怔住片刻,哎,没想到居然真的和师尊皮肤手感一样。

清璞玉拿起它看,发现居然连大腿根的痣都有,清璞玉后悔自己不该怀疑的,以另一种角度来说,这东西绝对也能在战场上干扰敌人,不知道是哪位隐退的前辈,这种才能用来做情趣用品也太可惜了吧。

“喂,师尊。”为了实验真实性,清璞玉小心的将它放在了腿上,对面没有立刻接话,似乎走了神,半响才应道:“啊,我,我在!”

是真的,清璞玉面上不显,心脏狂跳,他捏在屁股上往下抚,像一个刚入江湖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不解想家的孩子,垂头道:“师尊,我今天遇到了好多奇怪的人。”

“他们没有对你做什么吧?你要小心些……唔啊!”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清璞玉松开了捏在性器上的手,关心道:“怎么了师尊?”

电话里声音有些不对劲,但为了不让清璞玉担心,还是道:“没,没有,璞玉,我今天好像有点不舒服,回头再给你打过去!”

清璞玉也没为难他,他心情愉悦的放下通讯石,举起屁股观察。

他有点喜欢上这个地方了,回头说不定还真可以去买点其他道具,万一能给师尊用上了呢?不然师尊多可怜啊。

不过今晚就算了,被不知名的触摸,师尊一定会以为身体出了什么差错,找缪师伯看诊。

——

来到华藏城已经是第三天,清璞玉饮茶时,后桌的人正在讨论,说近日来距离魔界出口近的那片树林不太安全,又有魔物跑出来了,悦月派建立地离魔界出口很近,本土城内又充满淫秽之物,经常有魔物被吸引混入城。

不会是魔王的人追出来了吧?清璞玉皱起眉,但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魔王现在还没有和仙界翻脸,只是因为他,她还不至于毁约。

想清后,清璞玉便安心下来,他看着街道突然间想到,按理说双修得来的修为会弱于一般修者,那些弟子应该常年上不了弟子比试的前榜单,但悦月派却每年都有许多人才上榜呢,这是他根据往年书上记载看到的。

而且……城内风气荒淫,但治安却意外的好,所以人们才有富足的精神去创造更多东西呢,他一路走来,光是街上琳琅满目看起来就很厉害的东西就有一堆。

大街上人潮川流、叫卖不停,人们都忙着自己的事情,一副平安盛世景象。

下一刻,一把剑突然从天而落,插入半截在土中,人们只是惊呼,抬头指着修士,清璞玉也跟着抬去窗外看去,是一名修士,青年面色严肃,一身白袍于风中飘荡。

“它往西南方向跑了。”青年点在耳垂道,脚下人群聚集,他向下淡淡瞥了一眼,收回剑便踩着飞行器朝着西南迅速追去,不喜欢御剑飞行,只喜欢踩飞行器倒也是悦月派一派独一无二的景象。

他转回头,面前不知何时坐了一名青年,青年像自来熟一样的拿起另一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低头品嗅道:“不错,好茶。”

清璞玉打量向他,男子也正抬起桃花眼笑盈盈看向他,头带玉冠外穿透纱,怎么也不像喝不起茶的样子,居然就这样堂然皇之的坐在别人对面拿起别人买的茶。

清璞玉没有立刻驱赶,在外还是少惹是生非的好,淡淡道:“阁下有事?”

青年下巴抵在手背,指在清璞玉腰间道:“那个玉佩,我见过。”

清璞玉顺着他的指向看了眼玉佩,是师尊送他的那块,他装作不知道的继续道:“这样,真巧啊。”

两人沉默无言,或许是知晓他并不想提玉佩,青年也不追问,扭头看向窗外开口道:“刚才那个修士,貌似是悦月派的内门弟子。”

清璞玉放下茶杯看向他,既然茶都喝了,正好他也有几个想问的问题,两人就这样开始聊了起来,他道:“悦月派的内门弟子,经常这样下山铲除魔物吗?”

提到悦月,青年嘴角的笑更深了几分,看向街道时眼中带着对城镇的喜爱与自豪,道:“是的,与其他四派不同,因为我派…因为悦月派距离魔界出口最近,所以要经常警惕它们,城内每天都会有巡逻的子弟。”

还没等清璞玉出声,对面又道:“虽然外人刚来时,总是会觉得华藏城不成体统,但其实在这里待久了就能感受到这里的风土人情,而且别看我派风气开放,实际上内门弟子里修行双修的人并不占大多数。”

完全不掩饰了呢,不知道他在解释什么的清璞玉沉默是金的喝了口茶,他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对面像开启了话闸子,滔滔不绝,不知不觉他还没开什么口,对面自己就已经暴出了不少消息,清璞玉也更了解了这座城镇一些。

一般来说言多必失,清璞玉本想趁机套些事情,青年明明一直在说脑子却条理清晰,巧妙的含糊糊弄了过去,并继续讲自己想说的。

青年也果然如他外表那般并不简单,听着他的见闻与口吻,清璞玉大概猜出了对方身份。

直到许久,青年看向外面,惊觉天色已晚,恍然叹道:“今日与小友一见如故,不知不觉聊了这么晚了,要不一起吃顿饭?”

清璞玉放下银子,起身道:“不用了花师兄。”

对面也不惊讶身份暴露,推回他的银子道:“作为东道主,怎么能让客人请,这次就由我来吧,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小师弟。”

清璞玉也不推辞,收回了银子,正视他道:“在下清璞玉,是无妄派七长老的亲传弟子。”

青年口中念叨“怪不得”,随后又是一笑,这次笑容倒是比刚见时真诚了许多,他道:“原来是清长老的弟子啊,那我可得好好招呼招呼,没想到那位清长老也收了弟子,他一定很疼你。”

“?”

“毕竟那可是当年真人留下的佩玉,价值的话自然是不用说,在当今来说还有不少人惦记着,不过对无妄派几位长老来说,大概就更加珍贵了,当年无妄派损落成那样子它也没有丢失,如今却赠与你,清师弟你一定是对清长老来说比宝玉更重要的存在。”

花飞鸢半调侃的拿起扇子挡住了脸,说完他便挥挥手离开了。

清璞玉回到客栈,他坐在床铺上回想起那段话,拿起玉佩。

……师尊可从来,没和它说过这玉这么珍贵。

“清师弟你一定是对清长老来说,比宝玉更重要的存在。”

师尊……

清璞玉捂紧胸口,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他载倒在床上,摸着花纹,不禁想道,看着自己师祖留给自己仅剩不多的遗物每天戴在弟子身上,是什么心情?

自己原来是比宝玉更重要的存在吗,清璞玉眨眨眼又睁开,他才恍然发觉,好像他从没把门派当过真正的归属,反而一直惦记着那个能给他带来真正安全,潜藏着身世的未曾谋面的“家”,所以才在出门后第一时间选择去了魔界寻找。

然而呢,实际上他只是被追杀着什么都没得到,还幻想破灭的,狼狈回到了人间,仗着魔王无法越过契约,躲在人界里担惊受怕。

清璞玉咬紧了牙关,砸在床铺上,好烦躁,一堆事情填满了脑子里,既不是人也不被魔界接纳的他,又该怎么办。

有一瞬间清璞玉干脆自暴自弃的想,还不如和师尊坦白成为他的奴宠呢。

发泄完怒气过后,他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清璞玉想……果然,他还是想待在仙界。

就算是放弃魔物的身份,不再追求身世、自我,被发现也好,被杀掉也罢。

他果然还是……

清飞舟拿着折纸坐在院中,他百般聊赖的玩着折纸,十一月份的时节,天已经开始冷的哈气便能变白,距离师尊去世转眼过去了一年,清飞舟拿着飞机,看向院里的树,原来山峰有这么冷清。

一年过得好快啊……

没有人陪他玩,清飞舟便自己无聊的玩折纸,他拿起飞机扔向院里,不到十秒,飞机就掉在了地上,清飞舟毫不意外,又拿起另一个纸折起来。

就这样重复了四五次,终于他玩腻飞机了,然后开始折其他的。

脸蛋被冻的发红,清飞舟也不在意,他笑起夹着“蛤蟆嘴”,用嘴巴去吃放在身旁的杯子。

“嘎——嘎,嘎嘎。”

咬了几口杯子,又去咬茶盘,直到另一个声音响起,“清遥风,你在做什么。”清飞舟抬头,莫浩歌正拎着荷叶包站在门口。

看到来人,清飞舟低沉的心情瞬间洋溢起,瞥到他手里和荷叶包,连折纸都不玩了,爬起来道:“莫鸿,你买了那家的烧肉!”

莫浩歌目光落在院里散落的飞机与枯叶,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在看向他时,又扬起笑脸道:“嗯,我来看看你最近修炼还顺利吗?有没有缺的。”

清飞舟接过荷叶包,愉悦道:“顺利得很,按照这个进度下去,我应该很快就能赶上师兄们,不,还能超过师兄们,在两年内筑基!到时候我就能一起帮忙了。”

莫浩歌坐下的动作一顿,应付道:“啊,嗯……其实你也不用急得,门内现在不是很缺人。”

这当然是骗人的。

清飞舟拆荷叶线的手停了下来,不解的问:“为什么?”

门内现在应该很忙吧?

房间内没有点灯,夕阳西下,房内也昏了下来,不擅长这种沉重的氛围,莫浩歌不知道怎么说,他撇开脑袋摸着后颈。

这次也是掌门命他来的,怕清飞舟太孤单,莫浩歌磕巴的把师兄的意思传达出来,道:“师兄们,不希望你因为急功心切,而发虚的进步。”

清飞舟不甘心,小声嘟囔道:“我才没有!”

莫浩歌也不说话的低着头。

话噎在喉咙,清飞舟几次张口,他抚上胸脯,再开口,语气中已经透露着浓郁的委屈,呜咽道:“你们不相信我吗?我真的可以在两年内筑基!”

莫浩歌相信,可这根本并不是能不能筑基的问题,就算清飞舟真的筑基了,门派内也不需要一个才八岁的孩子,他连带队伍都做不到,联想到自己,他又比清飞舟好到哪里去,看着师兄们为门派忙碌,却什么也做不到,他咬牙道:“这是命令,掌门说,在你修成金丹之前,不会给你任何职务,门内现在已经不缺人了,你安心修炼。”

“……”清飞舟黑着脸,一言不发。

这里气氛太尴尬,清飞舟也需要冷静,话已经带到,莫浩歌便准备起身。

他背后,清飞舟开口道:“遥风听令。”

莫浩歌犹豫几次想安慰小师弟,没事的,等你长大后就好了,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转身。

天色已黑,莫浩歌前去报道的时候,郝峰还在书桌前,看到是他,郝峰稍微提起精神的丛那堆卷宗中抬起了头。

“噢,是小莫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青年本该是活气满满的年龄,眼下此刻却挂着与他不相符沉重的黑眼圈,短短一年内,郝峰的头发就白了大半,浑身上下透露着死气沉沉。

他招呼着莫浩歌坐下,莫浩歌却没有坐,目光落在他脸上道:“掌门,我已经敲了好几遍门,你有多久都没休息了?”

他瞥到桌子上,一下子就看到了纸张上写着的割让xx,还有旁边堆的到处都是的条律相关书籍,郝峰默不作声的挥袖收回了满桌狼藉。

“休息了的!你我刚才看书看的太入迷,没听见声音。”看他打哈哈,莫浩歌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又想到自己又懂些什么,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只会增添师兄的压力,师兄难道就不想休息吗?他不想做只会嘴上说话的人,于是什么也没有说的,陷入了低谷与消沉道:“我……我已经和小师弟说过了。”

郝峰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小情绪,松了口气呼出道:“好,小师弟这几天可能会心情不太好,你多去陪陪他,我听说山下又开了那什么?你们可以去看看。”

莫浩歌其实也想帮上忙,就算只是些粗活累活,只要是他力所能及的,郝峰却好像察觉他会说什么,打断道:“去吧,小七他一样,你也一样,你们都还是孩子,师兄怎么可能会压榨你们。”

郝峰让自己露出一抹笑,等莫浩歌离开后,才又恢复那副死人脸,再次拿出卷宗翻开起来。

在窗外,透过洞口偷偷看着郝峰的清飞舟,他悄悄的缩回身子,默默回了山峰。

——

“莫浩歌,你有没有觉得,你徒弟最近经常在瞪我。”清飞舟吐了口骨头,他是在很认真的讲这件事情,自从他徒弟走后,莫浩歌几乎天天都来他这边。

莫浩歌不以为然,吃的满嘴是油,看都没看他匆匆道:“是吗?吧唧吧唧我觉得他就那个表情啊。”

清飞舟内心倒数,假装不经意看向门口,道:“你和他待的时间是不是太少了,那孩子天天找你都找不着。”

“没有吧?我们天天见……”他刚说完,门口那边就传来了脚步声,刑州来的次数太多,最近几次小童都不会拦着了,直接报是来找莫长老的也就放了进来。

莫浩歌嘴角还挂着红油,抬头正和他面色沉重的徒弟对视,刑州看了眼满桌骨头,先是和清飞舟问了好,再是看向自家师尊。

清飞舟装作没事人一样的擦擦手拿起酒杯,不关他的事情,他吹着口哨,道:“莫浩歌,你这边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要休息了。”

“你赶我走?”莫浩歌不可置信,他可是怕清飞舟寂寞,跟小时候似的,特意过来的。

刑州一拜道:“多谢七长老。”

而在看向莫浩歌时,眼神充满了冷意,莫浩歌身体一抽,是有点心虚,他这几天这不是为了小师弟着想嘛…所以就鸽了几次徒弟的邀约,说好教他练剑的也没教……

他给忘了……

“师尊,昨日说好的。”刑州紧盯着他,莫浩歌赶忙道:“我没忘,我没忘!”

刑州左右眼被“说”“慌”两个字盖住,满脸不信任,但他还是道:“那就好。”

等他离开后,清飞舟才松了口气,他回忆起来,明明刑州那孩子小时候……

当他试图从回忆里揪出刑州那孩子小时候还挺爱笑的记忆时,突然醒悟,那孩子真的好像从小就是冷脸,而且刚来门派的时候还挺不服的,当时莫浩歌还跟他吐槽说自己徒弟不喜欢自己,说本来是冲着二长老去的,结果因为二长老已经有了亲传弟子就给了他。

下届的弟子比赛应该会有他吧?在清飞舟看来,那孩子还是挺有希望进前十的,天赋不错,人也努力,不过其他几个师兄的弟子貌似也挺强的,这几年几乎每一届都能出几个不错的子弟,感觉还是挺有看头的,清飞舟突然开始担心起自己徒儿,虽然在他看来徒儿天赋也还不错,但和这五湖四海天下聚来的各路天才比起,终归还是差一点。

清飞舟晃了晃杯子,举杯将月亮接下,然后饮尽,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师兄们还是这么担心他。

不过寂寞的确是有一点的,没了莫浩歌,周围寂静的只剩下风拂过竹林的“哗哗”,清飞舟垂眸想,他也并不要求清璞玉做什么,天赋差一点又如何?人生得以须尽欢。

如果可以,清飞舟甚至不想让清璞玉出门,江湖那么危险,他可以养对方一辈子。

清飞舟又倒了杯酒,当清璞玉提出离开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是拦不了的。

看着皎洁的月光,清飞舟拿出剑来,银白色略过,竹林叶子落了几片,他从椅子上跳起来,酒壶被挑起至空,在落地前清飞舟转着圈接下又扔去,他余空间左手拍桌子,酒杯从桌上震起,被接住,清飞舟拿着酒杯接住洒落在空中的白酒,而另一只手“逍遥”已将酒壶接住。

饮去杯中酒,在回头时,那落于枝头的麻雀被竹叶射了个穿。

清飞舟走向麻雀,麻雀眼睛一圈上已结满结晶,流出的血也变成了黑色,散发阵阵魔气,清飞舟皱起眉。

这是被魔化的症状,而且已经是晚期,一般来说,并不是所有魔物都能够魔化其他种族,而有一类魔物却可以,那类魔物很少,大多外貌丑陋散发恶臭味,因为攻击性并不强的原因,很容易会被解决掉。

而被感染者,在早期是可以被治疗的,在中期只要控制得当也能存活在有限时间内,但是晚期的话,基本上就已经没救了,被感染者会非常痛苦,每天身体因活动而加重侵蚀。

而这种魔物关键是是不可能存在于无妄派的,且不说他们只会生活在魔界偏远地区,像沼泽地这样的地方,就算有,也很快会被解决掉。

清飞舟立刻用通讯报告给了掌门,门派内部出现感染魔物,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清飞舟敲了门,“掌门师兄。”屋内不止他一个,还有另一人,看到他温雪松笑了一下,和郝峰道别后便离开了。

郝峰点头道:“来了,前一阵子送来的魔化物,我已经交给缪师弟去处理了,他还在研究,我不太懂,不过据他说,将会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魔物种族,小七,你这次可立功了,顺便看一下这个,这是他这今天送来的报告,魔化物的感染魔晶和感染方式还有表现出来的状态……”

录影石打开后,影片立刻跳出展现眼前,录影内,关在笼中的小鸟展着翅膀,在不停啄着羽毛,被它一直叼的地方,一直隐隐秃了一片,比之前清飞舟所见过的更严重,它的翅膀、脚上与背部通通冒出了结晶,缪洞在影内为片外人介绍道:“它的状态…很反常,你,们看,一,一般来说,被…魔化的生物,会,逐渐丧失,理理智,或!是发狂,反,反正根据种族不同,状态也都不一样……”

但是这只鸟,却既没有丧失理智,甚至可以清楚嗅到找到食物,影内人捏了个小团子用夹子放到笼子里,几秒内,小鸟蹦着弯腰吃了食物。

录像到这里,录影人似乎离开了,不一会他又回来了,伴随着脚步声走近,那只手重新放了株植物在鸟雀眼前,三人都认得那是什么,是一种缩小版的食心植物,植物会将靠近猎物捆住,伴随猎物释放出的情绪高低,藤蔓会越收越紧。

但那种植物是一种大型变异植,缪洞放的这株,非常小,几乎像玩具一样,缪洞抽了那只鸟的血,滴在玩具植物上,在吸收的瞬间食心藤像烫到一样,整株都花枝乱颤起来,藤枝‘啪啪啪’不断抽打在桌子上。

缪洞拿走了植物,再次开口道:“如,你所见,它的情绪…很不稳定……”

它在稳定的疯癫的走向死亡。

良久,三人看完了整部记录后,陷入了沉默之中,最后鸟雀被开膛破肚解剖在桌子上,体内器官乌黑,漆黑的晶石穿破喉咙,一张口就是晶石的画面历历在目。

好歹毒的魔族,清飞舟看的有点反胃,郝峰关掉了录像,等着清飞舟看完桌上的报告。

“掌门师兄是要我去找那魔物吗?”清飞舟放下报告,郝峰摇了摇头,道:“非也,那件事我已经派其他人去了,而你,我有其他事交代你,前日夜里,我们安插在魔族的线人紧急来报,魔界的街头,出现了一位堂而皇之不懂得收敛自己的年幼的人类新魔,而在那之前,魔界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目前魔王已经察觉他的存在了,但被他跑掉了,听起来很像一个新出生的魔王是不是?别急,据传闻说,那位不仅是模样,就连是言行举止,都很像一位人类武者,小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在我们所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有‘魔王’混了进来,来到了人界,学习了人族的招式,甚至可能被人类养大。”

人类修士扮成魔族的不是没有,但一般而言,能够长时间维持幻型术的绝对都是厉害且有天赋的修者,这样的人来魔族都是有要事在身低调行事,可那位所表现出来的莽撞,已经足够他们去注意了。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无妄派对于魔族的一举一动都如惊弓之鸟,他们必须掌握所有魔族的消息,尤其是关于魔王。

在清璞玉前脚离开后,刚好那么巧的门派就出现了感染魔化物,同样是毫无察觉,简直像巧合一样,突然出现的人类武者‘魔王’,突然出现找不到源头的魔化物。

在能够感染其他种族的魔物种类里面,有小部分种族可以通过喂食自己血肉压抑被感染者产生的狂躁症,通过这种方式控制他们,但一旦缺少了主人的血,就会反弹一样的迅速在短期内加重症状。

而就是因为有这种魔族存在,加之当年的事情已经是无妄派所有长老心中的伤疤,对魔物敏感到已经怕了的郝峰无法不去联想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必须去确认才安心,但他要确认的不止一个。

“这件事应该不止我们知道,就当是确认他的安全,我要你追上清璞玉的位置,并使出全力的逼迫他,如果他不是,门派也会尽力弥补他,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会理解我们的。”郝峰所站的位置只有半个身被照射进来的光笼罩,面前的掌门之印还沾着新泥,玉印整体如充斥着光漂亮温润而透亮,清飞舟看着那张熟悉的笼罩在阴影里的脸,刚才还紧张的情绪,忽的冷的沉了下来,他弯下腰说道:“是,掌门。”

郝峰转过了身去,道:“嗯,事不宜迟,你这就去吧。”

清飞舟离开时正与宋罗怀撞面,对方点了个头表示问好后就离开了,宋罗怀将东西放在桌上,还没等郝峰开口,她生气道:“你这样,不觉得很让人心寒吗?”

郝峰没有说话,对方一拍桌子激动道:“他有没有被控制你难道不知道吗?!师兄,咱们几个当年从那种环境下都扛过来了,你以为他会背叛我们吗?只是个没确定下来的事情,你就这么测试自己人?!”

郝峰转过头,什么测试自己人?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但怒火中烧的宋罗怀根本没给他说话机会。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让二师兄偷偷跟着清飞舟,你以为他大大咧咧察觉不出来你的试探?你当真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吗?”

最后一句话仿佛戳到郝峰心坎,“师妹!”他低声呵斥的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如同回忆起过往,又或者是预想到将来将会发生的事,那双瞳孔终于有了变化。

意识到自己说的过头,宋罗怀语顿,往后退了一步,师兄很辛苦,她一直都知道这一点,可她却把话往师兄心窝子里向刀一样的扎,宋罗怀已经后悔了,大师兄这些年为了门派付出那么多,他就算变了也是被逼的,而她呢,宋罗怀咬紧牙关,简直想扇自己两耳巴子,她都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我只是觉得,让小七担心的等待自己弟子被浑身是血的抬回来…太残忍了,自从他弟子出门后,他肯定整天是担心着那个孩子,让他亲自去确认一下,也比坐在门派里干等寂寞强,派你二师兄去只是担心如果真是魔王,两个人至少还有逃生的机会。”

好,闹了个大乌龙,她还冲师兄乱发了脾气,宋罗怀脸上顿时红了个透,她掐尖着声音,敲着脑袋吐舌道:“哎呀,搞,搞错了……”

“……”

看郝峰不说话,宋罗怀一秒的下跪磕头在了地上,大声道:“对!不!起!!原谅我吧!大师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啊啊啊啊!!”

——

清飞舟下山时,二师兄正抱着剑站在那,看到他对方瞥了过来,道:“走吧,知道他所在位置吗?”

清飞舟:“?”

费天瑞说完见清飞舟还愣在原地,他微微皱紧了眉,对方回过神来连忙怕的跟上,但实际上,清飞舟也不知道清璞玉的位置,那孩子离开后,也就和他通了两次通讯,他一边打开通讯石一边想,自己前天夜里和昨夜,才打完两次通讯,今天再主动打去,不会被误以为很粘徒弟吧?

那边响了一会才接听,清飞舟还没想清楚怎么问他,那边先充满惊喜的开了口:“师尊?怎么会这个点找我?”

清飞舟抬眼看了师兄一下,心虚磕巴开口道:“昨天,都没说上几句话,所以来找你聊聊天。”

“……噢,这样啊。”那头沉默了会,半响才开口,语气中似乎有点失望,但清飞舟并没有注意到,反而问道:“你在外面过得还好吗?最近去了哪里?有没有什么缺的师尊给你寄过去?”

“我一切安好,师尊莫要担心。”

“啊,这样……”话到这里就断了,清飞舟良久不知道怎么开口,那边主动开口道:“师尊还有什么事吗?”

“我最近要出趟远门,不过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所以想顺路去看望你一下。”事到如今,就算被怀疑也得a上去了,通讯那头停顿了一下,也在思考,得不到回应,清飞舟紧张的踌躇道:“……哎?不行吗?”

通讯里叹了口气,随后道:“我在华藏城,其实,不想让师尊来,也是因为怕师尊责怪……”

清飞舟一时间还没起来那是哪里,直到费天瑞从背后,凑在他耳边提示道:“是悦月派的领地。”

而那个地方,也距离魔界出口之一非常近。

座位上,青年眉间阴沉笼罩,底下的人都不敢说话,自从老掌门闭关,年轻的少掌门暂时代为上任后,门派内原本松散的气氛全部被紧拎起来。

平日里的少掌门还算是好相处,只要不惹他生气,或者不与那位有关,少掌门都很好说话,可坏就坏在,少掌门与老掌门不同,与老掌门不一样,少掌门争强好胜阴晴不定。

听着青年“啪”的将信纸扔在桌上,底下人也跟着一颤,青年靠在椅上,又换了个坐姿,他黑着脸嘲讽道:“……魏宏朗那个老东西,真是好算计啊。”

书房内半天无人说话,青年拿起纸张又道:“你说,他在找一个刚从魔界出来年龄不大的修士?”

那人低头道:“是的少主,而且对方似乎并不想让咱们知道。”

他捏着纸张的手指用力,垂眼下瞥道:“把他找出来,要赶在那家伙前面,噢对了,城内这边不要引起轰动,嗯…就让玉版笺们去吧。”

手下犹豫道:“可是…凭添太多人,可能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青年闻言笑起,勾唇道:“理由?这不是我们最擅长的吗,就和那些官老爷的人说,我们只是在‘排除魔物’啊。”

当今的皇帝姓江,在上一任两国交战许久的局面中,结束了战争统一合并两国,天德帝的传奇历史在民间连幼童都知晓,而他膝下的三位儿子与两位公主,更是个个人中龙凤,尤其是三皇子江陵雁。

天德在任期间,庄稼一年比一年长势旺盛,百姓富足了几十年,终于如今,这位迎来了暮年。

不过今天要讲的并不是三位皇子争夺皇位的故事,而是在民间同样盛名流传的,总是佩戴腰间宝刀、头戴高帽、身穿锦衣的亲军都尉府,俗称‘锦衣卫’。

在年轻时,天德帝为了压制各仙门与江山不安动荡的局势,特意组建了一支护卫队,这支队伍齐平于朝内所有势力,而他们的故事也往往总是如戏剧性般。

“少掌门,那位…已经找到了,不过那边来人了,说是刚好经过,发现城内修士太多,来问一下情况,现在已经在大堂等候您。”青年合上手中,饶有趣味的品味加重念道:“刚好。”

他将那本武侠放在桌上起身拂袖,整理了一下领口,道:“那就不能让贵客多等了,我们走吧。”

大堂内,一位约莫十八、九左右的年轻男子身穿深色锦衣服,正冷着张脸手扶在刀柄,笔直的站着,看到他们时,青年更是皱紧了眉头。

青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他的不悦,上前温和笑道:“卫使大人,怎么站着?莫不是我这小厮惹了您不快?”

他瞥向旁边小厮,小厮闻言立刻怕的低下了头,锦衣男子拿出令牌,直接开口道:“不用为难他,我只是来例行公事询问一番,很快就走,您是这里的掌门人吗?”

青年维持笑面继续道:“是的,不过大人我貌似记得检查的日子应当还有些时日,大人怎会有空今日突然来访。”

“来寻一件东西,顺便问一下。”

“什么东西,在下或许能帮您寻觅一番。”

“不麻烦花掌门,我只要知晓情况便可。”

“一切安好,请您放心。”

青年点点头,问完之后真的离开了,看着他走许久之后,青年沉着面叫来了身边人,吩咐道:“给我盯紧他,最近一段时间让让黑松使者收敛点,还有衙门那边,我要知道那里的情况。”

清璞玉转过头来时,面前正坐着位青年,青年笑着抬眼看向他,笑道:“不错…好茶。”

——

最近华藏城的天气晴转阴,乌云密布,不过百姓倒是乐得舒服,没了太阳正凉爽舒适,就是夜里风大了点。

青年关掉通讯,近日来的客人真多,昨天刚会见完无妄派的小师弟和锦衣卫,今日无妄派的掌门就打来了通讯,话里话外一番试探,油嘴滑舌,跟那老狐狸一样。

青年暂时无法将清璞玉与那通通讯联系到一起去,毕竟在他看来清璞玉只是个普通弟子,没等他细想,侍卫又传来了通讯:“知县那边一切如常。”

看到这条消息,青年才放心下来,回道:“不要松懈。”

“师弟,清师弟。”直到那张清冷的容颜几乎贴到眼前,清飞舟才猛然回过神,他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对方一扯拽住了他的衣领。

清飞舟连忙坐稳回椅子,站起身整理了几下衣服,询问道:“怎么了师兄?”

费天瑞看了他几眼,还是道:“刚才掌门说,悦月派的花掌门和谢掌门貌似并不在门派内,现在出面的都是他们儿子,还有我们这次会多一个帮手。”

“是明心派的人吗?”清飞舟大概猜得到,费天瑞点头道:“嗯,希望能赶得上……师弟,你刚才在想什么?”

突然被问到这个,清飞舟一怔,他撇过头去,有些紧张的眨了眨眼,道:“没什么。”

对于清飞舟的糊弄,费天瑞的眉头只是更加深了,直白的打破了他,道:“你这一路都在走神,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师,师兄…!”心间想法被直接挑出,清飞舟闷了半天,开口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兄,我只是不太喜欢,被这么试探而已。”

尤其是对方还是大师兄,明明以前……他们关系那么好。

“你感觉他变了?”

“……”

“师兄他只是怕你受伤,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想法,师妹也是,不等我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跑去找掌门了。”

费天瑞不难想象以宋罗怀的性格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只是他懒得管,反正那也是大师兄自己总不说清楚,该挨点骂。

清飞舟抬头怔道:“哎?师姐她……?”

想到师姐风风火火的又急不可耐的性子,半响,清飞舟嘴角微微扬了起,这也是他这两日第一次笑起来,他弯起眼看向费天瑞,道:“那师兄得遭罪了。”

费天瑞一脑崩弹在他头顶,冷道:“明天就要进城了,把心收好,要是被‘那些人’逮住我可不会救你。”

“放心吧师兄,我早就准备好了。”清飞舟看向桌上那把擦的锃亮的剑,费天瑞道:“如果下不去手,我来也可以。”

清飞舟摇了摇头,坚持道:“不,我会解决他的,很快…就如师兄所说,他会理解我们的…………不,就算他不理解也没关系,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魔王。”

他盯了剑许久,否决又道。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带走我儿,求你们了!我儿子他还小!!”披头散发的女人不断拉拽着男子,男子却将她甩到一边。

“娘!娘!!”孩童抓挠着男人手臂,但怎样都挣脱不开那铁臂,他看到自己母亲被甩到墙上,妇女对她说着什么,嘴巴艰难的一张一合,直到再也看不见。

灯光暗下,黑衣者站在尸体前,他目睹这一切,看着眼前淌在血泊中可怜的女人,黑衣者将手提箱放在地上,悼念过后,作两指并拢,尸体与血液滞空飘浮,而将要放进箱里时,银箱上镶嵌的宝石亮起光芒。

黑衣者抬起手掌心收拢,那‘尸体’以三百六十度,四肢与头颅反人类的拧转起,这一幕让不少人蒙住了眼,空中血液爆出更多赤红,血滴子留在空中滞留,如同漂亮的工艺品石头,台下观众惊呼,漆黑的一片中,唯有那血滴明亮,血滴照亮黑衣者清冷俊美的面庞,如此景色倒有种诡异的美感,尸体再放入时,箱子已经不再闪烁。

被那黑衣者所吸引,台下不少人红了脸,蓑四还听见有人夸赞台上黑衣者的帅气,灯光再次亮时,吵架的舞台地点是一个娼馆,老鸨掐着腰架子,红唇指着男人,大喊:“我们这边就出这个价!这年头没钱出来卖的那么多,又不是以前了!这个数,你爱要不要!”

男人拽着的孩童长相秀丽,眼瞳黝黑,虽然还很瘦小,但五官缺标志得很,一张小脸就算是哭的满是泪痕,也叫人瞧的怜惜可爱。

男人不甘心还想再讨要多些,他捏起那张脸蛋,道:“哎,你再看看!我儿子长得那么好看,你看这脸,长大了绝对也是头牌,怎么可能那么低的价钱?!”

老鸨冷笑一声,嘲讽的瞥着他道:“你儿子?这是你儿子吗?我怎么瞧着像东边街儿楼,芙蓉的儿子啊,你这烫手芋头,也就只有我这敢接了,就这个数,你爱要不要吧!不要我还能招临时工,比你这从小养的便宜多了!”

临时工是这华藏城独有的一个,因抱着大家都做我做做也没什么的心理,许多没钱的女子甚至是男子,都会跑去做无契约的临时妓。

男人眼见老鸨真的要走,一咬牙道:“行!这个数就这个数!”

男人走后,旁边乞丐朝着老鸨大笑道:“哎哟,可怕,可怕!”

那老鸨听见了直嫌晦气,“啧”的咂了咂嘴,连忙叫人把乞丐打走,乞丐边走边吹着胡子喊:“可怕!可怕嘞!”

“咦?什么可怕?”有人在台下不解问道,而那老乞丐朝着他看去,瞪着眼竟回答了。

“诅咒,诅咒!”等他走远,人们似乎还能听见那癫狂的喊声。

灯光再次暗去,再亮起时原先的幼童已变成了一位完全看不出男子模样的妙龄少女,少女对着镜,举止言谈都丝毫无法与男人联系上,除了那微微凸出的喉结,除此以外,完全与女子一般,甚至比女子还要漂亮可爱,像一头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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