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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1-1194章

 

关怀

刘老夫人和庄先生、周五郎带了金子和银子赶来,衝到后院看见孩子们都还好,这才鬆了一口气。

刘老夫人的眼睛有些红,伸手抱住白善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五郎也检查了一下满宝,发现她除了衣服是湿的,脸色有点发白外也没别的问题,同样大鬆一口气。

白善却见护送他们进来的家丁带着刀,衣服上还沾着血,就连周五郎身上都有血迹,就问道:「祖母,这是怎么回事?」

刘老夫人笑道:「没事。」

庄先生却沉静的道:「有歹人带刀要闯进家里,好在刑部陶大人带人来得及时,我们没事,但家里还是伤了好几个家丁。」

满宝便问道:「五哥,那六哥他们没事吧?」

周五郎道:「没事,我们都躲在后面呢,有官差和家丁在,我们都没受伤。」

就是受惊不小,毕竟长这么大第一次看人杀人。前段时间京城秋斩了一批犯人,好多人去看热闹,他们都没敢去看呢。

白善抿嘴,拳头紧握道:「这是为何,益州王疯了吗?」

一旁的京兆府校尉这才想起他好想忘了告诉他们,「益州王跑了。」

众少年齐齐瞪圆了眼睛。

然后,满宝和白善的心一下就安定下来了,他们对视一眼后都没说话,齐齐在心里许愿,「希望天尊老爷保佑,益州王顽抗到底,坚决不降。」

刘老夫人和殷或封宗平等人道谢,然后便出去和救他们的路人义士道谢去了。

就按照白善说的,凡是出手相助了的给十金,受伤的,再给十金,这次的医药费也由他们出了。

而帮了大忙的则再多给十金,当时刺杀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谁出的力多,谁出的力少,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倒也不难甄别。

带来的金子不够便换成银子给,还不够,刘老夫人便拿了白家的名帖去银楼里暂借。

如今白家在京城里也算有名了,又是为这个给的钱,银楼都很愿意借,没人觉得白家会还不上钱。

刘老夫人带着刘贵将领了赏金的人一个一个送走,又请大夫给受伤的人包扎好,还託人把不太方便的人送回家去。

其实并不用她送,那些人的家里听说他们赚了这么多钱,早带着家人一起赶来了。

十金呢,那就是一百两,普通人家好几年都挣不来这个钱。

他们哪敢一个人揣着钱就回家的?

自然是有家人的就託人回去说一声,来带他一起回家,家里远的便直接揣着钱叫上几个认识的朋友或老乡,给了钱后打算路上一起走。

结果人还没走完,几辆马车便飞奔而来,才堪堪在药铺门前停下,还没停稳,车上便跳下来几个身着华服的青年女子,为首的一个看都不看刘老夫人一眼,直接就往药铺里奔,脸色苍白,一把抓住一个在忙碌的药童问:「殷家的小公子呢?」

药童认出青年女子来,立即往后院一指。

女子立即往后院奔,一眼就看到了殷或,然后就扑上去抱住他,「小弟,你哪儿受伤了?」

殷或被女子上下摸了一通,在朋友们的注视下有些窘迫,他按住她的手道:「大姐,我没受伤。」

话音还没落,二姐和三姐也跑了进来,都是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围着他就要摸。

他二姐抹着眼泪道:「可吓死我们了,我们在家里听说你遇着了刺客,脚也不停的就跑到了相国寺去,但到了那边又说你们来了济世堂……」

他大姐却已经去找京兆府的麻烦了,「天子脚下怎么会有歹人当街行凶?你们京兆府是怎么管的?」

他二姐连连点头,扭头去问长寿,「相国寺那么拥挤危险的地方,为何要带少爷去那里?」

殷或连忙道:「二姐,相国寺是佛寺,怎么会危险?我今日是去礼佛祈福,长寿他还做不得我的主。」

又对他大姐道:「大姐,这不怪京兆府,此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何况,京兆尹是他们的爹啊,责难京兆府,最后御史当真了,弹劾的还不是他们爹?

殷大姐就问,「刺客呢?可问了,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当街行刺?」

京兆府校尉总算是可以说话了,道:「刺客都死了。」

殷大姐尖声问,「死了?」

白善正要说话,殷或便转头看了他一眼,压住他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殷二姐见了眼睛一眯,问道:「怎么,白公子知道这些刺客?」

殷或道:「刺客又不会自报家门,他哪里会知道?」

白善却道:「虽没有自报家门,但应该是因我而起,实在抱歉得很。」

说罢起身冲众人行礼致歉。

殷或不赞同的看了白善一眼。

白善却觉得瞒也瞒不住,还不如坦诚些。

殷家三姐妹本来就不太喜欢白善三人,此时更不喜了。

殷大姐张嘴正要说话,一直默默抹眼泪的殷三姐便拉了拉她的袖子,微微摇头。

想到殷或对他朋友们的维护,她脸色臭臭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殷或见姐姐们没有口出恶言,这才鬆了一口气。

封宗平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易子阳看不过,伸脚踩了他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立即上前打圆场,「殷大姐姐放心,殷或只是有些受惊,一点儿伤没受的,你看我还被划了一刀呢。」

殷大姐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儿,对殷或道:「小弟,我们快回家吧,祖母还在家里着急呢,本来她是要亲自过来的,但她年纪大了,我们怕她受刺激没答应。」

殷或便起身,对白善和满宝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回家去了,你们有事便使人来叫我。」

殷大姐心中祈祷:可别再来找了。

白善笑着点头,要送他们出去,满宝却按住他道:「你休息吧,我去送。」

受了内伤的人就得少动弹。

白善也不坚持,满宝送他们出去,刘老夫人等自然也跟着谢了一回,目送他们走远后便鬆了一口气。

正巧领赏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刘老夫人便也鬆了一口气,伸手牵着满宝的手回后院。

教训

刘老夫人再次谢过封宗平和易子阳,让家丁送他们回去以后这才把大吉给抬回家去。

常青巷里很寂静,平常会坐在门口纳鞋底的人全都不见了,而他们家门口湿漉漉的,显然才冲洗过,但青石板和墙壁的缝隙里还是有冲刷不去的血迹。

两边有带刀的官差把守,院子里的人不能出来,外面的人当然也不能随便进去。

满宝进门,就见院子里也在冲洗,一些花花草草上面还溅着血滴呢,现在还没人想着去给花花草草也洗一遍,所以血迹还留在上面。

满宝三人看着脸色都有些发白。

所以庄先生很庆幸,「我听人说你们掉进了水里,这实在是运气,不然在陆地上,恐怕你们早没命了。」

庄先生不知道,他们在水里也差点没命了。

俩人相视一眼,白善便咽了咽口水道:「所以先生,泅水是很重要的,你们以前还总是不给我们玩水呢。」

庄先生不说话了,不过连刘老夫人都鬆口道:「回头你们想学泅水就去吧,请两个本领高强的人教你们。」

白二郎紧紧地跟在庄先生身后,小声问,「先生,我们家没人死吧?」

庄先生沉默了一会儿后嘆气道:「有两个家丁伤重不治,刑部那边还死了三个人,伤了不少。」

刘老夫人道:「虽说他们是出的公差,但毕竟是为我白家而死,回头打听好了他们家住址,送一些丧仪过去,略尽心意而已。」

一旁的刘贵应下。

这一次刺杀,益州王或许是想立威,但他逃命也需要人,因此虽然留下了不少人,但本领应该不怎么样。

那些人大部分都冲着常青巷白家来了,只有八个人领命去跟着白善他们。

本来八个刺客对付白善他们三个是绰绰有余的,毕竟他们身边只跟着大吉和刘贵两个,刘贵还留在马车处看马车了。

他们不觉得杀这四个人需要太多的人,但谁知道当时封宗平几个也在,而且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吉武功竟然这么好,竟可以一人拉住四个人。

最主要的两个目标还掉进水里了……

益州王一逃,京中的局势就紧张起来,尤其是在相国寺刺杀之事后,朝中不少人都自危起来。

益州王要是这么不逊和野蛮,因为白善和周满告发他就要杀俩人及其家人,那他们这些上书弹劾他的人呢?

像魏知、季相、老唐大人这样为首彻查他这件事的人呢?

岂不是都要杀?

于是在许多大臣的建议下,皇帝出动禁军,开始拔除益州王留在京城的钉子和人手。

被丢下的益州王妃和云凤郡主及益州王幼子新庆郡王被暂时关押在皇宫里,本来,被关的只有益州王和他的两个成年的儿子,益州王妃是住在太后那里的,虽然不能进出皇宫,但在宫里还是可以自由行走的。

饭后要是闷了,也是可以在花园里走一走的。

但益州王这一跑,他们母子三人便被关了起来。

云凤郡主的恐惧达到了最高点,一直在哭闹,不过这次便是太后宫中的宫人也不会再安慰她了,而是躲着她被关押的宫殿走。

皇后这段时间劳累太过,脑子一抽一抽的疼,但还是安排了下去,让宫人不准欺辱益州王妃一家,只把人关在宫殿里,不许进出就可以。

太子端了药上来,闻言挥手让下人里去,不太高兴的道:「母亲何必为他们费心?有皇祖母在,皇叔就是失势了,宫人也不敢欺辱他们的。」

皇后接过药一饮而尽,笑道:「不过是多嘱咐一声,以防万一而已。」

太子便哼了一声,见皇后脸色不好看,便放轻了声音道:「母亲,还是把周满宣进宫里来吧,让她贴身伺候您,我看您眼底又泛青了,可是这几天晚上又睡不好了?」

皇后摇了摇头后道:「案件还没了呢,此时把她宣进宫来,只怕要影响众臣的判断了,萧院正看的就很好。」

「可萧院正不是在皇祖母那里吗?他也不能每日给您问诊,」太子有些不高兴的道:「益州王养私兵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这会儿他又逃了,想去做什么显而易见,还怕影响什么判断?」

他道:「那些朝臣平日里什么事都不敢,就是喜欢揣测上意,明明一件挺简单的事儿,他们非得琢磨出十样百样的意思来。要儿臣的意思,您现在什么都别管,只管在殿里安心养病,我把她宣进宫里来,您要是嫌弃她出入不便,干脆住宫里算了。」

皇后见他暴躁,便嘆息道:「你啊,越活越回去了,以前还会琢磨事情,现在却行事莽撞,不该想的又多想……」

太子听见她又老生常谈,忍不住起身想要离开。

皇后就拉住他的手道:「好了,母后不说就是了,我已经让你三弟准备着了,等益州王的事儿一了,他就去就藩,你也收一收自己的脾气。」

见他垂着眼眸不说话,皇后便嘆息道:「大郎啊,这世上的事儿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你是个好孩子,从小你父亲和大臣们也都爱夸你,你也素来仁厚知谏,切不可因为一些挫折便移了性情。」

太子面无表情的道:「母后,你歇息吧,儿臣先告退了。」

皇后便忧愁的看着太子转身走了。

出了皇宫,太子胸中有气,忍不住狠狠地冲着宫墙抽了一鞭子,然后才扯过马来离开。

这一幕正巧叫一个才要出宫的御史看见了,他失望的摇了摇头,决定明天弹劾一下太子。

身为储君,喜怒形于色也就算了,竟然还在宫门口抽打宫墙,若是叫人看见了传出去,人家要怎么想大晋的太子殿下?

太子打马出了皇城,身后的侍卫问道:「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太子道:「去济世堂。」

侍卫便知道他要去干嘛,立即道:「殿下,周小神医这会儿应该是在家里。」

太子就皱眉,勒住马问,「她家在哪儿?」

侍卫本来也不知道,但昨天他们被刺杀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他跑去禁军他哥哥那儿玩的时候听了一耳朵知道了,立即道:「就在常青巷里。」

数钱

太子到了常青巷,都不用侍卫指路便认出了白家,因为白家门前站着两个官差。

太子勒住马,跳下马抬着下巴看向他们。

两个官差显然没见过太子,握紧了手中的刀,戒备的看着他,但见他气质凛然,一时不敢动作而已。

侍卫连忙从后面追上来,拿出铁牌道:「这是太子殿下。」

两个官差一惊,立即跪下请安。

太子挥了挥手,目光在墙壁上一扫,蹙眉道:「还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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