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5章 诘问
满宝琢磨出味儿来了,既然王荣要用到他爹留下的恩荫名额了,那现在正用着他爹名额的堂弟显然是用不了了。
这样一来,王大人的这一顿廷杖损失是很巨大呀,只不过王荣用大半条命换来的这些却未必值。
满宝道:「感觉还是命更重要。」
吴公公:……废话,当然是命更重要了。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而此时,王绩也才刚刚从两天前的分家中回过神来,没办法,今日王太太便让人来接收库房里分给他们那边的东西。
哪怕他心里再不能接受,他脸上也不得不笑着接受。
看着他们那边来搬东西,王绩转身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王老太太正在念佛,听到动静也没有睁开眼睛。
王绩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嬷嬷,示意她出去后才撩起袍子跪在了老太太身后,低着头认错,「母亲,儿子知错了,您能不能留下来让儿子尽孝?」
王老太太捏着佛珠的手一顿,睁开眼睛看着放在上面的佛像,半响后道:「荣儿和达儿还年轻,我也没有老到不能动弹的时候,我先去帮他们看顾几年,等以后我不能动弹了,自然要回来看你的,到时候你不嫌弃我这个做娘的就好。」
「母亲,荣儿那边还有大嫂子呢,您这些年一直安享晚年,怎能让你再操这些心呢?」王绩劝说道:「您就留下吧,大哥不在了,您总得让儿子尽孝。」
哪有儿子还在,母亲便去跟孙子过活的呢?
王老太太却很坚持,「我也很多年不回太原了,说到底,那才是我们的根儿,京城离太原也不远,以后逢年过节,你要是想我了就回去看看。」
「母亲!」
王老太太沉默了许久,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他,半响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不重,却也让王绩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王老太太抖着手放下,压低了声音喝道:「我回来三日了,你从没来告诉过我,你为何要对荣儿用廷杖。」
王绩连忙道:「母亲,儿子本只是想做做样子,他被人弹劾纵马踏青苗,这是重罪,我想着家里先罚了,朝上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先不论这事是真是假,且说罚人的法子有那么多,你让他跪祠堂,打他手心,哪怕是打他板子,抽他鞭子我也都认了,可那是廷杖,你还打了他三十杖,你不知道廷杖会死人吗?」
王老太太一把抓住他脖子上的衣裳,隐怒道:「他可是你大哥唯一的嫡子,你怎么忍心……」
「母亲!」
王老太太兀自道:「你平常偏心,但侄子不是儿子,因他们兄弟要依附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所以家是你媳妇管着的,你把达儿的名额转去给了勉儿,说达儿读书还行,大可以自己考上,为了大局考虑,家里多一个人入国子监更好,我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也默许了,就是你嫂子都没说什么,可你怎么能算计着荣儿的性命呢?」
「我没有,」王绩否认道:「母亲,那杖责看着厉害,但他只要好好养伤是不会有事的,您没听保和医馆的大夫说吗,他伤情恶化是因为喝了酒……」
王老太太忍不住狠狠的一巴掌挥在他脸上,「住口,我还没问你呢,谁许你剥了他的裤子杖刑的,那是对犯人的刑罚,他二十好几的人了,被当着下人脱裤子杖刑,你让他以后怎么见人?你,你就是存心要逼死他,你,你……」
王老太太捂住心口,眼睛圆睁,直直地往后倒下。
王绩吓了一大跳,立即上前扶住,「母亲,母亲,您别吓儿子呀,来人,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