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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硬磨硬泡

 

硬磨硬泡谭老爷子很生气,被一只耗子活捉了丢去一群小尼姑的面前还在其次,最生气的是自己竟然是被自己的老对手云岩真人的点穴技法完全制住,还竟然不是人家亲自出手,至于这严重冒犯了自己的小畜生究竟是不是那云岩老儿的徒弟,此番羞辱是不是云岩老儿指使的,却是心中最迫切的疑问,也是心中怒火一个劲的硬顶之下,最想知道的事情。所以在这偏僻小镇远郊的偏僻角落,谭老爷子审视了一下全神戒备的那个明显是宝剑化形的普通青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吹胡子瞪眼的恶狠狠盯着只知道藏在青年身后的小畜生,竟然是一开口就问起了小畜生的师承来历以及所学武功路数来。在这种很像是决斗的情形之下,竟然是开口询问对方老底,这当然是很不合武林规矩,谭老爷子早就不讲究那些了,老范自然更是一窍不通,这小老儿问一句,它就写一张小纸条递出来,内容还很详实,甚至夹带了一些对那帮子老道欺负过自己的不满情绪,所以得到这点穴秘技的过程,老范竟然是用的偷拿的字眼,全然辜负了人家云岩真人当初偷偷赠过去的那份爱心。老范如今这身形大半藏在湛卢身后,只是间或的露出小小鼠头,依旧是怯怯的瞧着这个火冒三丈的小老儿,小爪子里的纸片中,纤秀字迹还算工整,只不过真的很小,若不是谭老爷子那份凌厉的眼力,还真是不可能瞧得清楚,只不过虽然是瞧了个清清楚楚,却是看得一头雾水,能确定的也就是一件事,眼下确实是一场误会,对方的所作所为没有半分戏谑,纯粹是为了替霁月庵消灾来了。谭老爷子火气渐渐地消了,老脸依旧是很挂不住,还是恶狠狠地模样,终于问到了自己心中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你这身真气是怎么修来的,那个巨大的神庭是怎么练成的,用的什么独门功法?瞧见这小老儿的问题越来越过分,老范还在那里认真的写字条回答,湛卢却是看不过去了。湛卢见过大世面,自然是觉得这小老儿虽然很强悍,如今这所作所为却是很过分,还没等老范写完,就开声质疑:你这老儿好不地道,我们如今已经说了只是场误会,已经道过了歉,所行之事只是为了这尼姑庵师太们的安危,对你也没有半点伤害。况且你自己明显是举止不端在先,我们应对在后,怎么你这小老儿如此嚣张,不懂得收敛我们已经是讲明了这其间的误会,这还只是那些师太们的意思,我们还没追究你这偷窥他人的罪过,你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进逼,这说得过去么?霁月庵的师太们被严重惊吓,根本就做不出任何举动,所以老范与湛卢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面对的这小老儿到底是谁,只是以为这小老儿是一个隐世高人,还是个很喜欢四处偷窥小尼姑的举止,算不上是正派的家伙,他们俩当然不知道面前这小老儿竟然是仙妖界最盛名赫赫的武学大宗派的宗主,还是当世第一剑术高手,还是让第二名望尘莫及的那种。这俩想搞清楚眼前这小老儿确切的讯息,还得研读一下仙妖界这几百年来的武林奇闻轶事,最好再听几个名家访谈,霁月庵所有师太们都是能够如数家珍的道出许多这谭老爷子的烁古震今的大手笔出来。湛卢几句话顶得谭老爷子再也问不下去,原本消下去的怒火却是又熊熊燃烧了起来,我一代宗师武林翘楚,竟然被你们活捉了去,还丢去了一群碎嘴小尼姑面前,我这老脸还怎么去见人,这份羞辱我不找你们找谁去当然这些话都是在谭老爷子心中怒吼的,当然不能说出来继续丢人。谭老爷子深吸一口气,瞧着面前两个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家伙,哼了一声:“明人不做暗事,”这话才开了头,就顿了顿,想起来这方面自己还有小辫子捉在对方手中,只得将后半截话硬塞了回去“你们趁我熟睡下手,算得什么本事,我现在就在你们眼前,能再近我身前一丈之内,算你们有本事,我自然是当场离去,绝无半分怨言。”谭老爷子说得很温和,却是挑衅之意明显,就是想激得对方动手,然后趁机狠狠教训一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哪知道老范如今全没主意,湛卢当然是识得大局,与霁清师太想法一致,不愿意在这危机四伏的节骨眼上横生枝节。谭老爷子瞥见这臭小子竟然是又抱拳施礼道:“既然先前只是一场误会,我们自然是诚意道歉,岂能再出手冒犯尊驾,先前冒失之处,请多多原谅,无知后辈打扰了老丈清修,是我们不能事先查明,恳请前辈体谅,这过失就请揭过了吧。”湛卢又道歉了一次,谭老爷子却是死活不肯放过,这当然不能放过,那小畜生如此神异的神庭,可是听都没听说过的事情,如此广阔的神庭,还有那磅礴凝炼的真气,这可都是谭老爷子做梦都达不到的修为境界啊,如果自己能够拥有如此神庭,岂不是拥有了神仙法力么,这些真气融入剑招之中,天下间还有什么能够与之抗衡,天兵天将拿来都是一剑劈成两段,还是想怎么劈就怎么劈的那种。这也是谭老爷子直到被丢出神庭,依旧是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的原因,眼前这小兽明显是身怀着绝世秘籍,一下子开创出一个谭老爷子再精修几百年都不可能达到的新天地,如今竟然是出窥端倪就想开溜,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谭老爷子立刻用言语挤兑,将身为武林震古烁今大宗师的颜面彻底丢去了九霄云外,硬逼着老范与自己面对,追究这小畜生的失礼之罪,至于湛卢么,你竟然是一意替这小畜生出头,那也行,有这能力么,你能接得住我三招,我就言听计从的离去,接不住我剑气开阖,那就给我乖乖的在一边候着,这里没你的事,用不着你插嘴谭老爷子言语逼完了就直接动手,阕潆灵动异常的在空中轻灵转折,圆转如意的只是凭空轻点,湛卢身前却是即刻被划出了深深几道壕沟,这招式间的严谨法度和超绝霸气暂且不提,只是瞧那壕沟就瞧得湛卢震惊不已,深深壕沟之中,竟然是平滑如镜,地下碎土中好些岩石都是被切割的整整齐齐,竟然似是事先裁切好的一般,无论软硬俱都是平滑如镜,可见这剑招中所蕴含的剑气已经到了对于任何阻挡熟视无睹的地步,如此精绝招式攻击过来,湛卢自己都是想象不出怎样的应对才能阻止如此凌厉的剑招,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招竟然是人使出来的么?

湛卢被深深震撼住了,谭老爷子这看似轻巧的比划,其实是发动了自己生平最得意的剑术修为全力以赴,誓要替自己挽回这颜面缺失,叫这俩傻小子真正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瞧着湛卢瞪着那壕沟沉默不语,知道目的已经达到,阕潆也是开心得很,自打瞧见湛卢开始,自己就是与主人一起吃了一惊,这世间竟然还有神异非凡超过自己的神兵利刃,阕潆也是心中很不服气,所以此次与主人一起施展这剑招,也是全力以赴,将这精妙招式的威力发挥了个淋漓尽致,一举震慑住了狂妄小子,阕潆也是很得意的悬停在半空之中轻轻颤鸣。有湛卢在身前挡灾,老范那是心胸宽慰的很,老范本性中那份依赖之心就颇重,到老自己当家主事都是没怎么改变过,眼下湛卢都是被深深震撼,老范却是只当自己是旁观者,还根本瞧不出来这招式间的辛辣之处,只不过瞧着那几道壕沟,咋舌不已,瞧见对方明显没有继续出手的意思,难耐自己的好奇心,凑去沟边细细打量,那切割的如此齐整的壕沟当然是相当另类,摸了几下,自己又打出几道真气,在边上戳了几个洞,伸爪子去摸那洞壁的光滑程度,倒似是自己这边的还要更加光滑一些。谭老爷子自掏腰包瞧过老范的神迹展览,还劈了一块当场带回去精研过,倒是知道自己这剑招的威力强横,真的论及细腻程度却是不及眼下这小畜生打的洞,眼下这棋局不能算是完胜,不过肯定是将死了这柄神异的太过分的宝剑,至于将来有没有机缘将这柄绝世宝剑罗致麾下,以后再说,眼下要紧的是那个身怀绝世秘籍的小畜生。谭老爷子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假如先前这小畜生不是点了自己穴道活捉,而是如眼下这般,开玩笑似地随手挥出几道真气,就将地面打了几个洞出来,还是光滑过自己的这种,这洞若是打向了自己的脖子,自己能不能抗得住?想到这里,谭老爷子背心立刻冷汗直冒,强行止住了自己身手去摸后脖领的举动,却是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连带的阕潆都是战战了一下。原来先前不是丢尽颜面,而是自那鬼门关前兜了个转,谭老爷子终于如梦初醒,心中那些因为羞愤大闹的情绪终于彻底的平息了,终于又有了阔别已久的危机感,对于这小畜生私藏的秘籍的渴求之心也是立刻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超过了对心中所爱那份穷追难舍之意。湛卢权衡利弊,终于不得不服软,眼下这僵局己方毫无胜算,这小毛球又是那群尼姑最看重的弟子,所怀异能绝对是这危局之中的一支奇兵,关系到整个战局的胜败,不容有任何闪失,思索良久,终于想到了老范那个挺霸道的罡气护盾,眼下只盼能够以这神奇护盾来闯关了,湛卢当然知道这小老儿是一心想知道这小兽的练功法门,如今敌友不明,当然是不愿意将己方的精湛功法外泄。倘若湛卢知道这功法人拿去练与老鼠拿去练,这最终结果的巨大差异之后,估计也是会哑然失笑,大大方方的任由这小老儿发问,更会抄录一份殷勤的递过去交好了,能够与如此世间强者拉近关系,这当然是绝好的助益,况且湛卢如今眼热这小老儿剑招秘籍的心情,不见得比这小老儿那份要弱多少。湛卢在老范面前一尺处放了三块石头,讲明如今谭老爷子若是还要一意追问,那就得将这三块小石头中的任何一块击碎即可,自己这边绝对不再隐瞒,倘若不能击碎石头,就请前辈高抬贵手,这就放过我们吧,前辈剑术如此精湛,我们是绝对无法相抗衡的,假如前辈终于留手,我们俩当然是会感激前辈这手下留情之意,日后前辈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出力的,自当效力绝不推辞。湛卢放这三块小石头,当然是知道这小老儿眼下肯定是不会只击碎一块,肯定是会全力以赴的将三块一并击碎,这招式威力分散开来,或许老范还有机会抵挡得住,只摆一块,那肯定是毫无胜算,虽然老范硬扛住了百多位高人联手进击,可那些江湖高手与眼前这小老儿绝对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招式威力或能相比,这精妙程度却绝对是不可同日而语,所以湛卢心存一丝侥幸,多摆了两块。谭老爷子当然是一眼就瞧出这臭小子在使什么花招,我不能同时击碎这三块石头,那就算我输自然是不会再有颜面纠缠只不过这气呼呼的应对之词只是在肚子里闷叫,当真是只敲碎了一块,那还是得厚着脸皮的去问,面对如此神异的功法秘籍,颜面算什么,一块都敲不碎的话,当场将这小畜生劫掠回家严刑逼供的心思都生的出湛卢退后了丈许静静地旁观,对于这战局的关切程度,倒是赶不上自己能够从旁偷学一些精妙剑招的精奥所在这份心情来得强烈。老范应对如此毫无生命危险的考验,当然是气定神闲的功力全开,全神贯注的专心应对,它哪里知道人家谭老爷子身为当世剑术法,却还是贯彻了抱头抵挡面面俱到的战略意图,拦截了绝大多数凌厉攻势,其实是很大部分防护力量被白白浪费了,以至于那三道真正凌厉的剑气长驱直入,从稍纵即逝的薄弱缝隙之中精准的命中目标,那些被分散开来的真气再难救护,三个小石块应声粉碎,谭老爷子被逼也是功力全开,一举成功之下,期间那些妙到毫巅的强弱攻拒,也不亚于与当世一流高手过招那份惊险了,还是与自己实力接近的那种。当然最妙的是一举成功,立定了只能赢不能输的决心之后稳赢没输,这历尽万难终于得手的快感,自然是令谭老爷子很是开心,甚至忘记了人家那是立定了被他尽情的攻,还不用考虑对方回击的招式,而且还是功力全开的与一只耗子大打了一架。老范还是当自己是个人,谭老爷子却是认定这只是个耗子,至于眼下在那里沾沾自喜的很得意的瞧着这个明显被打蒙了的耗子么,这当然是选择性忘记,人人都会有这毛病,绝世高手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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