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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把酒言和

 

004。把酒言和“我早知道他不对劲。”周志海接过雷振远的话,轻轻地感叹。雷振远叹息,沉重地说:“真没有想到。”这两个男子,像在打哑谜,如月忍不住问:“仇洪良救他儿子,是父子常情,有什么不对劲、想不到的?”难道,要仇洪良眼睁睁地看儿子被疯子杀死,才对劲?雷振远郁闷地:“夫人,父亲救儿子是人之常情,不会武功的仇洪良在疯子手中轻易地救下儿子,就不对劲了。”如月回想,皱眉说:“也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如月、雷振远和周志海带三个孩子逛荡,走到雷威镖局大门外,周志海告辞离开。如月和雷振远带三个孩子进入镖局,有李管家派来的人在等候,来人禀报说,谢老爷子上门作客,现在就在雷府中。如月和雷振远带孩子回到家中,看到雷磊轩陪谢老爷子和另一个陌生老人坐在客厅里。如月和雷振远走上前去,给谢老爷子请安。“侄女,你不认识我了?”另一个面目慈善的老人,笑呵呵地看如月。如月惊愕地看这位老人,自己跟他不过是首次见面,听这老人的语气,似乎跟自己很熟悉。雷振远茫然地看这个陌生的老人。谢老爷子笑着解释:“他是梁老爷,是现任知府大人的父亲,过去常来我们家的。梁兄,月儿这孩子,把过去的事全都忘记了,不要怪她。”如月一听老人是梁继华的父亲,就没有好感,淡淡地招呼过,就自顾喝茶了。雷振远一怔之后,也低头不语。梁老爷去叩拜当今皇上亲笔题写的匾额,就告辞到梁知府的府衙中去了。客厅里走了个碍眼的人,气氛开始变得热烈。“父亲,你怎么跟梁老爷凑到一起的?”如月问谢老爷子。谢老爷子告诉如月和雷振远,昨天夜晚梁老爷造访谢府,说起雷振远和梁继华的冲突,请谢老爷子一起到清州城,劝说雷振远和梁继华冰释前嫌,不要拚到两败俱伤。从谢老爷子的口中,如月和雷振远还得知,梁继华昨天赶回家要了一大笔银子,府衙财物被洗劫一空后,没办法再维持下去了。如月听得心花怒放,她努力克制住自己,没有当众笑出声。雷振远想到梁继华的狼狈,流露出得意之色。谢老爷子看情形,明白梁老爷所说的事是真的,叹息说:“我们谢家和梁家是世交,希望你们小一辈的继续交好,不要伤了和气。过去的事就算了,以后不要再难为继华了,好吗?”如月听谢老爷子的语气,好像是自己和雷振远欺负了梁继华,不服气地说:“父亲,是梁知府先刁难我们的,我们总不能听任他宰割。”“岳父,我是希望能够跟梁知府和平共处,就害怕这是我自己一厢情愿。”雷振远说,这是他的真话。谢老爷子高兴地说:“那就好。”下午,雷府接到一张请柬,梁知府请雷振远、如月和谢老爷子晚上到府衙赴宴。傍晚,雷振远、如月和谢老爷子如期赴宴。如月走进府衙的后院客厅,看到里面除了梁继华夫妻、梁老爷,还有周志海。谢老爷子和梁老爷一见如故,两个人拉手拍肩,谈笑自若。梁老爷亲切地招呼如月和雷振远,似见到自己的儿女。如月警惕的心,因梁老爷的亲切随和而变轻松,迈出的脚步变得轻盈。忽然,如月觉得有两束异样的目光笼罩住自己,刺得自己全身冒起鸡皮疙瘩,她小心谨慎地望去,梁继华的夫人陈夫人正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自己。咳,到底是雷振远仇家的家。“周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如月避开陈夫人的目光,轻松自如地跟周志海打招呼。“又见面了。”周志海微笑看如月。雷振远冲周志海点头示意,然后就坐到椅子上,自顾喝茶。谢老爷子热情洋溢地向客厅里的每一个人,热情地打招呼。来到餐厅,梁老爷坐在正中的主位,谢老爷子坐在梁老爷的身旁。梁继华、陈夫人坐左侧,雷振远、如月和周志海坐在右侧。如月坐在雷振远和周志海之间,脸上保持微笑,聆听谢老爷子和梁老爷大谈特谈谢、梁两家的情谊。在如月看来,这都是为了劝说雷振远和梁继华和好打下埋伏。

雷振远听得厌烦,谢老爷子大谈跟梁家的友谊,有跟自己唱对台戏的嫌疑。梁继华听得感慨,他迷恋地望坐在对面的如月,要不是雷振远横刀夺爱,自己的夫人就是那位花容月貌的谢二小姐,而不是身边这位骄横的左相的庶女。雷振远冷冷地瞪眼看梁继华,用这种目光看自己的夫人,他是活腻了?周志海不满地瞥梁继华,那暧昧的目光同样让周志海不舒服。用这种目光看如月,周志海觉得知府大人亵渎了自己跟如月曾有过的美好感情。陈夫人狠狠地横梁继华几眼,凌厉的目光砍断了梁继华望向如月的目光。来这里的时间久了,陈夫人知道了如月跟梁继华间的往事,对如月和梁继华是时时提防。梁老爷和谢老爷子回忆在京城的一段往事,两人谈得起劲。不甘寂寞的陈夫人,逮到开口的机会,她炫耀似的说:“京城的生活,当然令人难忘了。我自小在京城长大,到过的地方多了”陈夫人滔滔不绝地向餐桌上的人谈起自己曾经到过的地方,接着又评论京城几位达官贵人的私生活,然后又谈论京城中官员的升迁降废。给人的感觉是,京城中的一切全在陈夫人的掌控中。谢老爷子和梁老爷听得心焦,快谈到正题了,就被陈夫人岔开话题。梁继华听陈夫人的夸夸其谈,很不耐烦,向陈夫人打眼色。陈夫人不予理睬,仍旧说得眉飞色舞。雷振远和周志海把陈夫人的话,当作耳旁风,两个人沉默不语地喝酒。如月不会喝酒,又不好夹菜吃,装模作样地捧起杯子,轻轻碰一下红唇——没有一滴酒进入嘴唇里,脸上始终保持微笑。陈夫人说个没完没了,如月笑得脸部肌肉要抽筋,气得心中直骂陈夫人:“你要是舌头痒痒,回房间找把刷子擦拭,不要说个没完没了,让人忍耐得精神要崩溃。”陈夫人的一番高谈阔论,让餐桌上的人,脸部都垮下来。梁老爷子心中恼怒,要教训一番这个媳妇,又碍于是当朝左相的女儿,他把如月和陈夫人暗中对比一番:如月举手投足间舒展大方,善解人意,在餐桌上始终保持微笑;陈夫人骄横、目中无人,只顾自己高谈阔论,全不顾这次宴席的主旨。梁老爷暗叹:“都是梁家没有福气,娶不回谢二小姐这个好媳妇。”陈夫人不知道是说累了,还是发觉只是自己一个人说话没趣,终于停止说话,低头吃饭。梁老爷继续中断了快半个时辰的话题,他含笑看雷振远和梁继华:“我们梁、谢两家,相交甚厚,我希望梁、谢两家的儿女,仍旧和睦相处,互相提携。不久前你们发生了误会,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后还是抛却旧恶,互相帮衬才好。”谢老爷子看到梁老爷示意,接过话茬说:“梁老爷说得对。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一个是我的女婿,一个是我的世侄,我不希望你们今后还有什么冲突。”雷振远看到谢老爷子开口,不能不有所表示,就痛快地说:“岳父说得对,我和梁知府要是斗得两败俱伤,只会让他人从中获利。要是知府大人能够做到,我雷某人定能做到。”言外之意,我雷某人不想斗,要是你梁继华要跟我斗,奉陪到底。“过去的事,都是误会。我和雷老爷以后一定和睦相处,共同治理清州城。”梁继华想,自己身为一个读书人,不能落后于雷振远。言不由衷的话说完,梁继华轻蔑地看一下雷振远,那眼神分明是说:你配吗?“世侄,贤婿,你们当我和梁老爷面说出的话,不要食言。周公子,你是清州城中有名望的人,为他们做个见证。”谢老爷子笑呵呵地看周志海。周志海连忙摆手,推辞说:“谢老爷,知府大人身为一方父母官,雷老爷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们说出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用不着我来作证的。”周志海不想介入到雷振远和梁继华的恩怨中。为表示两个人已经和好,当着谢老爷子和梁老爷的面,雷振远手端一杯酒走到梁继华跟前,跟梁继华手中的酒杯用力碰一下,两个酒杯发出清脆的响声。“知府大人,喝了这杯酒,我们以后就化敌为友了。”雷振远深深地看梁继华,把杯中酒一口气喝干了。“雷老爷,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梁继华看雷振远,慢慢地说“朋友”二字,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随后他也喝干了酒。谢老爷子和梁老爷放心地笑了。餐桌上的气氛变得随和,大家随意地交谈、喝酒。酒宴散了,如月和谢老爷子共乘坐一辆马车,雷振远骑马带人围护,一起回雷府。黑暗的车厢里。谢老爷子舒心地笑:“月儿,你们跟继华和好,我就放心了。”如月不认为喝了这次酒,雷振远跟梁继华间的积怨就能够化解,她在黑暗中问:“父亲,要是以后我们和梁知府发生冲突,你怎么办?”“傻瓜,你是我的女儿,我、你的两位哥哥,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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