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听陆闻津说,段恂在和你交往之前没谈过恋爱。”沈怿根据已知信息,替段恂说了句公道话,也是为了让他宽心。
“没谈过恋爱又不代表没有过情人和炮友。”他们这个圈子里,问起来都说没谈过,但并不意味着没睡过。
这倒也是,沈怿赞同地点点头,问:“你有处男情节?”
“不是,有处男情结我就不会答应和他交往了。”任桦指甲刮擦着矿泉水瓶身上的塑料片,“我就是感觉有点不爽,我之前都没和别人做过呢。”
“你不如直接问问他,之前床上有没有过别人。”沈怿建议他有话直说。
“我才不问,显得我好较真。”?
任桦这句话说完,休息室的门被叩响,紧接着,一个男人赫然出现在门口,妆化得很淡,三七侧分短狼尾,亮片黑西装配微光绸缎白衬衫——是段恂。
“你们还没去嘉宾席入座?”段恂掩上门,向桌边走近。
“领奖还没轮上我俩。”任桦回他。
内场到处都是摄像头,坐在台下得时刻注意表情管理,聊个天还得用手遮嘴,不如在休息室多待一会儿。
段恂贴着任桦坐下,随口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没聊什么。”任桦想起刚才的话题,语气带上火药味。
无缘无故遭呛,段恂觑他一眼,下意识在脑海里地毯式搜寻,检讨自己最近有没有说错什么话或者做错什么事。?
“对了段恂。”难得和段恂碰上,沈怿趁机打探消息,“你怎么知道陆闻津喜欢我的?”
“看出来的。”
“怎么看出来的?”
“这话可能有点烂大街,但确实是这样的——他对你和对其他人太不一样了。”
段恂例举了一件比较有代表性的事。
“他以前不过生日的,别人送他生日礼物也不收。但五年前他过生日你送他的那个袖扣,他不仅收了,还宝贝得要命。”
“有次在一个招商会上,一个制片给他敬酒,不当心撒了点酒在他的袖口上,他当场就垮了脸色,连道歉都没听完就去洗手间擦酒渍了。我以为他看那个制片不顺眼,问过才知道是因为弄脏了你送他的袖扣。”
“他以前不过生日?”沈怿握水瓶的手紧了紧。
“对啊,陆家没人给他过,他自己也不想过。”
陆家没人给陆闻津过生日这事沈怿一直是知道的,具体原因尚不明确,但他大概能猜出是因为感情不够亲厚。
“他为什么不想过?从小就不想过?”
“也不是,七八岁那会儿还是收礼物的,大概从九岁开始就不收了。”段恂遥想着说,“可能是有人跟他说白阿姨是因为生了他才死的,不生小孩就没有产后抑郁。”
“什么人啊,这么缺德。”任桦有些义愤地搭腔。
“宴会上无聊的大人呗。”段恂稍作停顿,补充道:“说起来,他不仅听进去了,还掉眼泪了,那应该是我唯一一次见他哭。”
“你安慰他了吗?”沈怿向段恂投去一道审视的目光。
“首先,我比他小一岁;其次,不是我把他说哭的;最后,他那时候是别人家的模范小孩。”铺垫了一大堆,为自己找足理由,与沈怿错开视线,段恂才说:“所以,我笑话他了。”
“你有病吧段恂!你小时候怎么那么欠啊!”一旁的任桦抄起矿泉水瓶子抡在他肩上。
“当时又没人教我这些。”段恂小声辩白。
任桦这才想起来段恂的父母早早就离世了,连忙放下水瓶,关怀道:“对不起,不痛吧?”
“……”沈怿突然觉得他俩特别碍眼,霍然起身,“我先去嘉宾席入座。”
椅脚在地板上划出刺啦声,休息室的门被咔嗒关上,独留门内的两人喁喁细语。
“沈怿是不是生气啦?”
“可能吧。”
“都怪你。”
“……”
——
067
沈怿让杨宸给自己改签了航班,领完奖直接飞回了芜城,在凌晨两点推开了家门。
家里开着暖气,静悄悄的,玄关的感应灯亮起,偌大的客厅有了光亮。一旁的衣架上挂着件眼熟的长风衣,上面沾染着些许木调香水的味道,很好闻,也很令人安心。
沈怿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淋浴,吹干头发,穿着睡袍,轻轻推开主卧的门。
陆闻津没有留灯的习惯,房间里黑黢黢的,沈怿摁开床头的小壁灯,走到床边,掀开被角,像钻被窝的小猫似的,紧挨着陆闻津侧躺下。
陆闻津的体温和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像一片湖,被子一盖上,沈怿就浸没了进去。
陆闻津的睡姿是标准的仰卧,睡相很好,呼吸很轻,壁灯是浅淡的暖调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锋利深邃的五官看上去柔和不少。
沈怿觉得自己大概算半个颜控,而陆闻津有一张足够好看的脸,否则六年前他不会那么坚定地选择住进这个房子。
他记得,陆闻津在陆家见到他的那个晚上,在饭桌上都不愿意多拿正眼瞧他两眼。
不过他能看出来,那种冷淡并非出于轻蔑或不屑,就是简单的不感兴趣而已。
所以他才能够毫无心理负担地说:“我不会叫你哥,你也没必要把我当弟弟,我们本来也不亲。”
陆闻津听后不甚在意地点点头。
甚至在他做出抉择,表示更想住进陆闻津的新居后,陆闻津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最初,他以为等待他的会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同居生活。
但事情和他预想有些出入,陆闻津待他很好,衣食住行各个方面事无巨细的好。
后来,他逐渐习惯被关照,以为陆闻津拿他当弟弟疼。
但事情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陆闻津是拿他当对象疼。
陆闻津挺杀伐果决一个人,没想到在感情上犹犹豫豫的,不仅能忍,还很轴。非得等他渐渐突破心防,征得长辈同意,到万事俱备才敢开口。
沈怿瞧着那安睡的侧颜,用手肘支起身体,没来得及把自己的脑袋枕上陆闻津的颈窝,腰身就被人紧紧箍住。
“怎么半夜回来了?没在蔚城过夜?”
陆闻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醒了,声音微哑。
沈怿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揽住了陆闻津的后腰。他手臂纤细,力道却不小。
陆闻津扣着沈怿的肩胛骨,把人彻底搂进怀里。他的嘴唇贴着沈怿的前额,鼻腔里充盈着沈怿的气息,是体香和沐浴液恰到好处的交融。
他们像世界上很多情侣那样,在冬夜的被窝里,亲密地相拥着,共享着这方小小天地里的温暖和安适。
“陆闻津……”
“嗯?”
“你妈妈一定是爱你的,她没有怪过你,她把自己最骄傲的作品留给你了,不是么?”沈怿的声音有点闷,语调也不怎么稳,“你现在事业有成,她一定也为你骄傲。”
“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陆闻津隔着绸质的睡袍,轻抚着他的背脊。
“段恂跟我说,你小时候因为听了坏蛋大人的鬼话就哭鼻子,连生日都不过了。”沈怿往上稍挪身体,陆闻津的鼻尖蹭过他的前额、眉心、鼻梁,最终和他的鼻尖相抵。
“他跟你说我的糗事?”陆闻津把语气放得很轻松,倒也不是逞强,那么久远的小伤痛,早就随着时间慢慢自愈了,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只余下些微的尴尬。
当事人无知无觉,架不住怀里的人豆腐心肠。
“这算糗事么?可我觉得这一点都不好笑。”沈怿注视着陆闻津的眼睛,亲一口他的唇,“陆闻津,我会为你的降生感到高兴。”
“宝宝。”陆闻津紧盯着他,眸光深柔,也吻一下他的唇,“我也为你能来到我身边感到幸福。”
“我们天生一对。”沈怿说。
“嗯。”陆闻津将舌头抵入他的齿关。
他们接了一个漫长而燥热的吻,舌与舌缠绕,眼与眼勾连。擦枪走火间,两个人都不可避免地硬了。
陆闻津扯开沈怿的睡袍腰带,拉下他的内裤裤头,沈怿依葫芦画瓢,两根阴茎很快地贴在一起。
陆闻津的阴茎太粗大,沈怿平时用一只手都只能将将裹住,现在加上自己的,只能双手并用,陆闻津像往常一样,包裹住他的手。
沈怿只会上下套弄,笨拙得简直不像有经验的样子,他只觉得陆闻津的阴茎好烫,自己的手也好烫,比刚灌满开水的暖手袋都要烫。
陆闻津耸动胯部,让两根阴茎进行一些必要的摩擦,被子里霎时连空气都滚烫起来。热气蒸腾,沈怿的喘息变得忙乱,鼻尖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陆闻津微微倾背,吻去那鼻尖上的湿漉。
“嗯……”沈怿闷哼一声,铃口泄出精液。他边射精边微张着嘴唇换气,露出粉色的舌尖,陆闻津趁虚而入,偷走一个浅短的吻。
射完精,沈怿让自己的阴茎撤出去暂作休憩,单手握住陆闻津的阴茎。
他看了看腻在手心的体液,毫不犹豫地掀开陆闻津的睡袍,将东西均匀地涂抹在那八块弹性颇佳的腹肌上。
接着,沈怿突然向陆闻津凑近些许,吹了吹他的额角,然后,扒掉他的睡袍,吹了吹他的右肩,最后,拉起他空闲的左手,吹了吹他腕上的疤。
额角的那个伤其实很好打听,问问朱秘书当天陆闻津的行程就行。
“宝宝……”这三处地方太精准,陆闻津很快意识到自己没瞒住。
“陆闻津,你怎么这么好啊。”沈怿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
“不够好怎么当你男朋友?”陆闻津手上握得更紧,动作也快了些。
“可是你即便当不成我男朋友,也还是会做这些,不是么?”沈怿的手有些发酸发痛,但没催促陆闻津快些射。
陆闻津沉默着,没有否认。
“陆闻津,你这样我很难还得起……”
“不用还。”陆闻津打断他,神色严肃,语气却温柔,“沈怿,我们之间,不必讲你来我往,以前如此,以后也是。”
但凡换个人这么说,沈怿肯定非得想方设法还回去。因为他不愿意欠别人太多,既是怕有朝一日秋后算账落入道德低地,也是怕自己担不起一份过重的爱。
可陆闻津不一样。
陆闻津会矢志不渝地爱他,永远不会和他计较得失。
陆闻津的付出默然无声、不含杂质,既没想过挟恩图报,也不是为了争当道德标兵。
只是出于纯粹的爱。
这份爱,沈怿只需要大大方方地接纳,就是对陆闻津最大的尊重。
陆闻津想要沈怿在感情里做自在徜徉的鱼,而不是小心翼翼的兔——那沈怿就尽量学着心安理得一点。
沈怿静静地与陆闻津对视,他们的目光在这短暂的几秒里交缠、相融,逐渐胶着。随后,沈怿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容,凑过去,吧唧一口亲在陆闻津的唇边。
“好,听老公的。”
在床上握着男人的阴茎叫老公的后果就是,沈怿被陆闻津擒住下巴,压在身下喂了一个又深又长的湿吻,紧接着,他的衣物被彻底褪下,腿被抬起来挤拢,那根久久未射的粗硬阴茎插入他的双腿之间。
沈怿双手抓着床单,阴茎贴在小腹上,胯间的景象让他羞得脸热——自己的阴囊被陆闻津的阴茎顶弄得东摇西摆,戳偏的时候,陆闻津暗红色的龟头会不时地闪现,赤裸的欲望恣意扑来,带着浓重侵犯意味,给人以极大的感官冲击。
陆闻津快速地挺动腰身,昂扬的阴茎在腿心凶悍地进出,像一匹脱缰疾奔的野马,而沈怿的会阴和腿根变成了任人践踏凌虐的软泥,马蹄在这片泥泞之处不停歇地来回踩踏。
在来与回的驰骋中,沈怿身下慢慢堆积着快感,酥痒、烫意以及难以言喻的奇妙痛感使他的意识逐渐涣散,羞耻心也被湮盖。
“哥哥……好大……好烫……要化了……”
“宝宝,你好会叫。”
这猫儿叫春似的呻吟无疑是往火堆里添柴,陆闻津欲念燃得更旺,把那双已经在颤栗的腿又往下折了一些,倾身压下去,用更重更粗暴的力道摆胯。
稠密而汹涌的快感莽莽而来,像洋流,也像飓风,将人淹没又将人托举。沈怿喘息急促,腿根发红,纤长的小腿在陆闻津身下无力地晃摆,白皙的大腿上浮现出粉色的掐痕。
“好快!不行……啊!……”在陆闻津猛然的提速中,他迎来一阵高潮,铃口慢悠悠淌出一点儿少得可怜的精液。
陆闻津终于舍得放下他的腿,俯下身,一面和他接吻,一面将精液射在他的腹部。
“我的澡白洗了。”沈怿扁着红润的嘴唇,有些嗔怪地望着陆闻津。
他全身汗淋淋的,腹间一片狼藉,自己的、陆闻津的精液搅混在一起。
“这回我给你洗。”
陆闻津将人抄膝抱去了浴室。
两分钟后,浴室里传出厉声警告。
“陆闻津!明天我的腿要是走路磨得发痛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