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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

 

“舜庭哥,这里是医院你,你不能打病人。”他的嘴唇发白。

林承和这种提防着沈舜庭还要叫他“哥”的行为让沈舜庭听得大笑起来,他压着一边的嘴角问:“你到底在想什么。”说着便朝他走去。

医院?所以他以为这里是医院,才闹得那么厉害。

林承和吓得坐到了浴缸边沿,抬起脚就想跨过去,但那只脚立刻就被拽住,他也被沈舜庭抱着腰放置到了马桶前。

“这里不是医院。”

林承和的肩头被沈舜庭的下巴压住,他低头看着马桶内的积水,声音不如刚才那样有力:“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的家。”沈舜庭回答得很干脆,温和无波的语气听着却像是在嘲讽林承和妄想的愚蠢。

我们的家?我们?家……

林承和瞪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接着整个人都泄了气。

原来自己根本就没出过庄园。

养病和逃跑时的那些异常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他之所以如此死脑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会预设某种前提,没人戳破的话,他就会一直这样认为。

林承和总是把人和事往好处想,就像以往他预设沈舜庭是个温柔善良的大明星,对方做什么事都是好事,一些显而易见的疑点也会被过滤掉;而将自己所处的地方预设为庄园外的医院后,这个地方就成了好地方,那些可疑的人和事就也一样会被他忽略。

说好听点是身残志坚永远对生活抱着最美好的希望,说难听点就是喜欢自欺欺人。

这是他的缺点,也是他的优点,他的自欺欺人是真的,愚蠢是真的,而那些赤诚、爱慕也一样是真的。

某种角度看,沈舜庭也算是被林承和的缺点吸引过、动摇过了。

他感觉林承和的低落,微笑着问:“为什么一边跑一边喊我的名字,我刚才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林承和沉默不语。

在沈舜庭的高压教育下,他多多少少还是记住了一些重点,所以才会在试图逃跑的时候喊着沈舜庭要求的称呼,认为这部分“听话”能让他消消气。

他们两个人的思维方式互不在一个频道上,但沈舜庭偏要刨根问底,他对监视林承和的行为没有一丝掩饰,将林承和上午在病房做的所有事都列举了一遍,就连什么时候上的厕所也了如指掌。

林承和没想到监视那一层,仍旧蔫蔫地不说话,直到沈舜庭借题发挥地拉开他的裤子,说他这个点该上厕所了,他才终于握住沈舜庭的双手,轻轻喊了一声“舜庭哥”,不想让他再脱下去。

但仅有“舜庭哥”三个字显然不是沈舜庭想要的回答,他直接覆住林承和的手,强行操作他完成排尿的流程。

被另一个成年男人当成需要提醒按时定点排尿的小孩,林承和显然和沈舜庭所说的“狗”没什么区别了。

他的心里闷了很多话,但只是一个劲地眨眼睛,眼球里布满血丝,干燥疼痛。

沈舜庭难得放弃了一次,只是帮他穿好裤子,又把人领到床上,警告他不许再哭了。

这么折腾了半天,不仅“小狗”和“老婆”的问题没解决,还多出一个“舜庭哥”的问题。

林承和背对着沈舜庭躺在床上,望着针疤上结的血痂不敢睡,他觉得沈舜庭还会揪住他的头发,掐住他的脖子,表情阴鸷地问他为什么不说话。

他静静听着沈舜庭站起来,脚步声从地毯上转移到了木地板,最后那扇门不轻不重地关上。

林承和翻了个身,左手痛得轻颤,最后猛地坐了起来,脸上每一寸都写满了震惊,像是莫名被猎食者放过的小动物。

————

三楼的房间只是用来暂住,但医护人员和那些忙活的佣人依旧会按往常的安排到三楼来。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重新回到了二楼的房间。

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变了,但所有人似乎都没察觉似的根本不提。

房间的四个角则能确定是这两天才装上的,林承和盯着床对面那个黑色的镜头,总觉得眼熟,又忘记了前两天它是不是已经在了。

他总在卫生间被沈舜庭玩弄,对去那个地方有了抵触,可一旦没按时去,沈舜庭就会一个电话打过来,让王优亲自要求。

蠢人也是要脸的,林承和只好乖乖照做,以免王管家再当面提这样的事。

他在卫生间也发现了摄像头,觉得拘束,每次上厕所就会把够得着的那个镜头盖上,但并没有深究这个摄像头为什么会被装在这里,自我说服了一番,只觉得是卖摄像头的人为了推销乱装的。

这两天,林承和没见过沈舜庭,加上腿脚又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能安稳下地了,便争分夺秒地寻找那台的电话手表,又屡屡接近打开房间和厕所里的窗户。

以前他总是在接近病房窗户时被人扶回床上,没人拦着他后,他才发现房间里根本就没有窗户,窗帘后面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林承和与镜子里的自己面面相觑,越看越感到憋闷,于是又打起了厕所窗户的主意。

养狗还得天天放风,而林承和却被困在四面封闭的房间里,已经好久没有看过外面的天空了,就连别人开门时带进来的那点自然光线,也显得格外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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